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羨南若有所思的應着:“那倒是我和不謀而合了,我的性格也很倔。
”
也不知是今天的氛圍太好,還是夜燈太柔和。
佟婳突然鼓起勇氣的看向他:“那對感情呢?
你如果認定了一個人,也會這麼執着嗎?
”
周羨南看向遠方,漆黑的雙眸忽然變得晦暗不明,幽深如淵,讓人根本看不出他眼底潛藏的情緒。
夜晚的風,已經有點涼了。
兩人并着肩往前走,就在佟婳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
忽然,耳邊傳來他的聲音。
“對,我很執着。
”
“但是……”突然,他話音一轉:“當我的執着給她造成了困擾和麻煩,我便隻能撤退了。
”
聽到這裡,佟婳忽然心口一澀。
心裡也有些堵堵的是怎麼回事?
很早之前,她就想過,像他這麼優秀的男人,肯定不會沒有女朋友。
若是有,他喜歡的人一定非常非常優秀吧。
後來得知,他這幾年一直單着,并沒有交往對象,她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可現在,她才發現他不結婚不是因為沒有合适的對象,而是因為心裡住着一個深愛的人。
那個女孩是誰?
她真的好羨慕好羨慕啊!
可羨慕又怎樣?
她和他現在充其量也隻是見過幾次面的朋友,很多感情,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又或者,一旦開口,就直接見光死了。
她不想那樣,所以甯願默默的愛着就好。
最好誰都不要發現,這樣她的喜歡或許能更長久一點。
走到那家燒烤店,找座位時,周羨南特意開口:“裡面還有位置嗎?
”
“不好意思,裡面坐滿了,外面的位置也不錯,你們挑一個。
”
坐下後,服務員拿來菜單。
周羨南說自己沒什麼特别忌口的,讓佟婳随便點。
所以佟婳就點了一些比較熱門的菜。
等上菜的時候,她伸手抱了抱雙臂。
從醫院出發時,她走的匆忙,所以忘了穿外套,現在夜風一起,她立馬有些冷了。
就在這時,她看見周羨南起身。
緊接着,她身後籠上一層陰影。
透過地上的倒影,她能清晰看見他彎下了身子。
然後,感到肩頭一沉,一陣好聞的味道瞬間包裹了她。
他的衣服已經罩住了她的身子,因為是坐着的,衣擺處很長,她穿着就像大衣一樣。
衣服上還帶着他身上溫暖的體溫,此刻,全都傳遞給了她。
伸出一隻手,佟婳輕輕捏緊了那件衣服,然後擡頭,一雙清澈的眸子水靈靈的望向周羨南。
“謝謝你,可你把外套給我了,這風有些大,你若是感冒了我會很不好意思。
”
周羨南寬慰的看向她:“放心,我沒事,這點風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
“嗯。
”
低頭的瞬間,佟婳的整張臉幾乎都是紅的。
因為是穿着他的外套,專屬于他的味道幾乎是無孔不入的籠罩在她周身。
一陣清冽的氣息,帶着十足的男人味。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雲端。
甚至有一秒,她看着眼前這個英俊如斯,朗目星眉的男人,從心裡爬出一絲貪戀和妄想。
若是有一天,他也能喜歡自己該有多好。
這時,燒烤上了,佟婳的思緒被無情的打斷。
想到剛剛的想法,她有一些羞愧。
年少時,有同學說,并不是所有的喜歡都會開花結果,有些喜歡終其一生都是一個秘密,也有些喜歡隻是像仰望神明一樣的崇拜着,根本就不可能成為現實。
現在她才知道,有些男人,是真的隻能用來仰望的。
吃完飯,周羨南送佟婳去了醫院。
她今天是夜班,晚上十點交班。
得知她白天在醫院為南溪奔波了一天,晚上還有夜班,周羨南關切道:“身體怎麼樣?
還撐得住嗎?
如果太累了就請假休息一下。
”
“還行,熬一熬就過去了,上完夜班我可以休兩天,而且溪溪有點流産的迹象,我也不放心她,上晚班我可以抽時間過去看看她。
”
“流産?
”
這一刻,周羨南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剛剛那兩個字上。
“你是說,她懷孕了?
”周羨南問。
那聲音,明明很輕,很輕。
輕得幾乎察覺不到一絲情緒的洩露,可佟婳還是從裡面聽出了他的失落和惆怅。
佟婳下車後就往醫院裡走。
可周羨南的車卻始終停在那裡,半響都沒有動一下。
隔着不近不遠的距離,她能清楚看見他從身上摸了一根煙,然後點燃,慵懶的倚在座椅上滿腔愁緒的抽了起來。
以前,她隻是有些猜測,并不能确定。
但是種種細節拼湊在一起,大概是在這一刻,佟婳可以确定了。
他心裡那個執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溪溪。
是啊,她早該能想到的。
他受傷了,指定要讓溪溪看;他對溪溪的照顧和關切早就超過了對普通朋友的關心,尤其是聽見念卿和思穆可能失蹤了,他幾乎是飛奔過來的。
他那麼上心,又那麼在乎。
又怎麼可能是因為單純的朋友呢?
可溪溪她已經結婚了,所以他才會那麼悲傷的說出:不希望他的執着會成為她的困擾吧。
怕南溪餓了,佟婳回去的時候還特意打包了一份青菜粥。
熬制的很濃稠,比較清淡,很适合她現在吃。
吃完粥,南溪一臉歉意的看向佟婳:“對不起婳婳,今天帶給你太多麻煩了,也謝謝你,像個小太陽一樣的照耀着我。
”
“說什麼胡話呢?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當然會照顧你啊。
”
而且,你還是他喜歡的人。
他雖不能刻意靠近,但始終默默的關心着你的一舉一動,你若出事,他肯定會心疼死了。
所以溪溪,我更要照顧好你呀!
隻是這些話,她是不能說出口的。
時間快到了,佟婳回去準備上夜班。
她剛離開一會,南溪的手機響了。
因為時間已經很晚了,而且那個電話号碼很奇怪,是國外的号。
所以南溪有些疑惑的接起。
剛接通,那邊就傳來輕柔地詢問聲:“你好,請問你是陸見深陸先生的老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