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嬷嬷聞言笑着說道:“是在這用的晚飯,家裡要添人進口,老夫人都跟着高興了不少。
”
“郡主現在還算能吃的下飯,老奴瞧着這胎不算折騰人。
”
又看了看正房的方向,“郡主今日一大早就來了,剛伺候老夫人起身,此時正陪着老夫人說話呢。
”
蘇清妤眸色一閃,李朝雲是不是太殷勤了?
到了門口,小丫鬟挑起了細布簾子,花嬷嬷則親自去給蘇清妤備茶。
蘇清妤擡腳進去,還沒看見人,就聽見了李朝雲的說話聲。
“等這孩子出生,若是男丁就請先生好生教導,不能讓他走了彎路。
”
“大少爺的事,我也有責任。
我若是知道他做那種事,我定會攔着。
”
“也是那段日子他因為江塵月的事跟我離心,我們便鮮少說這些事。
”
說到這,李朝雲聲音略微有些哽咽,繼續說道:“不瞞祖母說,就連他生前我們最後一次同房,都是……都是我主動的。
”
在李朝雲的嘴裡,她成了被夫君厭棄的可憐人。
至于沈昭和太子的那些勾當,她更是毫不知情。
蘇清妤心裡冷笑,李家真是沒落了。
從前這種裝可憐的話,李朝雲可是不屑于說的。
如今為了太子,倒是什麼都肯做了。
也是,就李家如今的境況,不抓緊扶持太子上位,也沒别的出路了。
“郡主來的這麼早,身子可還好?
”蘇清妤進門,佯裝什麼都沒聽到,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李朝雲噙在眼裡的淚珠,在見到蘇清妤的那刻,硬生生收了回去。
她看了看老夫人,隻要老夫人信了就好,後面的事也能好辦些。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說的這些老夫人壓根沒往心裡去。
沈昭的事已經過去了,皇上沒追究,就是沈家大幸。
至于這裡面到底有沒有李朝雲的事,老夫人并不大關心。
對她來說,李朝雲隻要平安生下這個孩子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蘇清妤坐下後,便跟老夫人聊起了沈月的婚事。
這幾日皇上吩咐了欽天監,正在看日子。
但是不管怎麼看,都得在喪事的百日内,算起來頂多也就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了。
好在甯王府修繕好了,沈月的嫁妝也都準備妥當。
熱孝中成婚,不能大操大辦,許多風俗儀式都要簡化。
所以兩家需要準備的事,并不多。
不多時楊氏也來了,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議着沈月婚事的細節。
李朝雲身份尴尬,坐在一邊沒怎麼說話。
當然臉上也沒什麼多餘的情緒,就好像聽着無關緊要之人的閑話。
聽說香冬已經備好了大房給沈月的嫁妝,李朝雲終于找到機會開口。
“祖母,香夫人雖是父親認可的繼室夫人,但是到底是小家子出身。
這些事,怕是不能勝任。
”
“祖母若是信得過我,不如就把這些事交給我。
三妹妹成親,我這個做嫂子的怎麼也得把這些事支應起來。
”
“公公婆婆都不在了,都說長嫂如母,這也是我的責任。
”
李朝雲說這話的時候,隐隐透着傲氣。
她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她娘更是當朝公主,還比不過一個管事出身的繼室麼?
她這話,倒是讓老夫人心裡熨帖了不少。
不管怎麼說,她有這個心總是好的。
蘇清妤不知道老夫人心裡怎麼想,但是她不會給李朝雲這個機會。
所以未等老夫人說什麼,蘇清妤便先開口了。
“郡主若是幫沈月操持這些事,那自然是好。
隻是如今最要緊的,還是郡主腹中的孩子。
就算婚事從簡,雜事也不少。
這若是動了胎氣,咱們可是得後悔死。
”
“沈月的婚事,還有我和二嫂呢,怎麼也不會落了沈家的臉面。
”
老夫人聞言也點頭說道:“清妤說的是,你還是好生安胎。
天大的事,但也沒有讓孕婦跟着操心的道理。
”
沈昭可就這一個血脈,若是出點什麼閃失,可不得了。
當然,老夫人也顧慮李朝雲和甯王蘇元州之間的關系,不想好好的婚事橫生波折。
之後李朝雲又提起沈家大房的幾樁生意,話裡話外擔心香冬料理不好。
蘇清妤也順勢接過話茬,“郡主不用擔心,三爺身邊還有得用的人,也能幫着處理些事。
”
“郡主隻管安心養胎,再過幾年,大房的兩位少爺也能料理這些事了。
”
李朝雲被蘇清妤一番話氣的咬牙切齒,見老夫人也沒有向着她的意思,更是焦躁。
越發覺得蘇清妤難纏,不好對付。
看來這事還得從香姨娘入手,隻能另辟蹊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