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林書顔正好跟唐夢聊會兒天。

　　兩人最近都在家養胎，隔三差五地串門，看唐夢懶洋洋的樣子，林書顔關心說，“還不舒服呢？
”

　　“可不是嘛，這孩子長大了可真難受，腰酸。
”

　　“晚上讓你男人捏捏，會好一點，”林書顔畢竟生過有經驗。

　　“嗯，可别說我，你這出去一趟回來一拖二的，兩個诶，賀團可真行。
”

　　林書顔手搭在肚子上，四個月已經顯懷。

　　甯甯小嘴最快，“爸拔厲害，撿了兩個寶寶。
”

　　“嗯，可不就是厲害嘛，”唐夢樂了，又摟着甯甯親了兩口。

　　兩人待在一起說了會兒話，林書顔才帶着‘離家出走’十分鐘的小團子回了家。

　　路上順便教育了一下誠實的問題。

　　甯甯乖乖認錯，跟媽媽分享了下小螞蟻吃糖的樣子。

　　母女倆黏黏糊糊地和好了。

　　*

　　第二個月初十。

　　付洋跟賀小雨在城裡的大飯店辦了婚席。

　　大堂裡拉着小提琴，兩人穿着時興的西裝和婚紗。

　　賓客滿堂，付洋跟賀章都屬于那種本人不好接近，但誰都想攀上來的人。

　　沖着賀家、付家來的客人多，公安局的、店裡的、廠裡的人也多，直接把二樓兩個大堂都坐滿了，樓上樓下擺了二十來桌，場面盛大。

　　被京城的人津津樂道許久。

　　楊少山，劉景熙他們都來了，幫着擋酒招待賓客。

　　付洋春風得意，誰上來敬酒都來者不拒，被賀小雨掐了好幾下。

　　令人羨慕的還有林書顔夫妻，她懷了身孕，那不苟言笑的賀局長就寸步不離跟着，無微不至讓人羨慕。

　　甯甯穿着小裙子，跟着哥哥姐姐滿場跑。

　　林書顔在家裡休息太久，這會兒不少人趁着婚禮見縫插針想跟她聊幾句生意，都被賀大局長擋了回去。

　　得，一點聊不着。

　　林書顔也沒心思聊，今天是小雨的婚禮，她隻想好好看着把小丫頭嫁出去。

　　想到這些年的一切，心中忍不住唏噓，回頭對上男人不曾移開的目光，林書顔彎唇笑了起來，“真好，付洋會對小雨好的。
”

　　“嗯。
”

　　男人應着，擡手将她碎發理到耳後，牽着人回了座位。

　　……

　　婚禮之後是中秋。

　　大家聚在面館吃飯，賞月。

　　賀平國難得來了，還有新婚的夫妻倆。

　　那天在飯店兩人給賀平國，鐘媽媽、奶奶都敬了茶，這一天，賀小雨跟付洋規規矩矩給兄嫂敬了一杯。

　　林書顔笑着喝了。

　　十五的月亮，亮堂堂挂在天上。

　　銀輝灑在小院，院子裡的桂花正開得好，滿院飄香。

　　福寶陪着甯甯撿桂花，要做桂花糕，家裡人多得兩張長桌拼在一起才能坐下。

　　奶奶滿眼慈愛，“我們幾家能團團圓圓坐在這，哪裡都是顔顔的功勞。
”

　　要沒有她，賀家當爹的還在跟兒女犟脾氣，林家人也許還在那個村子裡……

　　林書顔溫柔笑起來，“奶奶說什麼呢，我們能坐在一起，是因為大家都是最好的親人。
”

　　“就你小嘴甜，”奶奶拉過她手，眼眶微微濕潤，“真好，我們顔顔可要好好的，奶奶看着你跟賀章白頭到老。
”

　　“會的奶奶。
”

　　肚子裡的寶寶适時踢了一下，她微微愣住，轉頭看賀章，“寶寶動了。
”

　　賀章伸手就摸過來，覆上她圓隆的小腹，感覺到手心輕微震動。

　　桌上的人都饞得想要摸一摸，最後隻有奶奶跟陳媽媽上手了。

　　賀小雨也摸了摸，新婚夫妻蹭點好‘孕’氣。

　　等甯甯聞聲跑來，妹妹已經懶洋洋不踢了。

　　“唉，下次得挑姐姐在的時候動啊，”小團子奶聲奶氣得警告小寶寶，惹得一桌人哄堂大笑。

　　“我們甯甯也有姐姐樣了。
”

　　一人誇一句，饒是厚臉皮的小甯甯也躲到了媽媽身後。

　　……

　　十月份。

　　唐夢在家發動了，送到醫院生下個兒子。

　　雖然不是心心念念的小閨女，但看到兒子的一瞬還是母愛泛濫。

　　“行吧，小子就小子，先生一個哥哥。
”

　　林書顔第二天就去看她，唐夢已經恢複了精神，“昨晚我都覺得自己要無了，真的巨痛啊，不過看到孩子頓時就忘了疼。
”

　　她看着林書顔，“顔顔，還好你給我的參片，含着才有力氣生下這胖小子。
”

　　“福氣還在後頭呢，我們甯甯又有一個弟弟了。
”

　　林書顔陪她逗了會兒孩子，才被賀章接回去。

　　…

　　轉眼就是新年。

　　因為林書顔懷着倆娃，京城雪又大，賀章不讓出門，就叫了大家來家裡過年。

　　一大早，樓下爐子生起火。

　　雲姨和陳媽媽張羅着做飯，大姐今年去了劉旭光家過年，初一再過來。

　　幾個孩子跟着賀平國寫對聯，安安靜靜的沒人吵林書顔睡覺。

　　她側身睡得香，手習慣搭在圓隆的肚子上。

　　一大早賀章就下樓端了新的炭盆上來，屋裡很暖和。

　　她睡着，男人就坐在桌邊看文件，媳婦轉個身他都會擡眼看過去，就怕她哪裡不舒服。

　　“唔……”

　　林書顔睡得很好，隻是腰難免酸軟，她肚裡七個月，好在胎位靠後肚子不算大。

　　聽到聲音，賀章放下文件走過來，拖鞋踩在地毯上沒發出聲響，他坐到床邊看她迷糊着要醒不醒。

　　察覺到男人的氣息，林書顔把手鑽出被窩，賀章握住她小手。

　　“醒了？
”

　　低沉的嗓音貼着她耳邊，溫聲哄着。

　　林書顔點點頭，又眯了小會兒才睜眼。

　　孩子跟着醒來不輕不重地踢了踢小腳丫，她微微皺眉嘟囔說，“大早上就鬧騰了。
”

　　賀章手放進被子裡，摸上她肚子，把人小心抱起來，“很難受嗎？
”

　　“沒有，就是鬧，”靠着他結實寬闊的胸膛，林書顔尋了個舒服的位子任他安撫孩子。

　　夫妻倆膩膩歪歪坐了會兒，賀章才起來幫她換上衣服，又帶去衛生間洗漱。

　　樓下飯菜傳來香味。

　　林書顔放了毛巾，“下去吧，餓了。
”

　　兩人下樓，餐桌一邊擺着早飯，另一邊鋪着筆墨和寫對聯的紅紙。

　　小樹在寫對聯，他的書法不是白練的，這麼多年越寫越好，連賀平國都連連誇贊。

　　旁邊的椅子上，甯甯也拿着毛筆在四方的紙上寫‘福’字，她哪裡會寫，筆都握不好，寫着寫着就變成亂畫。

　　隻有福寶還在認真誇妹妹，差點把上課學得詞都用完了。

　　“囡囡，你在寫什麼呀？
”林書顔撐着腰身下來，不讓她為難姐姐了。

　　甯甯擡起小腦袋，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染上了墨汁跟小花貓一樣，偏偏她自己不知道。

　　“麻麻，我在寫‘fU’字！
姐姐的‘fU’字。
”

　　念不标準……

　　“呀，我們甯甯還會寫字了。
”

　　小丫頭溜下椅子，獻寶一樣把她的‘字’送過來，“麻麻你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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