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蝶衣覺得何鴿華的任性就是家裡的人慣出來的。
他們家的人慣著她,她可沒有那份好心情慣著她。
兩個人的見面不歡而散。
林蝶衣罵人不吐髒字讓村裡的嬸子們佩服不已。
王建國他媽被胖美妞大姨打了,一聲沒敢吭,在何鴿華一行人走後,也默默地溜回了家。
天黑了,嬌客走了,故事似乎是已經結束了,但是,並不然。
林蝶衣憋著一口氣呢。
何鴿華敢來上河村打她的臉,她可以不在乎,但是,何鴿華敢拿大姨一家來威脅她,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第二天一早,林蝶衣就來到村委會,村委會的主要成員正在開會。
「美妞,一大早的你怎麼來了?」
「借用電話,打幾個電話。」
「哦,那你用。」
李叔是看著胖美妞長大的,以前李叔隻是可憐胖美妞,並沒有覺得這孩子有多厲害,可是,最近一年……這孩子似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人長進很多,有些時候,林蝶衣做的事情,就連他都覺得佩服。
是人都有些偏頗,同是一個村的孩子,李叔更喜歡林蝶衣,所以,對王建國便有些意見。
可是,再有意見,無緣無故的他也不能為林蝶衣出頭,有些事還得林蝶衣自己來。
所以,這個丫頭想做什麼,他隻能無聲的支持。
林蝶衣拿起電話打了兩個長途。
一個打給何遠東的領導,一個打給何鴿華所在醫院的院長。
林蝶衣很慶幸,胖美妞在上嶺的時候夠八卦,也夠作,那邊兩個單位領導的電話她都知道。
何遠東的領導接到林蝶衣的電話非常驚訝,聽著林蝶衣有理有據的告著何遠東的狀,心裡的驚訝不小於接到了一個不可能的任務。
林蝶衣言辭犀利的質問何遠東的領導,林蝶衣說:你們是什麼樣的單位,你們不是保家衛國,保護人們生命財產的單位嗎?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害群之馬?
出現這樣的害群之馬為什麼你們不及時制止?
林蝶衣說,她的要求很簡單,何遠東必須革職查辦。
林蝶衣的要求讓領導很為難,林蝶衣卻說,你們可以不把我說的話當回事兒,但是,到時候,她拿著大字報跑到中央去告狀的時候就別怪她。
林蝶衣還說,去告訴你們最高領導,王建國她可以不動,但是,也別把她逼急了,逼急了她,王建國她也照樣收拾。
上嶺的很多領導都知道王建國和部隊的最高領導認識,恰好,接電話的這個還知道點兒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這人知道領導對王建國很重視,還知道,如果王建國和何遠東兩個隻能留一個,領導會選王建國。
這人心裡很驚訝,電話對面的小丫頭不僅抓住了領導的心裡,還抓住了整個事件的重點,讓他們想袒護一下自己的戰友都不能。
林蝶衣撂下電話,看見村委會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林蝶衣挑了挑眉,什麼都沒說,轉回頭,繼續淡定的打電話。
李叔的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知道林蝶衣厲害,潑辣,小丫頭髮飆的時候他也見識了幾次,但是,哪一次也沒有這一次的衝擊大。
聲音不高卻如急鼓,語速不快卻如猛浪。
經過這一次,李叔有理由相信,曾經林蝶衣和村裡的女人們吵架,那不過是玩!
林蝶衣已經手下留情。
林蝶衣的第二個電話打給了七三零二部隊衛生院的院長。
林蝶衣的第一句話是:好久不見,張院長。
林蝶衣的第二句話是:我是林蝶衣,以前院裡最胖的那個丫頭,曾經住過你們院裡的倉庫房。
林蝶衣的第三句話是:我和你們張家有仇嗎?
曾經,張副廠長護著李雙琴,現在,你張院長又包庇何鴿華。
何鴿華在院裡做過什麼,張院長心裡最清楚,他就知道有一天會出事,看吧,那個胖丫頭找來了。
「林蝶衣同志,何鴿華做什麼那都屬於個人行為。」
「你們衛生院為她提供了方便,也提供場所。」
「林蝶衣同志,那是何鴿華的正常工作。」
「你們醫院隻有王建國一個病人嗎?」
張院長心中十分懊惱,他不應該存著僥倖心理的。
林蝶衣告訴張院長趕緊把何鴿華處理了,要不然別怪她不客氣。
張院長非常為難,他告訴林蝶衣何鴿華他收拾不了。
林蝶衣也很明確的告訴他,新中國說理的地方有很多,別逼著她上訪。
到時候對他也沒有好處。
話說到這種程度,張院長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心裡非常清楚,現如今這個年代,他們看著風光,但是,有些時候還沒有根紅苗正的農村人活得自在。
林蝶衣那個小丫頭,他見過一次,那一次見面給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張院長心裡明白,如果那個丫頭豁出去了,沒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張院長想著林蝶衣最後讓他轉告何鴿華和何遠東的話,不由得有些埋怨何鴿華。
聽林蝶衣話裡話外的意思,何鴿華用林蝶衣的親人威脅林蝶衣。
張院長曾聽弟弟張副廠長說過,林蝶衣和她大姨一家非常親,何鴿華這一次是踩了雷了。
張院長思前想後,覺得這件事情不僅要和何遠東說一聲還要和他們的爸媽說一聲。
林蝶衣那個小丫頭不好惹。
不過,令張院長奇怪的是,林蝶衣好像對王建國並不太在意,這是為什麼呢?
不管張院長接到電話以後是怎麼想的,林蝶衣撂下電話又開始打第三個電話。
林蝶衣的第三個電話是給王蘭英打的。
王蘭英是她在上嶺最好的朋友。
有些事情她隻能請王蘭英幫忙。
王蘭英接到這個電話非常開心,告訴林蝶衣她九月份成親。
王蘭英希望林蝶衣能去參加她的婚禮。
林蝶衣笑了笑,這下不用別人幫忙了,她自己來就行。
不過,最後,林蝶衣仍然告訴王蘭英她的打算,讓她在空閑的時候八卦八卦,留意一下何鴿華和何遠東的近況。
王蘭英滿口答應,倒是讓林蝶衣多少有些愧疚。
不由得誇口說要送給王蘭英一份大禮。
王蘭英卻說,她隻想要大青山的山貨給她的宴席增添一點兒特色。
林蝶衣知道王蘭英這是想給她省錢,但是,她現在不缺錢。
別的不說,買一份結婚禮物絕對沒有問題。
王蘭英九月初結婚,這會兒已經是八月中旬,為了給王蘭英準備禮物,林蝶衣這幾天幾乎天天上山。
山上的野菜野果子有很多,但是,能被現在的人認可的不多。
林蝶衣給王蘭英摘的大多數都是蘑菇木耳一類的東西。
距離王蘭英成親的日子已經越來越近。
林蝶衣趁空去了一趟山城。
給王蘭英郵了三大袋山菜,四小袋果乾,五大桶果酒,兩大桶山城這邊的特產白酒以及兩瓶最好的茅台酒。
等到了九月初,林蝶衣便帶上李叔給的好幾張蓋了章的空白介紹信離開上河村。
林蝶衣的第一站是山城,本來想在這裡停幾天,安排一下酒肆的事情,再給王蘭英買個結婚禮物。
結果,被大表姐孫新紅拉著買了好多東西。
大多數都是衣服,裙子,化妝品。
大表姐孫新紅還要拉著林蝶衣去剪頭髮,被林蝶衣制止。
「小表妹,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你這是去上嶺!
上嶺是什麼地方,那是讓你的面子掉一地的地方,你這次去一定要把面子找回來。」
看著大表姐激動的面孔,林蝶衣輕輕的笑了笑。
「大表姐,這些已經足以讓我找回面子。」
林蝶衣指了指旁邊的一堆衣服褲子,裙子,化妝品……當然還有大表姐夫特意從上海帶回來的各色衣服,包以及最時髦的小皮鞋。
看著這些東西,林蝶衣不得不說她被感動了。
可是,她仍然記得師父的話。
師父告訴她,在她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之前不能讓自己的容貌輕易視人。
林蝶衣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是,師父既然這樣說了,肯定有其道理。
「大表姐,我已經很漂亮了。」
「你還能更漂亮!」
大表姐孫新紅一臉不贊同的看著林蝶衣,林蝶衣無奈的笑了笑。
「沒有必要的,大表姐。
我這樣已經很好。」
「你這個丫頭怎麼就這麼倔呢?
有人不喜歡更漂亮?」
「大表姐,的確沒有人不喜歡更漂亮,但是,有些漂亮並不一定非要表現出來。」
「為什麼不表現出來?
平時不表現出來也就算了,你這次可是去上嶺。」
「去哪都一樣。」
林蝶衣笑著說道,「上嶺的人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就我現在這副模樣已經足以秒殺他們。」
「你這孩子……」「姐,我這兩年的變化太大,再打扮打扮,那些人該認不出我來了。」
「認不出來才好,讓那些人狗眼看人低。
小表妹,聽姐的話。」
「姐……」林蝶衣有些為難,「姐,我師父曾告訴過我,在我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之前,不可以表現自己。」
「你師父?
聽你說過幾次,你真的拜了個師父?」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