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蘇清妤,“蘇氏,你可知罪?
”
跟沈家交好的朝臣命婦,此時都替蘇清妤捏了把汗。
沈之修不在,她一介婦人怎麼扛得起這些事?
忠義侯宋昝想開口說話,但是不知内情又不好貿然開口。
蘇元州則看着蘇清妤,他相信以妹妹的才智能做出應對。
這種局面,他也好,宋昝也好,說話都要慎之又慎。
尤其不能仗着得皇上喜歡,貿然開口。
蘇清妤跪在地上,低頭思量。
三爺還沒回來,後面的事怎麼應對她不清楚。
但是眼下她能做的,就是給三爺拖延時間。
想到此,蘇清妤擡起頭看向宣德帝。
脊背挺的筆直,神色坦蕩。
“陛下,臣婦有話要說。
”
陳禦史哼了一聲,“沈三夫人,不管你如何巧舌如簧,也改變不了你意圖謀害宸妃娘娘和大周的事實。
”
蘇清妤眸色清明,沒一點心虛之色。
轉頭反問陳禦史,“陳大人,就算是刑部審案,是不是也要給人辯駁的機會?
”
“陳禦史身為都察院左都禦史,正二品大員,平時就是這麼處理政事的?
”
陳禦史一時語塞,宣德帝聞言開口說道:“蘇氏,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
他也想聽聽,蘇清妤要怎麼說。
蘇清妤開口道:“可否讓臣婦看看那絹紙,臣婦确實在扇柄裡放了東西,卻不是邪物。
”
永嘉公主聽蘇清妤這麼說,唇角頓時泛起冷笑。
做戲自然要做全套,今日這絹紙上的内容,就算是能看懂苗語的人,都看不出什麼異常。
在中原人眼中,苗疆是個神秘的地方。
一個蠱蟲就能讓人聽之任之,一句咒語也能要了人命。
實際上,這絹紙上沒什麼符咒,按照苗語譯出來,就是詛咒大周和宸妃的文字。
蘇清妤這麼說,無非是存在僥幸心理,想從内容上找到辯駁的方向。
可惜啊,她這如意算盤算是打錯了。
看皇兄的反應,這件事算是成了。
也不枉費他讓張天師查閱典籍,弄了這東西出來。
不過這件事于沈家來說,還隻是一件小事。
後面接踵而來的幾件事,才是真的能要了沈之修等人性命的。
永嘉公主抿了口手裡的酒,眼中浮着興奮的暗芒。
聽說蘇清妤要看那絹紙,宣德帝也沒拒絕,示意胡碌遞給她。
胡總管拿着絹紙,恭敬地遞到了蘇清妤手裡。
哪怕蘇清妤此時跪着,沈家危在旦夕,胡碌也依然不敢怠慢。
他在宮裡伺候幾十年,人不死透了,一切都有可能。
蘇清妤接過看了看,“陛下,這張絹紙确實是臣婦準備的。
”
她這話一出口,宋昝用力閉上眼睛。
心說沈之修這位夫人到底年紀小,這種時候,哪怕真的是她準備的,也不能承認。
永嘉公主心下一喜,她承認了就好。
宣德帝怒道:“蘇氏,你這是認罪了?
你把這件事說清楚,為何要這麼做,都有誰參與知情。
”
蘇清妤搖搖頭,“陛下,這絹紙是臣婦準備的,但是這不是邪物,也不是詛咒大周和宸妃娘娘的東西。
”
“這是護國寺的慈恩大師親自所寫,上面的經文都是祈福的經文。
”
“皇上請親自過目,這上面的蓮花圖案,是佛家的聖花。
下面的佛家經文,都是祈福的經文。
”
“跟什麼苗語,可不沾邊。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請懂苗語的人來看看,或者請奉先殿祈福的師父們看看。
”
蘇清妤一番話說完,衆人都怔愣住了。
宋昝意味深長地看了孫卯一眼,這位欽天監監正是被收買了?
宣德帝也是一愣,然後示意胡碌把絹紙拿來,他要親自看看。
孫卯也慌了,他哪認識什麼苗語,這些話都是永嘉公主提前交代的。
他下意識看了永嘉公主一眼,此時永嘉公主也懵了,不明白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