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這幾句話,簡直說到了宣德帝的心坎裡。
他現在滿心滿眼,可不就是這兩件事麼。
江山穩固,宸妃安好。
若說之前對沈之修還有幾分懷疑,此時也消散了七七八八了。
就沖着沈之修有這樣明事理的夫人,他也不會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你起來吧,沈卿好眼光。
”
蘇清妤站起身,退到了一旁。
頃刻後,鴻胪寺主簿趙興朝上了大殿。
這位趙大人還是衛國公府趙家的旁支,趙家跟苗疆打交道多,他也機緣巧合下學會了苗語。
趙興朝上殿後,接過了胡碌遞過來的絹紙,仔細看了起來。
然後開口說道:“禀皇上,這上面的圖騰是苗疆的巫蠱圖騰。
許多巫蠱之術,都用這個圖騰做背景。
”
“至于這上面的文字,臣……臣不敢說。
”
宣德帝聽他這麼說,冷聲道:“說,朕恕你無罪。
”
趙興朝遲疑片刻,開口說道:“這上面都是詛咒之語,惡毒至極。
詛咒宸妃娘娘命不久矣,無福消受聖恩。
詛咒大周江山從此動蕩不安,民不聊生。
”
宣德帝聞言臉色陰沉,看向永嘉公主和李朝雲,“你李家要幹什麼?
朕降了李家的爵位,奪了朝雲的封号,你們肆意報複朕麼?
”
李景川和永嘉公主聞言也坐不住了,一家三口齊齊跪在了大殿中間。
趁着宣德帝沒發落李家幾人之前,陳禦史再次開口,“陛下,就算沈三夫人沒有帶邪物進宮,可沈大人與苗疆往來密切是真,窩藏會巫蠱之術的周先生也是真。
”
“周先生那樣的身份還有手段,誰知道有朝一日,他會不會加害皇上?
”
太子見狀,也開口說道:“父皇,不如先查查沈大人的事。
沈大人是國之砥柱,他出了問題,影響的是整個大周。
”
“至于李家的事,可以容後再細查。
兒臣覺得,八成是有人陷害。
姑母是當朝公主,大周亡了,對她可沒好處。
”
陳禦史一臉肅穆,看向蘇清妤,“沈三夫人,莫不是沈大人已經得到了消息,悄悄跑了吧?
”
話落,一道清隽挺拔的身影忽然上了大殿。
“陳禦史說誰跑了?
”
“你陳禦史收受賄賂,中飽私囊。
陳家子弟在外作惡多端,欺壓百姓。
陳氏族人放印子錢,逼得無數人走投無路。
”
“陳禦史都沒跑,本官跑什麼?
”
沈之修閑庭信步走到大殿中間,給宣德帝行禮之前,還不忘先看一眼蘇清妤。
宮宴開始前他接到消息,必須臨時出宮一趟。
蘇清妤一個人面對這些牛鬼蛇神,心裡還不知道怎麼忐忑不安。
見他看過來,蘇清妤心裡頓時一酸。
若不是此時還在太和殿上,她一定沖上去抱緊他,問他怎麼才回來。
可心裡這麼想,面上她卻沒露出異樣,她不能讓他擔心。
蘇清妤驕傲地朝着他微微點頭,也是在告訴他,她這邊一切順利。
沈之修聞言一顆心稍安,給宣德帝行過禮之後,開口道:“陛下,臣想請陛下開恩,能不能讓臣夫人先回去坐下。
她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大好,臣擔心她受不住。
”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蘇清妤一眼,也是在告訴她,剩下的事有他在,無需她再操心耗神。
宣德帝也不願為難蘇清妤,示意蘇清妤回去坐。
蘇清妤謝了恩,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安頓好蘇清妤,沈之修也來了興緻,今日他就以文臣之身,在這大殿上大殺四方。
也得讓這些人知道知道,他沈之修不是那麼好惹的。
“皇上,臣剛剛說的這些關于陳禦史和陳家的罪證,吏部已經都整理好了。
明日早朝,臣便呈上去,可責令三司會審。
”
跪在地上的陳禦史隻覺得頭皮發麻,他前腳彈劾沈之修,後腳沈之修就整理好了他的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