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故事聽完,喜酒也喝完了,我便不相送了。
”
“要是錯過洞房的吉時,也是不吉利的。
”
張均元看向眼前兩人,下了逐客令。
秦旬跟林箐箐互相看了眼,點了點頭:“嗯,我們也該回去了。
”
秦旬拉起林箐箐的手,他們仿佛知道張均元想做什麼事般,毫不猶豫開口道。
“均元,多謝王爺。
”
張均元看着秦旬跟林箐箐離開的背影,朝着秦旬拱手感激道。
他感謝秦旬知道他想做什麼後沒打算阻止他,也感謝秦旬為他争取的時間。
他知道,要不是秦旬,趙鎮早查到他頭上來将他抓走了,又哪會留時間給他跟鳳月拜堂成親。
出了張府,林箐箐看向秦旬:“王爺是不是早知道了?
”
“隻猜到了幾分而已。
”
秦旬低頭,看着林箐箐回答道。
“王爺不阻止嗎?
”
林箐箐好奇問。
“那是秦淵跟秦鳳月欠他的,他在用自己的辦法解決事,我又怎會阻止?
”
“換做是我,大抵我會做得比他還要過分。
”
秦旬認真道。
“走吧。
”
秦旬開口道,帶着林箐箐離開。
張府内,那幾個乞丐在秦旬他們後,便也跟着離開。
離開之前朝着張均元連連道謝:“多謝張大人,不止給了兄弟們錢,還讓兄弟們爽了一把,以後還有這種好事,張大人一定記得再找我們啊。
”
說完,乞丐們識相地離開了。
隻是嘴裡挂着笑容,回味着剛剛的滋味。
畢竟他們這些老頭兒這輩子就沒怎麼玩過女人,而這一次不止玩了,玩的還是個公主!
這種事,他們能吹一輩子!
直到人離開,張均元才進了房間。
房間内,淩亂一片,連嫁衣都被撕成了碎,鳳月坐在地上,瞳孔潰散。
直到看到張均元,鳳月才逐漸回過神來,她的眼中不再是愛慕,而是絕望,眼淚忍不住從眼角留下來。
“為,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
那些乞丐是大搖大擺地沖進來,而張均元擺明了在外面,她求救叫喊,張均元不可能聽不到。
所以,那些人是張均元叫來的!
為什麼,她那麼愛張均元,他卻要這樣對她!
“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報複呀。
”
張均元蹲在鳳月面前,眼神淩厲,骨節分明的手穿過鳳月的墨發,緊緊抓着。
鳳月隻覺得頭皮上傳來一股疼痛感,頭發好似要被扯斷了般。
鳳月眉頭緊皺。
疼,好疼。
不止身上疼,連頭也疼。
“秦鳳月啊,秦鳳月,你該不會忘記你當初對暖暖做過的事吧?
”
“噗嗤,差點忘了,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對你來說都是蝼蟻,你又哪會記得她們叫什麼名字。
”
張均元噗嗤一笑,覺得自己是多此一舉。
像鳳月這樣的人,最多隻記得自己折磨過别人,害死不少人命,又哪會記得死在自己手下的人叫什麼。
“我來給你點提醒吧,那個長的比你漂亮,在你身邊伺候,最後被秦淵看上的了的小宮女。
”
張均元繼續道。
鳳月記不住他妹妹的名字,但肯定記得長得比她漂亮,又被她的太子哥哥看上的人。
鳳月腦海搜尋着,一張面容入了她腦海中。
“是她!
“
鳳月恍然大悟,知張均元說的暖暖是誰了。
“對,她叫張暖暖,是我的妹妹,親妹妹。
”
“而你跟秦淵,一個玷污了她,一個殺了她。
”
張均元開口道。
“所以,你娶我根本不是因為喜歡我,而是…”
鳳月就是再蠢,也知道現在是怎麼回事。
“喜歡你?
你這樣的人誰會喜歡?
”
張均元眼中蒙上一層厭惡與嫌棄。
不管這張臉再好看,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喜歡她,因為她的心是黑的。
“當初我遇難,你救了我也是…”
鳳月将一切串聯在一起,明白了些什麼。
“我設計的。
”
“原本隻是想跟你拉近距離,沒想到,你竟愛上了我,倒是省了不少事。
”
張均元回答道,那語氣好似在嘲諷鳳月這愛真廉價,不過是救了她,便愛上了他。
“張均元,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
“等本公主回宮,一定…一定要将你大卸八塊!
一定要殺了你!
”
鳳月眼中布滿狠毒,對張均元隻剩恨意。
她的一片真心竟被這樣糟蹋…
她恨張均元!
“回宮?
你還真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啊。
”
張均元看着撒潑的鳳月,冷聲譏笑道。
她現在落入他手上,他怎麼可能讓她回宮去告狀?
她是公主,但離開了皇宮的公主,便一文不值。
張均元松開扯着鳳月頭發的手,起身,拿起擺在桌上的蠟燭。
鳳月心神一動,看着雀躍跳動着的蠟燭,心裡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你想做什麼!
”
此刻,張均元的臉在她看來布滿陰鸷,難看萬分,叫人心生顫意。
“你既然那麼喜歡我,那跟我一起留在這裡,想必你也是很願意的吧。
”
張均元開口道。
話落,手上的蠟燭點燃床邊的布簾,火順着布簾往上爬,燒了起來。
“不,不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
炙熱的火焰逼近,讓鳳月驚恐。
她不要跟張均元成親了,她要回皇宮,當她的公主去!
“可你必須死,你死了,這世上才不會有更多無辜的人因你而死。
”
張均元當場給鳳月澆了一盆冷水。
他就在這裡看着她,看着她死。
他從來都沒覺得自己的手幹淨,也早預料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所以他一直都不懼怕死。
鳳月距床邊近,大火在将床包裹住後,順勢燒到了鳳月身上。
“不,不,饒了我,饒了我吧。
”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
“母後,太子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
鳳月聲淚俱下,她想出去,但門邊全是火,她也沒體力動彈。
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轟隆,轟隆。
房梁倒塌,火焰将整個房間包裹,貼在門上的囍子一點點地被燒了個幹淨。
翌日,趙鎮等人在發現張均元也參與其中時,立馬帶人去了張府想抓張均元。
誰料,他們去後看到的,隻有一片廢墟。
“昨天剛成親就起了大火,張侍郎跟鳳月公主可真是薄命啊。
”
“是啊,大半夜時發現火起了,大夥兒趕忙救火,但沒救回來。
”
百姓們圍在張府門外,讨論着。
但誰也不知道,這場大火到底從哪起的。
他們隻知道,這世上再無張均元,亦無秦鳳月。
當林箐箐跟秦旬聽到張家一場大火燒沒了時,為張均元惋惜。
“王爺,我們為張均元立個碑吧。
”
林箐箐看向繁忙的秦旬,開口道。
他在這世上了無牽挂,若有個碑,也好證明他來活過一次。
“嗯,也順便為他妹妹立個碑吧,在黃泉之下,他們還能做個伴。
”
秦旬擡頭看着林箐箐,嗯了聲回答道。
三日後,林箐箐派人為張均元挑了個風水寶地,又好好地安葬了張均元,并且在張均元的墓旁建了第二塊墓碑,上面寫着張暖暖之墓,将他們兄妹兩安葬在了同一處地方。
半月後,張洞之的事證據确鑿,被處極邢,死在牢房内。
秦旬重翻舊案,為張均元的生母平冤,将當初逼迫張均元生母投井自盡的兇手繩之以法,連張夫人也一并被抓。
除此,秦旬徹查宮内宮女失蹤的事兒,最後将秦鳳月虐待折磨人的事,公之于衆。
并且從摘星樓的暗房内找到幾個先前被虐待的宮女,那些宮女當着衆人的面,揭露鳳月惡行。
衆人才知公主竟壞事做盡,跟自己哥哥一樣。
皇後在知鳳月死時,便受了重重一擊,在知道自己女兒背地裡還做了這些慘不忍睹的事時,一病不起。
她不敢相信,自己養大的女兒竟然有這麼血腥的一面。
她一直以為她隻是天真了些而已。
一月後,秦淵一事了結,共八名大臣被抓。
刑場上,秦淵與幾名大臣們跪在台子上,一向高高在上的秦淵在看到底下百姓們怨恨的眼神時,浮起一抹厭惡。
他心裡,還将自己當成高高在上的太子。
最後,八名大臣加上秦淵被當場砍頭。
至于江雨欣被抓後,有好幾個大臣替江雨欣求情,秦帝大怒,狠狠地罰了那些大臣,最後還是處死了江雨欣。
隻是,不是讓她在刑台上死,而是讓她死得體面點,賜她毒酒一杯。
在太子死後,皇後身體徹底垮了,連掌管六宮的鳳印,也交給了其他貴妃們。
兩月後,秦帝也因為失去一個兒子跟個女兒,身體出了些毛病,于是立秦旬為新太子。
這兩日,秦旬在忙太子立典的事,而林箐箐也忙着她的商業大計。
在安葬完張均元之後,因一些事耽誤的柳顔終于入了京城。
入京第一件事,柳顔帶着劉嫂子一同找了林箐箐,跟林箐箐叙舊。
叙舊過後,柳顔便将服裝鋪這一年來賺的銀子給了林箐箐,而後跟林箐箐商量起開服裝鋪的事。
在城内開起了服裝鋪。
比起先前,柳顔成熟懂事了很多,哪怕沒林箐箐,她做得也遊刃有餘。
不過十天,柳顔便找好了地段,直接在京城内開起鋪裝鋪來,而顧家的染坊,也在京城内開了起來,給服裝鋪供應布匹。
在開張那一天,客人爆滿,如同之前在桃花鎮内開的第一家鋪那樣。
關于服裝鋪衣裳奇特漂亮的事,京城内的人早有耳聞,如今這鋪子終于開到京城來,她們早期待着,特别是那七彩蠶絲布,她們更心心念念很久。
在安定後的第三個月,柳顔終于實現當初說的願望,在京城内買了個宅子,将自己娘親接到了京城過好日子。
而葉青則選擇留在桃花鎮内,管着第一家鋪子,畢竟她們的女兒還小,根也在桃花鎮,舍不得離開。
而劉嫂子,也帶着女兒搬來了京城,認識了個不嫌棄她帶着個孩子還對她極好的男人,成了親,小日子過得也不錯。
她以前總覺得喜歡就是一味付出,但現在她才明白,喜歡是雙方一同付出,而不是一方付出一方接受。
至于萬元元,如林箐箐說的那樣,她自己做的首飾也得不少客人喜歡,現在已有了些知名度,萬大人也為自己女兒感到驕傲。
至于白家酒莊,生意也是如日中天。
期間,趙倩兒也來找過林箐箐,讓林箐箐兌現承諾,帶她逛京城給她做好吃的。
隻是,她們身後還跟着兩拖油瓶…
“燕将軍,你這是…”
林箐箐看着燕長青,不由得問。
燕長青的視線落在趙倩兒身上,大膽直言道:“追人。
”
“你怎麼在這?
”
燕長青掃向跟他并肩走的秦旬。
秦旬現在是太子,又得秦帝重用,應該有忙不完的事才對,這會兒卻陪着林箐箐在街上晃蕩。
“陪王妃,陪孩子。
”
秦旬劍眉輕挑,勾唇一笑,似炫耀般道。
趙倩兒睜大雙眼,視線落在林箐箐肚子上:“箐箐,你…”
“嗯,一月半了。
”
林箐箐莞爾,嗯了聲,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秦旬尊重她所有的決定,哪怕秦旬成了太子,他也允許他抛頭露面,做自己想做的。
現在這樣,就是她最想要的。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