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是,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
也不知為何,說這話時,南溪心口跳動的厲害。
“陸太太,非常抱歉的告訴你,您的先生回國的飛機發生空難,已經墜毀了。
”
“你?
”南溪睜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你說什麼?
你再說一遍。
”
那人的聲音愈發輕了:“陸太太,請您節哀,非常抱歉,發生這樣的意外我們也沒有料到。
”
南溪死死的捂着唇,淚水瘋狂的往下滴。
這兩天她等啊,盼啊!
一直在期待他的歸來。
但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等來的會是這個結果。
“不,我不相信,你們是騙我的,我老公答應過我一定會平安歸來,他是絕對不會出事的。
”
可那邊的回答卻毫不留情的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陸太太,如果可以,我們也希望這隻是一場玩笑,可那架飛機已經墜毀了。
”
即便那邊的人說的言之鑿鑿,可南溪依然瘋狂的搖着頭。
不,她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結果。
更沒有辦法接受見深已經離開她的事實。
捏緊了手機,南溪紅着眼眶斬釘截鐵的回應:“不管你們說什麼,除非讓我親眼見到他的屍體,否則我絕不相信。
”
“陸太太,根據我們這邊的資料,飛機是直接墜入海裡的,生還的可能極小,打撈的困難也很大。
”
南溪已經沒有辦法再聽下去了。
她直接挂了電話。
躺在床上,她目光空洞,神情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天花闆。
她多希望剛剛的噩耗隻是一場夢。
等夢醒了,見深就會回到她身邊。
他會笑着朝她張開雙臂,溫柔的撫摸着她的發絲,告訴她:“老婆,我回來了。
”
可那個電話是那麼的真實。
突然想到什麼?
她掏出手機,瘋狂地刷着微博和新聞。
這麼重要的消息,如果是真的,一定會有相關報道的。
然而,當一打開微博,“飛機墜毀”的熱搜後出現“爆”這個字時,南溪所有的希望瞬間破碎。
緊跟其後的幾個話題,全都是和飛機失事有關的。
原來不是假的。
一切都是那麼真實而刺目。
見深,她的飛機竟然真的……?
南溪抱着頭,整個頭像炸開一樣的疼,牽扯到整個四肢百骸都是疼的。
“見深……”
“老公……”
她抱着自己,瘋狂的流着眼淚,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
佟婳在夜班好不容易忙完了一波,擔心南溪的情況,所以她就上來看看。
可是,當推開門看見南溪孤零零的抱着自己瘋狂搖頭的樣子,她立馬意識到了不對勁。
“溪溪,你怎麼了?
”佟婳跑過去。
看到佟婳,南溪隻是紅着眼眶,全身劇烈的顫抖着。
她張着唇,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一把撲過去,南溪緊緊地抱住佟婳嚎啕大哭起來。
佟婳不知道她怎麼了,所以隻能一邊拍着她的後背,一邊安慰着:“溪溪,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你先别傷心,告訴我好嗎?
我們一起想辦法。
”
南溪哽咽着看向她,她已經哭得喉嚨發酸發疼。
她想說話,可喉嚨疼得厲害。
佟婳見狀,立馬拿了一支筆和一個本子遞給南溪:“如果不想說的話,那就寫下來。
”
南溪接過本子,她顫抖的捏着筆,一邊砸着淚珠,一邊哆哆嗦嗦的在本子上寫下一句話。
“我剛剛接到電話,她們說見深的飛機墜毀了。
”
“她們說他死了。
”
剛寫完,南溪眼裡的淚珠就砸落下去。
瞬間将那行字暈染模糊。
佟婳一時間也愣住了,溪溪哭得這麼傷心,她料想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但怎麼也不會想到是陸見深的飛機墜毀了。
這樣的消息,溪溪怎麼承受不住呢?
佟婳拿了把熱毛巾,一邊擦着南溪臉上的淚水,一邊用溫熱的水汽敷着她的雙眼。
“溪溪,我知道你現在非常傷心,也非常崩潰,但不管是為了陸總還是為了寶寶,你都不能哭了。
”
“這樣的事我們不能僅憑一個電話就相信,必須要親自去确認。
”
南溪把剛剛收到的新聞遞給佟婳。
佟婳看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久久的沉默不語。
“婳婳……”這時,南溪卻突然抓住她的衣服:“你也覺得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見深肯定活不了了,對嗎?
”
佟婳握緊她的手:“溪溪,你相信陸總還活着,對嗎?
”
南溪拼命的點頭。
那一刻,她目光笃定,出口的聲音更是斬釘截鐵:“我相信。
”
“就算無數人用無數個科學道理來說服我,就算所有的證據都擺在我的面前。
除非親眼看見他的屍體,否則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
“他答應過我,他一定會平安回來陪着我和寶寶的,他失約過那麼多次,所以這次他一定不會失約的。
”
不記得哭了多久,到最後,南溪感覺她的眼淚已經哭幹了。
佟婳下去了一趟,和值班的同事說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出去一趟。
因為是夜班,就診的病人并不多。
若是有事,她就拜托同事幫忙照應一下。
交代好這些,佟婳重新上去找南溪。
剛推開門,一抹熟悉的身影頓時映入眼簾。
是周羨南!
他竟然來了?
佟婳想,他肯定是已經知道了陸總飛機失事的消息,怕南溪情緒崩潰,所以才會及時的趕過來。
在周羨南的幫助下,南溪連夜去了機場。
淩晨的夜,涼飕飕的寒氣直入骨髓。
佟婳扶着南溪坐到車子的後排,周羨南在前面開車。
一路,車上安靜極了。
誰都沒有在說話。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車子直達機場。
剛進去,南溪就已經感覺到一股悲傷的氣息濃濃的包裹住她。
整個機場到處都是人。
裡面說話聲、吵架聲、哭泣聲一片混亂,嘈雜至極。
壓抑的氣氛,
悲傷的哭泣。
所有的一切都齊齊向她湧來,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幾乎是片刻,她立馬轉身,瘋狂的跑出機場。
一直跑,一直跑,一直到跑了很遠之後,她才停下來口大口的喘着氣。
佟婳從身後追過來,擔憂的喊着:“溪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