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倩兒愣住,往回走對她們來說更不利,一旦太陽下了山,夜晚的雪會更大、伴随着狂風會更冷。
天冷起來,凍死個人都有可能。
而且,一旦她們返回走,牛寨的人必定會發現她們,養精蓄銳,早早做好準備,又或是突襲,打他們個出其不意。
所以,她私心是想繼續往前走,隻有走出這裡,她才能徹底放下心來。
就是今天不往前走,明日她們也要往這裡來,倒不如賭一把!
說不定牛寨的人現在正在分贓,又說不定他們正在追殺他人,無暇顧及他們。
她心裡是這樣的,但…
但林青好像從一開始就笃定她會繼續往前走般,聽見她說繼續往前走,她也沒露出一絲慌張,反而從容淡定得很。
她好像一點也不怕會遇見牛寨的人。
“既然要往前走,那我們走吧。
”
林箐箐起身,拍了拍手,開口說道。
趙倩兒嗯了聲,轉頭看向後面待命的人,朝他們比了個手勢。
他們镖局,有自己的暗号,還有獨特的手勢,這手勢隻有他們镖局的人才明白是什麼意思。
那些人牽着馬到趙倩兒跟林箐箐她們面前,趙倩兒重新上了馬,林箐箐跟江溪二人也不約而同地上了馬背,繼續往前。
但在見了那灘血迹之後,所有人的精神都緊繃起來,不敢松懈半分。
對他們來說,見血等于有人受傷或死。
不管是死還是有人受傷,他們都不願意見到。
一路上,隻有馬蹄踏雪以及身後那些人腳踩在雪上的聲音,除此,便是冷風吹過的聲音。
但越往前走,血迹越是斑駁明顯,連空氣中都夾雜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地上還躺着幾具屍體,還有成了廢木的車輛,連馬的屍體倒在地上。
就像林青說那樣,血雖看起來暗紅,但卻是剛留下不久的,這些人也死不久,他們臉上還沒出現變紫黑,死亡時間應該不長。
“呸,老子劫了那麼多隊,就沒見過這麼窮的,渾身上下加起來才這麼點銀子,真他娘的浪費老子的時間跟精力,早知這麼窮,老子肯定呆在樓裡玩女人也不聽大當家的。
”
“現在好了,女人沒玩到,連銀子也沒賺到幾個,他娘的晦氣。
”
“這木箱子裡裝的也幾本破書,大當家的怎就說這木箱子裡裝的是寶貝呢?
莫不是大當家的突然愛上讀書了不成?
”
驟然,一道粗狂的謾罵聲從不遠處傳來,令得衆人警惕起來,而他所說的話清晰地入了林箐箐她們耳中。
那說話之人滔滔不絕,最後從謾罵變成了疑惑。
趙倩兒聽得這一道聲音,瞳孔睜大,抓着缰繩的手緊了幾分。
這道聲音是…
牛寨三當家!
趙倩兒在聽見聲音時,腦海裡閃過那嗜殺成性的三當家捏着她夥伴的腦袋,虐殺她夥伴的場面。
林箐箐瞥向趙倩兒,趙倩兒從進牛寨路開始,整個人都變得不對勁。
很明顯,她聽見聲音後更怕了。
前方那個人,肯定殺過她的同伴。
從他說話嚣張的語氣來看,那人在牛寨的地位不低。
那人說完,一道藍色的信号彈驟然在天空上亮起。
為這陰沉昏暗的天添了一份顔色。
這信号彈,趙倩兒先前見過,當初在她逃離牛寨路後,他們也發了這藍色的信号彈。
每次牛寨成功劫獲他人東西,都會發信号彈告訴寨裡的人。
一是告訴他們,他們勝利了。
二是叫在寨子裡的人過來搬東西。
現在這場面,跟她先前所經曆過的一樣!
當初她也是在那些人劫完别人的镖後,遇見了他們。
現在這情況,跟當初一模一樣!
她難道又會像上次一樣…
那些跟在她身邊的人難道也會跟上次一樣…
大抵是因這信号彈的聲音,趙倩兒騎着的馬突然擡起蹄兒朝前而去,又籲了聲發出聲音。
趙倩兒睜大雙眼,想捂住馬兒的嘴,但卻來不及。
周圍不知何時,布滿了人,那些人兇神惡煞,眼神狠辣,手上拿着的兵器正滴着血。
而在跟前,一個土肥圓厚,虎背熊腰,宛若蠻熊的男人提着一柄巨大的斧子出現,那張臉與他的聲音很是貼切。
“喲,沒想還有另外一個驚喜。
”
“咦,又是木箱子,難道大當家說的是你這個木箱子?
”
那男人看了眼趙倩兒,又将視線落在她們身後運着的木箱上。
那粗大又布滿繭子的手撓了撓自己的臉,咦了聲好奇道。
趙倩兒心裡咯噔。
他們大當家的早知她會運木箱子?
他們知道這裡面的東西是什麼?
不,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