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紙上的‘福’字黏糊成一團墨汁。

　　林書顔忍着笑，遞給後面的賀章欣賞，“你閨女寫得真好。
”

　　好到瞧不出是個字。

　　賀章點頭，“嗯，還……行。
”

　　“爸拔，送給你吧，貼你門上，”甯甯大方擺擺手，反正她很厲害還能寫。

　　賀章無言還是小心手下，閨女的迷之自信随了誰？

　　“小樹寫得真好，這個貼咱們大門上吧，”林書顔看着還是小樹的最好。

　　賀小樹開心，“舅媽，我去貼。
”

　　“爸，你寫一對貼廚房兩邊吧，”林書顔主打一個雨露均沾。

　　賀平國眉開眼笑，摩拳擦掌，“好好好，那我得換個詞寫寫，請竈王爺讓咱天天有肉吃。
”

　　奶奶從廚房出來嫌棄地看賀平國一眼，“趕緊把你這擺攤收收，讓顔顔坐下來吃飯。
”

　　“哦對對對。
”

　　賀平國收了桌上的東西，一家人熱熱鬧鬧吃了早飯。

　　家裡添了電視。

　　吃過飯一家人坐在客廳，嗑瓜子看裡頭播放的電影。

　　屋外偶爾傳來鞭炮的聲音，孩子們在院子裡堆雪人。

　　甯甯最小是個跑腿的，一會兒回來找胡蘿蔔，一會兒來找花生，給雪人弄眼睛鼻子。

　　林書顔給閨女擦去衣服上的雪花，“玩一會兒就進來啦，不要感冒了。
”

　　“資道了，麻麻，”說完又哒哒跑了。

　　林書顔窩在沙發上，看久了也累，起身去廚房幫忙。

　　說了半天，雲姨才派給她一個剝花生粒的工作，她端到沙發上剝，剝着剝着就成了賀章的工作。

　　賀平國占着電話，給老友們挨個問新年好。

　　過年的氣氛無比濃郁，窗上凝着水汽，貼着漂亮的窗花。

　　林書顔看着電視就睡着了，賀章拿了毯子給她蓋上，剝完手頭的花生米抱上樓睡了。

　　傍晚時候，雪停了。

　　一家人都來齊了，吃了年夜飯放煙花，孩子們收了一大波壓歲錢。

　　不鏽鋼臉盆放在地毯上，小腦袋磕得‘邦邦’響，滿嘴吉祥話。

　　“爺爺新年好，紅，紅包……”

　　甯甯社牛屬性，“太姥姥，恭喜發财紅包拿來。
”

　　福寶也磕得認真，她說了要拿紅包給兒童院的小朋友買文具，“姥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

　　“舅舅新年快樂！
”

　　“小姨，小姨夫四季平安，和和美美！
”

　　等到了舅媽，福寶沒磕小腦袋，跑到舅媽耳邊說，“舅媽新年快樂，身體健康，我愛你。
”

　　林書顔親親她笑臉，眉開眼笑，“舅媽也愛寶寶。
”

　　她看着長大的小丫頭，兩歲到八歲，還記得抱在手裡時的感覺，一轉眼就長大了。

　　林書顔肚子裡兩個娃，替他們收了一大波紅包。

　　新年就這麼熱熱鬧鬧過去了。

　　……

　　過了十五後，雪停，天氣晴朗了幾天。

　　“嫂子，你叫我回來幹嘛呀~”

　　賀小雨蹦跶着從外邊進來，脫了外套挂在衣架上，跟沒結婚的時候一樣。

　　“想你呀，結了婚就天天見不着人。
”

　　賀小雨趕緊跑到沙發旁，抱着林書顔手臂，“我不是幫燕姐整理賬目嘛，現在這些東西都要很規範，這幾天忙得我頭昏腦漲的。
”

　　“好好好，大忙人，叫你回來呢是給你這個~”

　　林書顔拉過她手，賀小雨隻覺得手心一涼，多了把鑰匙。

　　“啊，這是哪裡的鑰匙，咋還有點眼熟？
”

　　“後面那棟屋子的，給你和付洋住，等下你跟我去瞅瞅喜不喜歡。
”

　　結了婚，賀小雨跟付洋就住到軍屬區，人準備買棟房子但一直沒看好，賀家京城還有空房，但林書顔看了沒特别好的，離得遠。

　　前些天聽唐夢說她隔壁那棟的夫妻倆，要去南方創業了，京城的房子準備賣掉。

　　林書顔趕緊去看了，他們平時住在京城另外的地方，小樓還很新，她當即聯系了人把房子買了下來。

　　那夫妻倆也認識林書顔，賣給她比賣給别的不認識的人好多了，況且林書顔很爽快，雙方當天就訂好。

　　全款付清，過戶。

　　然後這房就到了林書顔手裡。

　　“什麼什麼！
！
嫂子你竟然給我買房了！
！
”

　　如今京城的房子已經上漲很多，特别是蘇園這地段更不用說了，出去就是百貨和國營飯店，鬧中取靜，房子又新，得多少錢啊……

　　“嗯，新婚禮物。
”

　　“你不是已經給我買了三金嘛，”賀小雨抱着她，心裡暖暖的。

　　林書顔笑道，“媽媽留下的房子本來就有你的份，現在還不都在我手裡，開店的開店，出租的出租，我都沒問過你意見，給你買個房怎麼了？
”

　　“才不是呢，那些本來都是留給我哥的，不關我的事。
”

　　賀小雨抱着她撒嬌，“嫂子你真好，以後我住在這裡就可以天天回來蹭飯了，咱倆還一起上班，過年過節都在一起。
”

　　甯甯趴在小茶幾上亂畫，聞言擡起小腦袋，奶聲奶氣說，“姑姑天天跟甯甯玩。
”

　　“好，天天跟甯甯玩。
”

　　兩人說了會兒話，林書顔就帶賀小雨上後頭去看房子。

　　她提前找人收拾過，把原本的舊家具都擡走了，正好送去廠裡誰需要就搬去宿舍用。

　　原本的窗戶也換了新的玻璃，到處幹幹淨淨。

　　“哇，好新啊。
”

　　“我問過的，他們夫妻不住在這裡，之前都是空着隻偶爾過來，希望你跟付洋不介意。
”

　　賀小雨當然不介意，“他敢，他才不敢介意呢，哈哈。
”

　　賀小雨最近在家裡作威作福。

　　男人想要晚上欺負她，白天就要哄着讓着。

　　想到這裡，賀小雨拉住嫂子手悄咪咪說，“嫂子，我要被付洋欺負死了，上次我問他是不是不行……現在他逮着我欺負。
”

　　賀小雨沒什麼不能告訴嫂子的，她沒了大姐和母親，嫂子就是身邊最親的女人，不跟她說跟誰說。

　　“咳，餓你三天你能吃幾碗飯？
”

　　“昂，我能吃一頭牛！
”賀小雨信誓旦旦，不知道嫂子問這做什麼。

　　“那不就是了，你體諒下付隊呗，他都餓了好多年了。
”

　　賀小雨：“……”

　　頓時理解了，甚至想給男人加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