午時,鎮上,熙熙攘攘,暖陽照落,陽光明媚。
林箐箐收起銀針,躺在竹椅上的李善感激地看着林箐箐。
“如何?
針灸加上按摩,腳可是好了不少。
”
漆黑的眸略帶一抹笑意問,李善拱手,一副書生樣,對待林箐箐客氣又帶着一絲崇敬。
“林姑娘真是妙手回春,近來我能感覺到到腿有了好轉。
”
“有好轉便好。
”
林箐箐莞爾,回答。
對于一個大夫來說,看到自己的病人有好轉是件令人開心的事。
而且,她來這裡好幾月,還是第一次給人治病,這種感覺真不錯。
“現在隻要多加休息加上記得按時敷藥,你便能恢複如初,正常走路。
”
林箐箐叮囑,李善點頭,努力克制住激動:“我記住了。
”
“先前你說想去楊玉先生的學堂,現在可以去了,有志有才者可不該被埋沒。
”
林箐箐掃了眼李善的腿,他隻要按照她說的做,腿好是肯定的。
先前李善因為腿的緣故無法進京趕考又不敢去楊玉的學堂,如今腿要好,機會又在前方,若不把握住,怕以後會後悔。
李善眸中泛起光芒但又旋即暗淡:“想去楊玉先生學堂的學生們多之又多,加上第一輪考試已結束,就是參加也隻能從第二輪開始參加,若從第二輪開始,總分會拉低許多。
”
“李公子應該多去外面轉一轉,方才我來時聽得那些人說因劉采一事,楊玉先生決定廢除先前的考試,采用現場考試,也就是說,先前的考試不作數。
”
林箐箐勾唇一笑,緩緩道。
一席話,讓李善詫異又激動:“這,這是真的?
”
“若是不信,李公子可以去外面問問,而且…林修他們應該也會去。
”
林箐箐思索道,别人她不敢肯定,但林修這種考秀才秀才落榜的人,肯定會去試一試。
“李公子難道不想去挫一挫他們的銳氣?
”
林箐箐眉眼彎彎,狡黠看着李善。
提及林修,李善眼神微變。
李氏邁着大步從屋内出來:“林姑娘說得對,兒啊,這可是個好機會!
”
林箐箐連續幾日來李家,李善的母親對于林箐箐也是喜歡極了,若非林箐箐有相公,她都想讓自己兒子将人娶進門,不過兩人無緣,那當他們家的恩人也可。
“李公子,過了這村興許就沒這店,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
”
林箐箐說罷,收拾東西起身。
“已不早,我便先走。
”
李氏見林箐箐要離開,連忙喊道:“哎,林姑娘且慢。
”
隻見李氏往屋裡頭去,從屋内拖着個麻袋撲哧撲哧出來,李善見狀,從竹椅上起來替自家母親拎着東西。
“林姑娘,你替我兒子治腿,我們也沒什麼好東西能給你,這是自家種的番薯,雖不多,但也是一片心意,還請林姑娘不要客氣收下。
”
李氏熱情道,李善将麻袋遞給林箐箐,看着内裡的番薯,林箐箐睜大雙眼,泛着光芒。
番薯上還沾着些泥,但從外表上可以看出這番薯肯定很甜。
先前她在柳顔那買的布料也賣得七七八八,而鎮子上的人也不怎麼缺手套,加上大寒已過,這幾日轉暖了些,往後就是冷,那也冷不到哪去,所以手套這生意暫時做不了,她正想着做些其他生意。
這不,生意就送上門來了。
番薯這東西雖便宜,但卻有十來種做法,若是做得好吃,賣出去那也是簡簡單單的事。
不過,還是得先試做一下再看效果。
“謝謝李嬸,可是這麼多我也吃不完,我拿幾個便好。
”
“李公子之才,比得上他人。
”
“我治他,将來李公子考上功名,我這當恩人的不也沾了光,我這是朝着長遠看。
”
林箐箐嘴巴如抹了蜜般,哄得李氏咧嘴笑着得臉皺褶。
人都喜歡聽漂亮話,林箐箐這話意思是說相信李善将來必有作為,身為母親自是高興。
她将兒子養這麼大,就盼着光宗耀祖。
先前她兒子因腿一事心情燥郁,一度頹廢,但現在卻在慢慢恢複成以往的樣子,一切都是林箐箐的功勞。
以後不管李善如何,他們都會将林箐箐當恩人對待。
李善一震,回想起來,從一開始林箐箐便一直相信他能成功。
“善兒,快送送林姑娘。
”
見林箐箐轉身要離開,李氏催促,李善回過神來,木讷點頭,邁着大步跟在林箐箐身後。
不遠處,來串親戚的林巧巧随便一瞥,便瞧着一抹淡青色倩影,定眼一看,便見林箐箐與個陌生男子說着話,林巧巧激動拽着吳氏的手臂,躲到一旁,探出個小腦袋,激動道:“娘,你看,你看那是什麼!
”
林巧巧指着不遠處,吳氏順着看去,便見林箐箐轉身往外走,而那男子則回了屋内。
“那不是林箐箐嗎?
”
吳氏蹙眉,呢喃。
“好啊,江哥哥那麼好,林箐箐竟敢在外偷男人!
看來這幾日外面傳聞也不是假的!
”
林巧巧嘟嘴又跺腳,替江溪惋惜。
雖剛剛一瞥那陌生男人長得又幾分好看,可比不上江溪半分。
不過…
怎麼男人都喜歡圍着林箐箐轉!
除了那張臉之外,她有什麼好有什麼吸引人的!
林巧巧氣的嘟嘴,臉黑了幾分。
不一會,林巧巧眸微眯,不知想到什麼嘿嘿笑着。
林箐箐跟其他男人一起,若是被江溪知道,兩人豈不是…
剛好明日就是她奶奶壽宴,林箐箐跟江溪肯定會到,若是當着衆人的面拆穿林箐箐,這兩人肯定會吵架。
前幾日她就聽溪水村的朋友們說林箐箐在鎮子上養了男人,本隻是聽聽就過,不太相信,畢竟江溪多帥啊,外頭也沒哪個人能比得過江溪,但現在讓她親眼看到,若是她開口說此事,家裡人肯定都信!
剛剛那男人還跟林箐箐有說有笑,關系肯定不簡單!
“娘,我們快跟上去,跟上去!
”
見林箐箐離開,林巧巧催促着,不等吳氏反應過來,林巧巧便拉着吳氏跟上去。
這可是個好機會,她要看看林箐箐還有沒做其他出格的事,要是有,明日在壽宴上一同揭開!
然,出了巷子,人熙熙攘攘,眼花缭亂,獨獨不見林箐箐。
“人呢?
”
“見完姘頭,哪還敢留在這讓人瞧見,肯定是回了家,我們出來可沒跟你奶打過招呼,還是快買完東西回去吧。
”
吳氏拽着林巧巧的手,拉着離開。
她們今天除了串門之外還是來買明日要送給林老太禮物的。
林老太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要是禮物買便宜了肯定會發脾氣,她要瞧瞧什麼東西便宜看起來又貴的。
“可是林箐箐她不見了,我還要捉奸呢!
”
林巧巧嚷嚷着,吳氏白了她一眼:“捉奸,捉什麼奸?
娘給你出個主意,保管讓林箐箐下不來台。
”
得了吳氏這話,林巧巧眉眼彎彎:“娘是有妙招?
”
吳氏勾唇一笑,哼了聲,附身在林巧巧耳邊嘀咕着,林巧巧睜大雙眼:“娘,此招真高明,我甘拜下風!
”
“哼,你要學的可還多着呢,快走。
”
吳氏哼了聲,嘚瑟道。
直到兩人離開,不遠處在鏡子攤前的林箐箐才放下鏡子,餘光瞥向吳氏根林巧巧的背影。
就林巧巧方才那大嗓門她不想注意到她也難。
“老闆,我要這鏡子。
”
林箐箐看着鏡子,掏出銀子買下。
轉頭往其他地方去,才邁開幾步,便瞧着一行人從一家裁縫店出來,而店内的東西都被砸完。
“畜生,畜生啊,還有沒有天理了!
你被抓被打與我何關,我的寶貝,我的衣裳我的布料我的手套喲。
”
包德坐在地上手摟着自己的衣裳,哭的稀裡嘩啦。
他鋪子裡的衣裳那可都是上等布料做的,一件衣裳貴得很,就這麼給他們糟蹋了。
他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這些人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搶砸了他店内的東西,還有沒有天理了。
包德後悔莫及,要是知道這般他肯定不會在王安耳邊說些什麼,現在好了,手套虧錢不說,還得罪了王安,他這是殺敵殺不了還自損不少。
後悔,總之就是非常後悔。
那些人一出來,便看見手上拿着兩番薯的林箐箐,而為首之人看到林箐箐時似看到陰影,那健碩的身子不禁一顫,王安打量着林箐箐,林箐箐同樣看着王安。
四目相望,就在林箐箐邁開一步時,王安下意識後退一步,看着林箐箐宛如瘟神一樣。
“你,你别過來!
”
王安寒顫道,他真特麼倒黴,又遇見林箐箐。
他在被打之後找人打聽了下林箐箐的事兒,才知這人是個倒黴蛋|子,不管是誰靠近都會變得不幸,倒大黴。
他仔細想想,确實是那樣,自從得罪林箐箐後被曾蔡打了闆子躺在床上不說,還被押去了天牢,雖然他是冤枉的,但也因這件事導緻他王家家底子都沒了,全都拿去賠給曾蔡,不止如此,就是出門也被人潑水,踩了狗屎。
今日他不過是來跟包德算一下舊賬。
要不是包德,那日他就不會找林箐箐麻煩,更不會有後續的事,他過得不如意,哪能讓包德如意?
林箐箐挑眉,疑惑看着王安,就在她邁開第二步時,王安着急大喊:“你,你别過來!
”
林箐箐停下腳下動作,眨眼便見王安跟見鬼了一樣轉身逃走,而後腳下一絆,摔了個狗吃屎,身後的手下們見狀,全停下腳步,看着這一幕。
林箐箐回想着當初嚣張的王安,再看看現在的王安,隻覺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