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箐箐從懷中掏出兩枚銅錢,塞到吳氏妹妹手上。
“這是衣服的錢,這下,不拖不欠。
”
“林箐箐,我的衣服值得一百銅錢呢,你這兩文銅錢是打發叫花子呢?
”
吳氏那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氣得臉色難看。
話一落,吳氏才知自己說錯花了,連忙捂着嘴巴。
林箐箐長長地哦了聲,周圍的人也對吳氏指點。
他們就知道,這衣服哪可能值一兩銀子,原來才一百個銅錢,這衣服,他們也買得起!
“在我眼中,你這衣服就值兩文,若是不要,還我。
”
林箐箐說罷,伸手。
“林箐箐,你給我記住!
還有你!
”
吳氏瞪了眼林箐箐,又厲聲厲色朝江溪道。
說罷,帶着自己妹妹離開。
“慢走不送。
”
林箐箐揮手,給了吳氏兩文她還心疼呢,給兩文她都嫌多。
低頭,看了眼放在腳下的藥草,突然想起正事。
林箐箐提起藥草,掃向一旁看戲看得發呆的藥童,林箐箐眯眼莞爾,露出結拜牙齒:“這位小藥童,請問你們這可需天冬草?
剛摘的新鮮貨哦!
”
藥童回過神來,看向林箐箐手上兩捆藥草,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最近感風寒的人多,藥草用的自然快,連先前存着的藥草也用完了,雪大路難走,從其他運來的藥草現在還在半路,他們正缺天冬草,正愁着怎辦,如今便有人送天冬草過來。
“這位姑娘,勞煩您往裡面請,我們掌櫃的在裡頭。
”
藥童起身,掀開布簾,請着林箐箐往裡頭去。
江溪原本也想跟上去,但卻被藥童制止:“這位小兄弟方才這一潑,我們這地方也多了一股尿騷|味,是不是該…”
藥童委婉道,林箐箐旋即明白。
在人家的地盤潑了尿,自要幫人家洗幹淨。
于是乎,江溪被留在外面洗地,林箐箐則進了後院。
後院,一進去便聞到藥草味,這股熟悉的味道讓林箐箐有些懷念。
“掌櫃的。
”
藥童走到一人身邊,喊了聲,随後在耳邊嘀咕了幾句,隻見穿着藍衣之人轉頭,打量林箐箐。
男人穿着藍衣雖是中年,顴骨微高,看起來有些賊眉鼠眼地。
“竟有這麼多天冬草。
”
掌櫃走到林箐箐面前,看到天冬草時雙眼發光。
“若是掌櫃想,我還有。
”
“還有?
”
掌櫃雙眼發光,語氣有些激動。
她們春草堂與對面馬路的五福堂是對手,他們天冬草用完了沒法配祛風寒的藥,那病人都往五福堂那邊去,看的直叫人眼紅。
“有,但是多是少,得看掌櫃給的價格如何…”
林箐箐眯眼,如隻老狐狸般道。
“我們這藥草都是按斤賣的,一斤五十文,若姑娘想賣,可放這秤上秤一秤,看看多少斤。
”
掌櫃撫着小胡子,眉眼彎彎,看起來和藹道。
但…
林箐箐也不是傻子。
“一百文。
”
天冬草本身就輕,一捆最多也一斤多,若一斤五十文,不管怎麼想都是她虧。
“一百文…姑娘,若你誠心想做生意我是歡迎,但,但你這也太獅子大開口了些,天冬草在治風寒這味藥中占大頭,用的快也多,一斤一百文,這這這太貴了。
”
掌櫃一臉為難,林箐箐倒是從容淡定。
“掌櫃說的也不無道理,但…雖占大頭,可一包治風寒的藥,掌櫃好像收的也不少。
”
“若掌櫃覺得貴,我便到其他地方問問吧,今年感風寒的肯定比去年多,雪路又難行,其他藥堂肯定也沒預料到這種情況,所以…别家的庫存肯定也少。
”
林箐箐莞爾,緩緩道。
剛轉身,便被掌櫃喊住。
“姑娘且慢,就當是看在我想結交姑娘這朋友面上,這…一百文便一百文吧,若下次還有,記得先給我們春草堂送來。
”
掌櫃一臉自己虧了的樣子道,但林箐箐知道,她這出價肯定是不貴的。
藥草中其他地方運來,加上運送的費用,定要超出她開出的價格許多,不然掌櫃也不可能會答應。
“掌櫃爽快,下次我定也先給掌櫃送來。
”
林箐箐莞爾,将天冬草放在秤砣上,一秤,三百文錢到手。
看着這些錢,林箐箐咧嘴而笑。
掌櫃看着林箐箐離開的背影,不由得皺眉:“這姑娘看起來老實,也是挺難诓的。
”
他原先想着能以低價買下,沒想反被林箐箐給威脅。
不過,這價他不虧就是了。
林箐箐掀開簾子,隻見将藥堂地闆擦拭幹淨的江溪乖巧地守在布簾前等着他,見江溪那一刻,林箐箐嫣然一笑。
“娘子!
”
江溪見了林箐箐,撲到她身邊來雀躍道。
“走,娘子帶相公買包子去,明天開始我們就能有熱騰騰的米飯吃啦!
”
林箐箐咧嘴一笑,帶着江溪買了大米又買了一些家裡需要且便宜實用的必需品。
家裡太空檔,缺的東西也多,得一點一點慢慢買。
巷子旁,倒糞人在自己糞車上走了一圈,數了數木桶,發現少了個裝尿的木桶子,嘴裡罵罵咧咧地:“他娘咧,是哪個缺心眼的連尿桶都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