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顔看她羞紅的小臉，“不過嘛，要不舒服就跟他說，總歸是心疼你。
”

　　賀小雨臉更紅了，“舒，舒服的……”

　　“麻麻，吃牛肉嗎？
”甯甯隻聽到什麼吃一頭牛，天真看着小姑姑和媽媽。

　　賀小雨趕緊甩了甩腦袋，把甯甯抱起來，“吃吃吃，小吃貨，以後小姑姑住在這裡，你能來陪我睡覺嗎？
”

　　甯甯咯咯笑，“能，跟福寶姐姐一起。
”

　　“好，給你倆留個漂亮的小房間，買粉粉的被子。
”

　　“嚎~~”

　　林書顔孕晚期不方便，陪賀小雨上下看了一圈就一起回去了。

　　“改天你跟付洋再來看，家具找少山就成。
”

　　賀小雨點頭，“嗯嗯，嫂子你别操心，你安心養身子就好，我又不是小孩了。
”

　　“我看你就是小孩~”

　　賀小雨心裡甜絲絲的，她這年紀還被哥哥嫂子當孩子寵，怎麼不是一種幸福呢。

　　*

　　靈泉水養了這些年。

　　林書顔身體從裡到外都很好，孕晚期也沒有不舒服。

　　偶爾腰酸就拿靈泉水煮開熱毛巾敷一敷。

　　她預産期是四月初，賀章過完年就一直在家裡辦公，照顧她。

　　夫妻倆難得清閑，白天窩在家裡各忙各的。

　　林書顔占着卧室的桌子，賀章就在書房。

　　隻不過隔一會兒他就會過來瞧瞧，甯甯自己乖乖玩，床上玩會兒又下樓找雲奶奶要吃的，也不吵着媽媽爸爸。

　　二月多，京城還是冷，偶爾下雪。

　　卧室的炭盆每天放着，林書顔喜歡家裡暖一點，就可以隻穿着家居服，穿多了動都動不了。

　　到了這個時候，肚子圓挺沉着，甯甯玩一會兒就會跑過來，趴在媽媽肚子旁跟寶寶們說會兒悄悄話。

　　“麻麻，弟弟妹妹明天出來嗎？
”

　　林書顔往後撐了點身子，稍稍挺起肚子讓閨女摸，“還要再等等啦。
”

　　“那媽媽的肚子太大了，會破的。
”

　　她擡手把女兒的頭發理順，捏捏他粉嫩嫩的小臉，“不會的放心吧，如果是兩個弟弟怎麼辦？
”

　　“兩個弟弟好，”甯甯一下興奮了，“我們可以玩打仗遊戲咯~”

　　“等小寶寶能跟你玩遊戲，你都上學去了。
”

　　“不，不上學，”甯甯腦袋搖成撥浪鼓，輕輕趴媽媽肚皮旁撒嬌，被小寶寶踹了一下。

　　林書顔倒吸一口涼氣，小家夥有勁，特别是懷了倆，一個鬧騰另一個就跟着鬧，還真跟打仗似的。

　　她手輕柔鼓起的地方，孩子一天天長大，身上總歸是有些累，心裡也有點害怕。

　　要是靈泉水能止疼就好了，唉~

　　不過疼一次就生兩個寶寶還蠻劃算。

　　甯甯緊張得看着媽媽，“麻麻你疼嗎？
”

　　“不疼，媽媽上個衛生間，”林書顔扶着腰起身，隻覺得孩子沉得很，怕是在肚子裡待不了太久。

　　她去衛生間了，甯甯哒哒跑去叫爸爸，爸爸說過媽媽有一點點不舒服都要叫他，這是甯甯的任務。

　　“爸拔，麻麻難受，”小丫頭說的煞有其事，賀章丢下鋼筆大步往卧室走去。

　　“顔顔……”

　　衛生間的門剛好打開，林書顔看到他一臉緊張，“怎麼了？
”

　　“不舒服了，疼了嗎？
還是哪裡難受。
”

　　林書顔看了眼小閨女，沒好氣道，“沒事，就剛剛有點鬧，你這一天要緊張八百回，弄得我也緊張了。
”

　　賀章松了一口氣，扶着她往床邊走，“好，我不緊張。
”

　　沒人會信。

　　林書顔坐在床邊，白色綿綢的睡衣穿在身上，擡手就露出一截白晃晃的纖細手臂，環住他脖頸。

　　“你忙完了嗎？
我想睡一會兒。
”

　　房間溫度高，她白皙的小臉泛着粉，這麼說就是想讓他陪。

　　“忙完了，沒什麼要緊事。
”

　　他手勾着她腰，“要我陪你睡？
”

　　林書顔點頭，男人陪着睡她睡得更香，會更安心。

　　“好，”賀章把人往床裡抱了點，彎腰脫下她的拖鞋，又仔細把純棉的襪子往上拉一點。

　　一絲不苟的男人做事細緻，唯恐她有一點不舒服。

　　“慢點躺，”等給人蓋上薄毯，賀章才脫自己外套。

　　甯甯伸着小腦袋，“麻麻，你要睡覺嗎？
”

　　林書顔沖她招招手，小團子一下跑到床邊。

　　“我跟爸爸睡一會兒，你要不要睡？
”

　　“不要，”精力旺盛的小丫頭，哪裡睡得着，“我跟雲奶奶玩。
”

　　“好，那你乖乖，不亂跑。
”

　　“嚎~”

　　甯甯蹦跶着下樓了，賀章換了睡衣躺她邊上，圓圓的肚子在兩人中間，好在她身量嬌小，不怎麼礙事。

　　林書顔是累了，光是懷着兩個孩子就消耗了不少精力。

　　才躺下一會兒就睡着了。

　　賀章看着媳婦酣甜的睡顔，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他湊近親了親人，長臂将她小心攏在懷裡，給足安全感和陪伴。

　　…

　　樓下爐子燒着柴火。

　　偶爾發出‘畢剝’聲響。

　　廚房裡雲姨給小甯甯包小馄饨，水咕嘟咕嘟煮開了。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下雪，玻璃上結了冰花，白茫茫一片。

　　煙火氣最撫慰人心。

　　隻是聽着看着，都覺得内心安甯平靜。

　　林書顔睡了飽飽一覺，夢裡光怪陸離，上輩子的這輩子的都夢了一遍。

　　明明有許多令人害怕的場景，她卻沒有太過驚慌，隻是偶爾皺起眉抓緊男人的衣領。

　　賀章的氣息裹着她，好像追溯起過往一幕幕，都不會害怕。

　　她睡不安穩。

　　男人立刻就發現了，薄唇貼着她額邊，手一下下輕拍着，直到哄她舒展了眉頭。

　　醒來時，額頭上覆了一層薄汗，男人正擡手幫她擦去。

　　林書顔有些恍惚，嗓子眼裡擠出帶着哭腔的字，“賀章……”

　　“我在，顔顔，”男人聲音低沉，溫和安撫着她，“不怕，隻是做夢了。
”

　　微涼的唇親過她眼尾，将她小手拉到腰上抱着自己，察覺到那輕微的顫抖，賀章忍不住心疼。

　　“怎麼了，做夢了嗎，我在這呢。
”

　　亂跳的心漸漸平緩下來，林書顔看着他出神，“我做夢了，夢到以前還有現在……”

　　“我好像，原本就是我，上輩子生病的林書顔是我，林家村的傻子林書顔也是我……”

　　她喃喃說着，“因為丢了魂，所以上輩子的我沒有健康的身體，因為隻有一魂，所以林家村的我除了健康身體，什麼也不懂，都是我，她們都是我……”

　　所以為什麼她會穿到書裡，為什麼會是她，因為原本就是她。

　　夢裡那些場景過後，她陷入了黑暗中，聽到一個古老的聲音絮絮說着。

　　林書顔捏緊了手，不管不顧緊緊抱着賀章。

　　男人怕她擠到肚子，小心弓起身子給她騰出點空隙，“沒事的，顔顔，已經過去了，你就是你，你是誰都是我媳婦。
”

　　林書顔吸吸鼻子，“你不害怕嗎？
”

　　賀章低低笑了聲貼着她耳邊，“我怕自己媳婦做什麼。
”

　　低沉微啞的聲音很好安撫住林書顔，她眨眨眼看着房中擺設低喃，“我剛剛好怕，怕莫名其妙去了哪裡。
”

　　“不會的，你去哪裡我都能給你找回來，”賀章聲音笃定，要真有一天她消失了，大不了他就去死，死了上閻王殿找人。

　　林書顔跟他想到一塊兒去了，氣鼓鼓說，“那什麼破閻王啊，工作一點都不認真，把我魂魄都弄丢了，小心我投訴他！
！
”

　　“不過還好，就因為他出了錯，所以就把我送到更幸福的這個世界來，還補償了一個靈泉空間，”林書顔唇角彎起來，笑還沒到眼底，又捂着肚子‘嘶’了一聲。

　　“壓到肚子了？
”

　　賀章趕緊往後退點，小心看着。

　　林書顔揉了揉，“可能是吓着他們了，想想我也去不了哪裡，現在肚裡還有兩個小不點呢，我要是帶着他們不見了，那就叫做，叫做……”

　　她想了想，嘴裡蹦出三個字，“帶球跑！
”

　　賀章扶額，不知道哪裡這些奇奇怪怪的，一會兒投訴閻王，一會兒帶球跑。

　　但隻要她沒事了，他就放心。

　　至于勞什子的閻王，等哪天真的見到了，非得用它的失職來敲個竹杠，最好将他跟顔顔三生三世都綁在一起。

　　不，三生三世不夠。

　　生生世世。

　　不然就投訴！
！

　　*

　　三月中。

　　林書顔去醫院做了最後一次檢查。

　　醫生說她氣色很好，孩子也正常健康，看見每次都來賀團，哦不現在是賀局長。

　　醫生也是欣慰，很少有男人能次次陪着媳婦來檢查，什麼都不讓她碰，“好了，沒什麼問題，賀局最近都在家裡嗎？
”

　　賀章微微颔首，“年後一直都在家裡。
”

　　“那就行，這段時間身邊一定要留人，雙胞胎早産的概率會大一些，預産期雖然還有一個月，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動了。
”

　　賀章臉上露出幾分緊張。

　　林書顔倒是還好，“隻要孩子健康就行。
”

　　男人拉住她小手，又仔細問了幾句，“不然現在就住到醫院裡？
”

　　上一次生甯甯也是提早了，那突發情況的讓人措手不及。

　　醫生說，“倒也不用，書顔身體很好，胎位也正，等疼起來的時候送到醫院就成，沒那麼快生。
”

　　林書顔也附和說，“就是啊，我住家裡還習慣些，反正咱們家到醫院隻要二十幾分鐘，沒關系的。
”

　　“嗯，身心放松最重要，心态放平，特别是賀局啊，您可是書顔的主心骨。
”

　　“嗯。
”

　　平時隻有男人教訓手下的兵要心态平穩，這時候才發現自己這麼慌，賀章皺緊了眉。

　　跟醫生聊完，夫妻倆回了蘇園。

　　【雙标賀團，哄媳婦：我在呢顔顔，不怕（又親又抱）

　　哄閨女（生硬）：哭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