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爺,字據您拿好。
”
章啟客氣地将簽了名的字據遞給白元,白元接過,收起。
“方才白某隻覺章老闆的名字熟悉,這會兒卻是想起來了,章老闆早是我們酒莊的熟客了。
”
白元坐回原位,溫潤道。
章啟眼中劃過一抹詫異,他雖是跟白家酒莊拿酒,但跟他對接的都是陳掌櫃,白元可沒跟他見過面,怎會知道他?
見章啟詫異的表情,白元解釋道:“雖白某接管白家酒莊的時間段,不曾與章老闆打過照面,但酒莊裡每月的賬卻是白某親自過目的,酒莊每日賣出多少,拿大貨的都有誰,卻是一清二楚。
”
他與林箐箐合作,每月的提成都是他親自算的,就怕算錯了該屬于林箐箐的錢,所以每月的賬他都要多算個兩遍。
林箐箐現不在桃花鎮内,他便将屬于林箐箐的銀子先存了起來,等服裝店開到京城去時,他在托柳顔她們将銀子給林箐箐送過去。
若是不行,他便親自送過去。
剛剛他注意力都放在林箐箐是否安全上,沒多想章啟的名字,這會兒冷靜過後,倒是想起來了。
章啟點了點頭,誇獎道:“白少爺真是記憶力過人。
”
他在白家酒莊裡拿的酒算不上多,甚至比不上其他酒商一根手指頭,但白元卻記住了他。
這種被記住的感覺讓他有些受寵若驚,但同時也讓他對白元有了好感。
他見過不少人,大多數人見了他們這些小酒商都是趾高氣昂地,或是輕蔑或是不屑,許少有白元這樣,是真真正正地将他們當成個商人對待,還記住他們名字的。
“剛好我們酒莊内有一批剛釀制好的葡萄酒,章老闆可以先拿去試試水。
“
白元轉移話題。
“那感情好!
”
章啟欣喜道,他沒想到才剛簽了字據,就能立刻拿到葡萄酒。
他還以為得在這住個十來天左右才能拿到他想要的葡萄酒呢。
“不過這幾日大雪,周圍許多路都被雪給堵住了,章老闆不如先在鎮上歇個兩三日再走?
也正好能給夥計們裝酒的時間。
”
白元提着建議。
“哈哈哈,我便是這打算,先住個兩三日,給夥計們裝酒的時間,再順便在鎮上找個人。
”
章啟哈哈大笑,笑聲爽朗,響徹大廳。
他原本就是想在鎮上住個兩三日,找到那個坑騙他的人。
現在大雪堵了路,更好了,那人若是在鎮上,那他插翅難飛!
“找人?
章老闆是要找什麼人?
不知可需白某幫忙?
”
白元好奇問,對待章啟就跟對待自己朋友般。
“哎,這是章某與那人的私人恩怨,就不麻煩白少爺了。
”
章啟揮了揮手,與白元交談的這一會時間,他沒了方才的畏手畏腳,反而對白元跟對朋友一樣。
白元拿着他當朋友,他若是不将白元當朋友,豈不是辜負了他。
“說來,也該感謝這私人恩怨,若不然我也沒法認識林姑娘。
”
章啟說着,突然想到什麼般道。
白元眸中劃過一抹光芒,修長的手指微一彎,抓住衣袖,等着章啟繼續說下去。
章啟見白元的表情,與方才沖出來迎接他時一模一樣時,頓時明白他在想什麼。
章啟咳了一聲,端起放在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先前我來過一趟桃花鎮,在白家的酒莊裡頭入了一批酒,在走時便聽到有人道葡萄酒天下第一絕,是連女兒紅都比不上…”
“幸得林姑娘阻止,不然我是砸了自己招牌口碑不說,還會壞了白家酒莊的名聲。
”
章啟将如何與林箐箐結緣一事說了出來。
一想到當時林青阻止,他感激不已。
“這作風還真是她。
”
白元搖頭失笑,這作風,獨林箐箐一人。
“是啊,這作風我也是第一次見。
”
章啟點頭,贊同道。
哪有人在被他說了一通狠話後,還願意耐心跟他解釋,最後還想着跟他合作的。
她真的是個怪人。
“若是章老闆有需要到的地方,盡管開口。
”
白元真摯道。
能得林箐箐信任的,自也得他信任。
“哈哈,好!
若是有需要白少爺的地方,我定不跟白少爺客氣!
”
章啟哈哈大笑,點頭道。
“章老闆可想去酒莊裡逛一逛,再嘗一嘗葡萄酒?
”
白元邀請,章啟一聽酒,哪裡還喝得下熱茶,連眼中都泛起一抹光芒來。
“章老闆請。
”
白元看着章啟,瞬間讀懂他的表情是在想什麼。
“那,那我便不跟白少爺客氣了。
”
章啟咳咳兩聲,有些别扭道。
若是别的酒,他還會客氣地推脫一下,但現在在他面前的可是葡萄酒!
他隻喝過一杯的葡萄酒,那他怎忍得了!
就算是嘴上想拒絕,可心裡、身體上,都不想拒…
白元起身,往大廳外走,而身後跟着章啟,二人出了白家,往白家酒莊的方向去。
另一邊,還趕着路的林箐箐不禁打了個噴嚏。
“冷了?
”
跟林箐箐肩并肩騎着馬的趙倩兒開口問,臉上劃過一抹擔心。
她身子瘦弱,現在又天寒地凍地,肯定是冷着了。
就在趙倩兒思索着要不要停下來歇息會,讓林箐箐先暖暖身時,林箐箐吸了吸鼻涕,開了口:“我不冷,趙镖頭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我身上穿的衣裳裡頭縫了兩層棉,冷不了。
”
趙倩兒一愣,她心裡想的有那麼明顯嗎?
“誰說我要停下的?
你就是受冷了那又與我何幹?
當初答應讓你們跟着時便說過了,你們不能拖累我,我也不會為你們停下,耽誤自己行程。
”
趙倩兒口是心非道。
林箐箐薄唇輕抿,順着趙倩兒的話道:“是是是,趙镖頭說的是,趙镖頭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表情卻出賣自己心裡所想了。
”
“你真煩!
”
被說中了的趙倩兒嘀咕道,卻是沒責怪林箐箐這麼說。
“走過前面那個口,就是牛寨路了,要是現在不休息,這一段路可沒休息的地兒了。
”
趙倩兒看着前方寫着牛寨路的木牌,木牌有一角缺了個口子,還掉了漆,就這麼擺在那,一半的牌身被大雪淹沒,隻能看到牛魔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