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蝶衣一行人雖然回來的挺早,但是,從修路的地方走回家,用了不少時間。
她們到家的時候,天已經不早,再準備好第二天要用到的菜,時間就更晚。
「蔡珍珠還攀咱們,看看這天,都快黑了。」
「一天沒停手,我覺著比她們修路都累。」
「我也這麼覺得。」
「別說了,趕緊回家,我家老太太說今天烀豆餡,我得趕緊回家攥豆餡去。」
「你發黃米面了?」
「發了。
昨天發的,也不知道現在啥樣?」
「你們動手怪快的。
我本來也想著這幾天發麵,沒想到又來了個修路的任務。」
「我也是剛把黃米面拿出來,還沒來得及發麵,村裡就張羅著修路。」
「我看路段也不長,頂多三四天的活兒。
完活兒就蒸豆包,孩子們都饞了。」
「別說孩子,大人也饞。」
「忙過這幾天就包。」
「我家今年沒少蒸,等我家的豆包蒸出來,你們去端一碗給孩子嘗嘗。」
「那哪好。」
「沒啥,也不給你們多,就是給孩子們嘗嘗。」
「行,一會兒,我去幫你攥豆餡。
等我家豆包蒸出來了再給你端點兒嘗嘗。」
林蝶衣笑眯眯的聽著嬸子們聊天。
聽她們說的,林蝶衣也有點兒饞。
山城一帶盛產糜子,磨出來的米具有粘性,這種米磨出來的面就是她們剛剛說的黃米面,也有人管它叫糯米面。
糯米面和玉米面按照一定的比例和面,然後放在熱炕頭上醒發。
等到面發了以後,把面揪成一個一個的小劑子,拍成餅胚,再在餅胚中間放上豆餡,揉合成光滑的粘豆包,然後再擺在簾子上,上鍋蒸熟。
這樣做出來的粘豆包軟糯香甜,特別好吃。
「美妞直接回家還是去你大姨家?」
林蝶衣正想著自己是不是也發點兒面蒸點兒豆包,不想,大姨家的鄰居嬸子走過來拍了她一下,嚇得林蝶衣一激靈。
「這孩子想啥呢?
咋還嚇一跳。」
林蝶衣笑了笑,「我正在想我要不要也蒸點兒粘豆包,嬸子便走過來拍了我一下。
可不是就嚇了我一跳。」
「我看你不用費事,你一個人又吃不了多少,你大姨肯定帶你的。」
「我還是想自己蒸,多蒸點兒。」
「自己蒸也行,反正你也有黃米面。」
大姨家的鄰居嬸子把把圍巾拿過來戴好,又看了林蝶衣一眼,「去你大姨家嗎?」
林蝶衣搖了搖頭,「不去了,天都黑了,我直接回家。」
累了一天,林蝶衣也想早點兒休息。
「美妞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小隋看見林蝶衣收拾好東西,戴上圍脖,急忙說道。
「好啊。」
臨近傍晚的天氣更加寒冷,走在路上感覺渾身冰涼,呼出去的氣都變成了白霜掛在圍脖上。
「這天可真冷。」
小隋說道,「美妞,挺長時間沒和你一起玩啦,有時間去找我,咱們一起玩。」
「好啊。」
林蝶衣笑了笑,「有時間一定去找你。」
「你就嘴上那麼說吧,自從秋收以後,你一次都沒有找過我。
我倒是找過你幾次,可是,十次有十次你都不在家。」
「這不是忙嘛,二哥家的小不點兒需要人照顧。」
「你二哥的老丈人家不是在山城嗎?」
「二表嫂的媽家的確是在山城,但是大爺大娘也有工作,總不能為了個小不點兒,放下工作吧。」
「那倒是。
你二哥他們離家太遠了,要不然誰都能幫著帶一帶。」
「可不是嘛。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知青點距離生產隊並不遠,幾句話的功夫,小隋已經到地方。
「我到了,改天,你可一定找我玩啊。」
「一定。」
走回家,林蝶衣給大猛二猛喂點兒東西。
然後,歸攏一下手裡的黃米面和用來做豆餡的紅芸豆。
不歸攏不知道,一歸攏起來才發現,她像小耗子似的,東家買點兒西家買點兒,這麼長時間下來,她還真沒少攢。
別說別的米面,單單黃米面就足有三百斤。
林蝶衣看著這麼多東西不由得咧嘴一笑。
這可都是錢啊!
儲物袋和空間都有保鮮的作用,想要把面醒發,肯定不能把面放進儲物袋或者空間裡。
這幾天不在家,為了以防萬一,林蝶衣隻和了一大盆黃米面。
想要讓和好的面更快醒發,就要把火炕燒的熱乎乎的,裝面的大盆上還要蓋上一床棉被。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林蝶衣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大盆裡的面。
還別說,這面挺爭氣,發了。
林蝶衣把發好的黃米面收進空間,等著有空的時候再包豆包。
一晃三天時間過去,剩下的任務已經不多,大傢夥努努力,再有半天時間就能完活兒。
半天的活兒,隻供早飯即可。
吃過早飯以後,李嬸她們跟著眾人一起去修路。
林蝶衣不想去便直接去了支書大姨夫家。
胖美妞大姨家,胖美妞大姨正在納鞋底。
「你沒和她們一起去修路?」
「沒去。
天氣有點兒冷。
我不願意動。」
「不去也好,這天氣是有點兒冷。
過來坐。」
胖美妞大姨拍了拍火炕,「我把這一塊兒納完,然後教你做衣服。」
火炕炕頭特別熱乎。
林蝶衣坐在炕上往裡湊了湊。
「大姨,你發黃米面啦?」
炕上放著一個大盆,大盆上還蓋著一雙棉被。
一看就是在發麵。
這個時候,發的面肯定是黃米面。
「剛和的面。
今年大黃米分的多,我和面和的也多,足夠吃,你不用再發麵了。」
「不用帶我的,大姨。
前些日子我去山城買了不少黃米面。
我還想多蒸幾鍋粘豆包,再撒點黃米面切糕。」
「就你一個人吃飯,還要蒸幾鍋?
能吃得完?」
胖美妞大姨嗔怪的看了林蝶衣一眼。
「這東西好吃,好東西不怕多。」
林蝶衣笑呵呵的說道。
林蝶衣一個人的確吃不了多少,可是,敵不住她往外賣呀。
出門那麼多天,走了那麼多地方,別的不好說,能飽腹的東西別管有多少肯定能消化掉。
「眼大肚子飽,夠吃就得,你可別糟盡東西啊。」
「知道,大姨,這麼好的東西我怎麼捨得浪費。」
周香娥嘴裡雖然念叨不停,但是,林蝶衣知道她也就是嘴上說一說,她不會真的管他們做什麼。
林蝶衣在支書大姨夫家待了一上午,胖美妞大姨手把手的教她裁剪,縫合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洗髓伐筋以後人變得更加機靈,林蝶衣學東西非常快。
等到支書大姨夫和三表哥孫新宇他們修路回來的時候,林蝶衣已經能獨自裁剪衣服。
「修完了?」
「修完了。
這天可真冷。」
三表哥孫新宇一邊搓著手一邊脫鞋上炕。
「炕頭熱乎,坐那兒去。
我去給你們端個火盆。」
「不用。
媽,我餓了。」
「餓了吃飯。」
胖美妞大姨急忙放下手裡的活兒,穿鞋下地,「飯都在鍋裡溫著,我給你們端去。」
「我去吧,大姨。」
林蝶衣把剛剛裁剪好的布料往炕梢推了推。
「不用你,你做你的活兒。」
「美妞沒去算對了,今天最冷。」
「我就是覺著天冷才沒去的。」
「你不知道,你沒去修路,蔡珍珠還想找茬兒呢,被我幾句話懟了回去。」
「她就是事兒多。」
林蝶衣撇了撇嘴。
蔡珍珠數啥的?
咋就陰魂不散了呢。
「誰找茬兒?」
胖美妞大姨搬著炕桌走進屋。
「蔡珍珠。」
想著蔡珍珠說的話,三表哥孫新宇還有些生氣。
「她還找啥茬兒?
這孩子怎麼就盯上咱們家美妞了?」
胖美妞大姨皺起眉頭,看上去十分生氣。
「慣的她唄。」
「等著,看我哪天逮到她不好好的收拾收拾她的。」
「大姨,沒有必要,讓她蹦躂吧,反正不管咋蹦躂也蹦躂不起來。」
「那倒是。
不過,這人數毛毛蟲的,膈應人。」
林蝶衣笑了笑,其實,她很想說,蔡珍珠是數毒蛇的,不但膈應人還咬人。
「景桂咋了?
咋不說話?」
支書大姨夫進屋以後一句話沒說,臉色有些難看,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沒啥事,我去洗手。」
支書大姨夫情緒有些不對勁兒。
屋子裡的幾個人都看出來了,可又不知道發生了啥事。
「你爹咋了?」
「我不知道啊。」
孫新宇搖了搖頭。
支書大姨夫洗過手,低著頭心不在焉的往屋裡走,不想一下撞到門框上,疼的直抽氣。
「你咋的啦?」
胖美妞大姨有些擔心的看著孫景桂。
「沒咋的,趕緊吃飯吧,我都餓了。」
「你這哪裡像沒事兒的模樣?」
胖美妞大姨嘴上說著,手上的動作卻不慢。
拿過兩個大碗給支書大姨夫和三表哥孫新宇一人盛了碗二米飯。
「遇到啥事兒了?」
支書大姨夫接過碗,「這事兒你們管不了,別問了。」
「爹,管不了你也說說,要不然,你這副模樣讓我們多擔心?」
「擔心有啥用?」
「到底咋的了?」
胖美妞大姨皺著眉頭有些擔心的看著支書大姨夫。
支書大姨夫擡頭看了看周香娥,又看了一眼林蝶衣,林蝶衣一愣,「這事兒和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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