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接過絹紙看了看,上面确實是蓮花和佛經符文。
隻是佛家符文他不認得,便開口吩咐胡碌,“差人去奉先殿請位師父過來看看。
”
“另外,朕知道鴻胪寺有位主簿懂苗語,宣他進宮。
”
奉先殿常年有護國寺的師父在,給皇室先祖祈福誦經。
吩咐完胡碌,宣德帝又看向孫卯,“你到底認不認得苗語?
”
孫卯支支吾吾說道:“臣認得一點,不……不全認得。
”
宣德帝氣得拿起桌案上的白玉鎮紙,直接扔到了孫卯的頭上。
“不全認得?
不全認得你就敢污蔑朝廷重臣的家眷?
”
孫卯額角頓時滲出血迹,卻連擡手擦一下都不敢。
蘇清妤想了想,開口說道:“皇上,臣婦以為孫監正可能是一時想岔了。
他占蔔出邪物在這屋内,看到臣婦的賀禮有異樣,便推測了一番。
雖有些誤會,但是臣婦相信,孫監正絕對不是信口雌黃。
”
“若臣婦送的賀禮沒問題,那這邪物定然還沒找到。
不如繼續查探賀禮,也才好安心。
”
蘇清妤一番話,讓李朝雲心頭一慌。
她不知道蘇清妤是怎麼破局的,可既然蘇清妤這麼說,那東西就很可能已經轉移到别人的賀禮中了。
想起丹橘禀告的話,李朝雲心裡也有了猜測。
但是再怎麼猜測,也來不及了,她現在隻能祈求那東西沒在李家的賀禮中。
宣德帝吩咐龍禁衛直接搜查,務必要查的仔細。
龍禁衛隻聽從皇上的吩咐,上前開始一件件查看。
龍禁衛辦事細緻,有人送的名畫,畫軸都被拆開查看了。
眼看着就要查看到李家的賀禮了,李朝雲下意識看了眼蘇清妤的神色。
此時蘇清妤跪在地上,神色淡定地看着龍禁衛搜查,像是一切都被她捏在了股掌之中。
李朝雲雙手交叉,手指絞在一起,心裡七上八下。
不多時,龍禁衛首領傅儀就拿起了李家送上去的首飾盒。
打開口見下面還有層綢布,便把首飾拿了出來,掀開了綢布。
自然也看見了綢布下面,放着一張折疊起來的絹紙。
傅儀把東西遞給胡碌,由胡碌呈給了皇上。
宣德帝接過看了看,見上面的文字全不認識,又吩咐人把東西遞給孫卯。
“孫卯,你看看這是什麼?
可是你口中所說的什麼邪物?
”
孫卯接過絹紙,仔細看了看。
倒是和永嘉公主形容的一樣,上面一張圖,幾行符文。
難道是永嘉公主改主意了?
不算計沈家了,要算計旁人?
不然怎麼解釋這東西不在沈家的賀禮中,卻出現在了别人的賀禮中。
他思來想去,想到了多種可能,就是沒想到那是李家的賀禮。
“回皇上的話,臣瞧着這圖案,像是苗疆專門詛咒的圖騰。
陛下不是請鴻胪寺趙主簿了麼?
不如等他來,先譯一下,看看這上面的符文是什麼意思。
”
他也學的謹慎了,既然有人會苗語,還是先聽聽是什麼内容再說。
宣德帝狐疑地看着孫卯,總覺得今日的事,跟他脫不開幹系。
之前他是擔心宸妃,所以關心則亂,才對孫卯等人的話沒懷疑。
可此時冷靜下來再想,這到底是有人邪術作祟,還是借機鏟除異己?
他示意孫卯先退下,又叫了蘇清妤起來。
然後再次問道:“這份賀禮,是誰送的?
”
李朝雲聞言站起身,走到大殿中間跪下回來,“皇舅舅,這份賀禮是朝雲準備的。
但是朝雲真的不知道裡面有東西,朝雲沒有謀害宸妃娘娘和大周的心,更不會傻到把東西放到首飾盒子裡。
那豈不是來日宸妃娘娘戴的時候,就容易發現。
朝雲雖然不夠聰慧,但是也沒那麼傻。
”
宣德帝心裡琢磨着李朝雲的話,不知道有幾分真幾分假。
姜紫煙坐在一邊閉口未言,她不知道哪個地方出錯了,為何跟之前算計的不一樣?
她決定不再摻和這些事,隻做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就好。
這樣不管是李家勝,還是沈家勝,她都有機會全身而退。
過了一會兒,宣德帝示意李朝雲也起身,等徹底證實這兩份絹紙上的内容再說。
不多時,奉先殿祈福的僧人空安大師便走了進來。
空安大師行過禮後,宣德帝說道:“空安師父,請你上殿是想請你幫着看看這紙上的内容。
”
胡碌把蘇清妤團扇裡的絹紙,遞給了空安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