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将張侍郎…錯了,将張洞之押進天牢。
”
秦旬開口,一旁護衛抓起來張洞之,押着他離開。
張洞之瞥了眼秦旬,不明秦旬為何要針對自己。
而且那本子也很蹊跷…
怎連幾年前的事上面都記得一清二楚?
就好像一早就開始關注他般。
“父皇,兒臣先告退。
”
秦旬拱手,跟在護衛身後離開。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出能證明本子上說的都是真的證據。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麼對我!
”
張洞之見秦旬跟在他身後,虛弱地開口問。
他體内的毒還沒徹底清除,身體也還虛弱。
“因為你作惡多端啊。
”
秦旬低頭,看着虛弱狼狽的張洞之,從容淡定回答道。
“剛入戶部便抛棄自己的結發夫妻,一紙休書送去,命人威脅逼迫自己的娘子在休書上畫押,後迎娶戶部侍郎之女,得戶部侍郎提拔,在戶部侍郎退位後,坐上了戶部侍郎的位置…”
“你享盡了榮華富貴,享盡了人們吹捧與崇拜,但背地裡幹的,全是些肮髒的事,自己的親生兒子、女兒找上門來認親,也是毒打一頓後将人趕走,狠心不認,事後覺得不妥,又想殺人滅口…”
秦旬跟在張洞之身邊,富滿磁性的嗓音響起,說的卻是張洞之在入戶部之後做的事。
他是個人渣,但卻風光無限,人人一提及他,所說的隻有清廉二字。
張洞之腦海裡閃過八年前那一對拿着他們母親遺物的小孩跪在張府門外,他在看到那塊玉佩之後便知他們是什麼身份,但當時他将要跟戶部侍郎的女兒成親,生怕在這節骨眼上惹出事端,攪渾了自己好事,所以叫家丁将兩人打了一頓,将他們丢出去…
後來他怕自己有妻有兒的事敗露,所以動了殺心,命人在京城内搜尋兩人,殺了他們,用除後患。
誰料,他派出去的人卻找不到那對兄妹的身影。
此後那兩人也不曾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他也如預料的那樣,得了嶽父提拔,步步高升。
往後,他便沒将此事放在心上。
“怎麼?
難道不是本王提起,你是忘了自己成過一次親,為了仕途而抛家棄子的事?
”
秦淵看着張洞之失了神的樣子,嘲諷道。
張洞之沉默,似被秦淵猜中了般。
那些舊事,他隐藏得很好,連一直想抓住他把柄的秦淵也沒找到蛛絲馬迹,秦旬是怎麼知道的?
“那兩個孩子還活着?
”
張洞之反問道。
他雖忘了那兩孩子的模樣,但永遠記得那個小男孩護住自己妹妹,承受棍子毒打時,看着他的眼神。
好似一頭覺醒的猛獸,要将他拖入深淵,一點一點地啃食他血肉般。
以至于在那之後的幾天,他都做着自己被餓狼啃食的噩夢。
“他托本王給你帶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現在…時候到了。
”
“你所做的惡事,将會公之于衆,先前那些誇你清廉的百姓,會唾罵你,你的夫人也将會因為她當初做出的事而付出代價。
”
秦旬回答道。
張洞之愣住,還想開口問些什麼,卻被護衛拉走。
秦旬站在原地,目送着張洞之離開。
在秦旬離開後,張洞之細想了下,才發現一件事。
朝廷上,與他一樣姓張,且與那個小孩年紀相仿的隻有一位。
張均元!
他原來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活躍着。
隻是他沒将張均元與當初那個惡狠狠盯着他看的小男孩聯想在一起,因為張均元無父無母,更沒妹妹,但那個小男孩有個妹妹…
而且,張均元溫文爾雅,氣質也與當初那小男孩不同。
張洞之心裡肯定,那個小男孩就是張均元。
收集得這麼詳細,更連他先前做過什麼事都一清二楚,那個人必定在朝上,不然不可能對他所做的事了解的那麼清楚。
張洞之沒想到,今日揭發太子,太子是落網了,但他也毀于一旦。
若他今日不揭發,不曝長燈宮的事,這報應是不是就不會落在他身上了?
他聰明一世,沒想到棋差一着啊。
張均元入朝為官,就是為了報複他當年抛棄他母親,抛棄他們之仇!
不過一炷香時間,太子被廢又關押進宗人府,張洞之被收押嚴查的事,傳得宮内人盡皆知。
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的皇後不敢相信,帶着鳳月風風火火殺到宗人府門口,要求見太子,但卻被看押宗人府的護衛拒在了門外。
“大,大膽,你們竟連皇後都敢攔着!
”
鳳月見這些擋在面前的人,叉腰怒斥道,依舊是那副傲慢的樣。
“皇後娘娘、公主殿下,不是奴才們想攔着,是…是皇上發了話,不許任何人探視太子。
”
“違者,斬。
”
護衛見眼前怒氣沖沖的兩人,小心翼翼道。
要是能放她們過去,他們早放了,也不至于僵持在這還得罪皇後娘娘。
隻是秦帝大怒,要是被秦帝發現他們私自放皇後她們進去探望太子,隻怕掉腦袋的會是他們。
“難道連本宮也斬?
”
皇後盯着眼前兩人,冷聲道。
“皇上說…若皇後發難,斬!
”
護衛見皇後自信的樣子,弱弱開口道。
這一句斬,讓皇後臉色難看,不禁倒退兩步,搭在鳳月手上的手抖了抖。
“你說什麼!
”
皇後沒想到,秦帝竟還下了這樣的命令。
也就是說,秦帝是算準了她會來宗人府,早發了話不許她踏入!
秦帝是鐵了心不想讓她見太子。
“母後,現在怎麼辦?
”
鳳月擔心問道,雖之前因張均元的事跟太子有些嫌隙,但太子終究是自己哥哥,如今被廢還被關入宗人府,她怎可能不擔心。
“皇後娘娘。
”
身後,德公公的聲音響起。
皇後跟鳳月齊齊轉頭,隻見德公公身後還帶着幾個護衛,看着陣仗,不像是偶然遇見,而是故意來找她的。
“德公公,你這是做什麼?
”
皇後掃了眼跟在德公公後面的護衛,最後視線緩緩落到眯眼笑着的德公公身上,沒好氣問道。
“啟禀皇後,奴才奉皇上之意,請皇後娘娘回鳳祥殿待着,直到太子的事水落石出後,皇後娘娘才可自由行動。
”
德公公從容淡定道,說的話卻讓皇後心裡一震。
這話擺明了是要軟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