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那邊的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了，「她這不是還沒死？」

　　李燕玲笑：「你去問問醫生，要是再我們晚來一步她是不是死了。」

　　「這……」那邊的人徹底不知道怎麼說了，幾人訕訕的笑了笑。

　　大禾嬸卻越聽越害怕：「丫頭你足意多，你說該怎麼辦？」

　　她一想到，再晚一步，女兒就可能沒命，她就很害怕！

　　「我說出來，你們可能不喜歡聽。」李燕玲笑了笑道，「還是算了。」

　　畢竟，她隻是外人，有些話說了，也不知道對方會怎麼想。

　　「丫頭你說，」大禾嬸急忙道，「我知道你這丫頭沒有壞心眼。」

　　李燕玲幫了他們這麼多，他們要是還不知道好歹，那就太不是東西了！

　　床上的李秀靈也看著她，她眼睛裡其實滿是疑惑，但也充滿了期待。李燕玲真的不一樣了，以前那個傻乎乎的丫頭不見了蹤影，現在站在眼前的女孩，就好像是另外一個人，眼睛乾淨透亮，充滿靈氣，模樣越來越好看，紮著兩條麻花辮，穿著破舊的補丁衣服，但是整個人好像在發光一樣！

　　「離婚。」李燕玲道。

　　「什麼？」大禾嬸驚住了，叫了一聲。

　　李秀靈也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

　　別說他們，旁邊病床大嬸一直都在聽他們說，都忍不住轉過來看李燕玲，滿是狐疑道：「哎喲丫頭，你這咋還勸人離婚呢！這老話就有『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你這不是害人家麼！再說了，人家家務事，我們不好摻和。人家一家人打打鬧鬧，說不定床頭打架床尾合呢！」

　　李燕玲笑眯眯的看向那人：「這位同志，你這是舊思想，你們公社沒給你們宣傳新思想？」

　　「這……」那大嬸臉色頓時變了，不敢說話了。

　　怎麼扯到舊思想上面去了，還扯到公社，這不是想挨批？

　　「再說了，大娘要是你男人把你打得半身癱瘓，起不來床，住進醫院，你還能跟他床頭打架床尾合嗎？大伯，你打過嗎？」李燕玲又笑眯眯。

　　那大嬸守著的，真是她男人。

　　床上的男人臉色也有點不好，不過他硬氣道：「我……我怎麼會打老婆！」

　　「你看，大娘你這就是棍子沒落到自己身上，自己不覺得痛，所以說話不痛不癢的。」李燕玲淡淡笑道。

　　那大娘臉又是紅又是綠的，很不好看：「你這說我幹什麼，我就是說句好心話，這十裡八鄉有誰離婚的，離了婚還有臉見人？」

　　「城裡離婚就不少，人家怎麼就有臉見人？據我所知，舊時候城裡就有不少離婚的，怎麼現在就不能離婚？都要被打還不離婚，等著被打死嗎？死了之後躺在棺材裡看他在外面逍遙自在？」

　　那大娘這一次說不出話了：「……」

　　這也太滲人了！

　　這些話，也把大禾叔大禾嬸嚇住了，而反應最大的，是床上的李秀靈。

　　她呆愣愣的，看著前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