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姐孫新紅聽林蝶衣說過兩次她的師父,雖然林蝶衣從不曾多說,但是,師父就是師父。
既然小表妹的師父有交代,孫新紅也不好再說什麼。
不過,心裡總覺得有些遺憾。
於是,便拿出自己的珍藏,一對翠色的翡翠手鐲。
林蝶衣看著這副翠色的手鐲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這副手鐲,林蝶衣見過,這是大表姐夫送給大表姐的。
林蝶衣不能要。
「讓你拿你就拿著。」
「大表姐我真的不能拿。」
「美妞,我和你說實話吧。
你媽,我二姨沒的時候給我的就是一副手鐲。」
林蝶衣眨了下眼睛,這事兒她知道。
周香蓮死的時候把手裡的東西平分給胖美妞大姨家的幾個孩子。
其中,大表姐得的就是一副翡翠手鐲。
後來,大表姐,二表嫂他們想把從周香蓮那裡得來的東西還給林蝶衣,林蝶衣沒有要。
「按道理來說,那副手鐲本來就應該是你的。
但是,你不要,我也想留個二姨的東西做念想,便沒有還給你。
但是,這心裡總覺得不應該。」
「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的,既然是她給你的,你就心安理得的拿著。」
「那不行。
我想把這副鐲子給你。」
大表姐孫新紅又往前推了推那副翠色的手鐲。
林蝶衣笑著推了回去。
「我不能要。
這是我大表姐夫送給你的。」
「你大表姐夫知道這件事。」
「那我也不能要。
大表姐,你不用惦記我。
說實在話,我手裡最不缺的就是這些東西。」
「你……」孫新紅有些驚訝的看向林蝶衣。
林蝶衣笑著眨了眨眼睛,又晃了晃手腕,碧瑤仙子送給她的手鏈就這麼明晃晃的展現在孫新紅的面前。
孫新紅看著林蝶衣手腕上的手鏈,非金非銀,卻足夠漂亮。
不過,孫新紅知道林蝶衣說的絕對不止是這一個。
孫新紅挑了挑眉,林蝶衣笑著點了點頭。
有些話不需要明說,孫新紅知道林蝶衣做過黑市的生意,黑市裡什麼好東西弄不到?
以林蝶衣現在的本事,應該得了很多好東西。
孫新紅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翠色手鐲,又看了看林蝶衣。
林蝶衣笑著把手鐲塞進孫新紅的手裡。
「大表姐,不需要和我那麼客氣,等我需要的時候不用你給,我會和你要。」
「那,就不給你了?」
「不給,收起來吧,大表姐。」
「那,好吧。」
孫新紅把手鐲收起來,又看了看林蝶衣,「你真不燙頭?」
「燙頭?
不燙!
絕對不燙。」
林蝶衣的頭搖的像個撥浪鼓。
她被大表姐嚇了一跳,本以為大表姐隻想讓她打理打理劉海兒,發梢,卻沒想到大表姐想讓她燙頭,這個想法實在太可怕了。
「好了,瞧把你嚇得。
不燙就不燙吧。
但是,劉海兒得剪剪,太長了。」
「好,我一會兒就剪。」
林蝶衣真的被孫新紅嚇到了,估計,這會兒孫新紅要是再提出給林蝶衣打理打理頭髮,林蝶衣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可惜,孫新紅沒看出林蝶衣的想法,她這會兒隻能略顯可惜的給林蝶衣剪了剪劉海兒。
在林蝶衣的強烈要求下,孫新紅沒敢剪太多,林蝶衣的劉海兒還是有些擋眼睛。
輕輕吹了一下,墨色的劉海兒四散飛起,露出光潔的額頭,以及一張絕色的容顏。
大表姐孫新紅幫著林蝶衣搭配好衣服,又挨個兒讓林蝶衣試穿了一遍,不合適的馬上重新搭配,直到滿意為止。
林蝶衣走這天,供銷社忙,孫新紅沒有走開。
還好,孫新紅沒有過來送林蝶衣,要不然她一定會崩潰的大哭。
林蝶衣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走的時候,身上穿的是家裡的舊衣服,腳上穿的是自家做的布鞋。
頭髮亂糟糟的綁了個馬尾,臉上不知道抹了什麼,黑了不止一個色,反正,從遠處看,怎麼看怎麼像一個村姑。
林蝶衣在山城上車的時候,買的是硬座。
硬座這邊人比較雜,上車下車的人員流動比較大。
林蝶衣坐在窗邊,倚著車廂壁朝外看,時隔一年,外面的景色沒有怎麼變,不過,車廂裡的人倒是變了很多。
去年從上嶺回來的時候,林蝶衣遇到兩個極品,這一次,林蝶衣又遇到兩個極品。
這一次的極品是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
林蝶衣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招了這兩個人眼,這兩個人坐在她的身邊不停的說,時不時還拉著她的手說話。
林蝶衣不想理他們,可是,那女的卻像看不出人臉色似的,拉著林蝶衣的手不放。
林蝶衣看了眼那女的,什麼都沒說,擡起那隻沒有被人抓住的手召開列車長。
「列車長,有卧鋪嗎?
我想換一張卧鋪票。」
「有。
十車廂還有幾個空鋪,你可以去六車換票。」
「好的,謝謝。」
林蝶衣點了點頭,轉頭看向那女的,「大姐,你該把手鬆開了。」
「哎呦,你這個孩子,怎麼就要去做卧鋪去了,那多浪費錢呢。
見面就是有緣,我們做在一起嘮會兒嗑多好?」
「是啊,這孩子不會過日子,快坐這兒,一起嘮會兒嗑。」
「大哥,大姐,我好像並不認識你們。
你們管的是不是太多了。
這位大姐請你放開手。」
「哎呦,這孩子說什麼呢?」
「放開!
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林蝶衣冷了臉,冷漠的眼神掃過那女人,那女人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戰,不由自主的鬆開雙手。
林蝶衣面無表情的離開,後面還跟著那個列車長。
「小姑娘,六號車廂在這邊,你直接過去換票就可以。
你沒有拿行李嗎?」
「隻有一個包。」
林蝶衣拍了拍身上的雙肩包。
這是她自己做的背包,不算大,卻很好看。
「列車長,注意一下那兩個人吧,我覺得他們不是好人,應該是人販子吧。」
列車長愣了一下,隨即問道:「怎麼說?」
「我並不認識那兩個人,但是那兩個人卻和別人串座坐在我的身邊,說著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們說了什麼?」
「這裡的生活好,那裡的生活不錯,他們有什麼什麼樣的關係,可以辦什麼什麼樣的工作,能夠賺多少多少錢。」
這是人販子的套路。
列車長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他們一直在和我套近乎,我不理會他們,那女的卻熱情的抓住我的手不放。
那女的手上有葯,應該是可以迷暈人的葯。」
「我的手上還有味道,你可以聞一下。」
林蝶衣把手伸過去,列車長將信將疑的湊過來聞了一下,味道很淡,他根本聞不出來什麼。
「這是自製的,味道很淡,效果卻不錯。」
「你懂這些?」
「我是我們村的採藥員,從小就接觸草藥,對這些東西還算了解。」
林蝶衣聞了一下手,這東西配的還算不錯,就是比例有些搭配的不好,效果減了好幾個度。
「要留著做證據嗎?
如果不用,我可要洗手了。」
林蝶衣擺了下手,列車長搖了搖頭。
「你先去換票,然後去卧鋪車廂。
這邊我們會留意。」
「好的。」
林蝶衣點了點頭,該說的她已經說了,剩下的自有人去做。
卧鋪這邊消停不少,一路行來,林蝶衣再沒遇到什麼極品。
過了黑水以後,列車的速度加快不少,小站已經不停。
快到中午的時候,列車長送來一包水果,雖然列車長什麼都沒說,但是,林蝶衣知道她提供的線索有用。
看來,那兩個人落網了。
看來,她還真和人販子有緣,兩次做火車,兩次遇到了這樣的人。
還好,結局不錯,壞人都被抓了。
坐在火車上晃悠了兩天兩夜,讓林蝶衣的頭有些暈。
還好,再有一站便到上嶺了。
林蝶衣拿著包去了衛生間,再出來的時候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略顯得暗啞的皮膚已經變得白皙透亮,土氣的大格子半袖已經換成了淡粉色的收腰長裙。
腳上穿得是半粗跟牛皮涼鞋,手裡拿著的是米色的大口袋皮包。
亂糟糟的頭髮梳了兩條個性小辮兒,雖然遮住了元寶似的耳朵,還有小半張臉。
但是,依舊擋不住那種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
林蝶衣身上背著皮包,手裡拿著兩個小包,站在兩節車廂之間的過道處等著停車。
車到站了,列車長過來開車門的時候瞅了林蝶衣好幾眼,那疑惑不已的眼神把林蝶衣逗得直想笑。
上嶺到了,林蝶衣拿著兩個小包走下車。
故地重遊,沒有什麼驚喜,隻有不少感慨。
地方還是那個地方,但是,人早已經不再是那個人。
一年前的她,初來此地,剛到這裡就被人欺負,她氣不過,自己給自己討了公道。
後來,她去了上河村,剛開始的時候她心浮氣躁,沒少和人吵架。
再後來,她逐漸適應了這裡的生活,也逐漸融入到了這個社會,認了親人,生活也過的有滋有味起來。
人也好像有了脫胎換骨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