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發無損,我的朋友成了這樣,到底誰欺負誰!
”
明遠底氣十足,大聲道。
“好像…還挺嚴重的。
”
“我說你打他作何?
”
顧朝看着林修的樣子,嘶了聲,往後撤了幾步,壓低聲音問。
“沒打死他已算我仁慈。
”
江溪冷聲道。
林箐箐觀察江溪的神情。
好像江溪是真的在生氣,并且是非常生氣的那種…
不過,江溪不是會直接動手打人之人。
肯定是林修說了什麼惹惱了江溪。
“大家聽聽,打了人竟還這麼猖狂,還想将就人打死!
還有沒有王法了!
”
明遠一副為林修伸張正義的模樣道,心裡卻嘲着江溪是個大傻子。
要是他辯解否認還有機會,沒想他直接承認打人,還想打死林修,簡直是給自己挖坑。
“顧少爺,我們才是被欺負的一個,如此,你還要插手此事嗎?
”
明遠看向顧朝,質問。
他沒想到江溪這種人還跟顧家的少爺認識。
不過…
要是往常他會懼個幾分,但今日江溪是在學堂外打了人,還有這麼多人看到,顧朝要是幫了江溪,更會讓人覺得江溪跟這混世小魔王是一夥的。
跟小魔王這種風評不好的人一夥,能好到哪去。
“本少爺就是插…”
顧朝叉腰,嚣張開口。
還未說完,一道聲音打斷了他。
“顧少爺隻是見這邊圍着人有熱鬧看,過來看熱鬧順帶問了兩句罷了。
”
“怎麼就這麼着急将顧少爺劃分為是在幫我相公呢?
”
林箐箐掀起眼皮,冷眸映着眼前幾人。
明遠視線落在林箐箐身上,沒想他心裡想的小九九被林箐箐看穿。
倒是顧朝有些迷茫,他确實是來看熱鬧的,但林箐箐是他朋友,惹事的是他朋友的相公,也算他半個朋友,他就是插手了又有什麼不妥的?
不過,顧朝也不是個看不懂眼色的人。
林箐箐擺明了是不想讓他參合,不想讓他幫忙。
想着,顧朝将話噎回肚子裡去。
那些人一聽相公,目光都落在林箐箐身上。
不得不說,林家的姑娘真是一個比一個還要漂亮。
比起林嬌嬌跟林巧巧,林箐箐的姿色才叫絕。
“相公?
這麼說來你是林兄的妹妹!
”
“你既是林修的妹妹,那你就該明事理,他打的可是你哥!
”
明遠大聲道,越說越是激動。
林箐箐好歹是林修的妹妹,此事也是江溪不占理,林箐箐沒理由幫江溪才對,可看她剛剛說的那話,似想偏袒江溪。
林箐箐瞥了眼臉腫得跟豬頭似的林修。
“先前是,現在不是。
”
“我跟林家早在我奶壽宴上斷了關系,斷了來往。
”
林箐箐淡漠道,周圍聽着的人不由得唏噓。
斷絕關系,這四個字說出來簡單,但實際要做到難得很。
而林箐箐竟能如此平淡地說出這話來。
“我的家人,隻有我相公。
”
林箐箐掃向身邊之人,铿锵有力道。
江溪睜眸,眸中流轉着一抹光芒。
不知為何,聽到林箐箐的家人隻有他時,很想将林箐箐護住,不想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委屈。
“我相公打你,定是你該打。
”
見得周圍人一副看八卦的樣子,林箐箐又将話題拉扯回來。
她跟林家的事沒什麼好說的。
“你…你…明兄,報…報官。
”
林修聽得林箐箐的話,忍着疼痛道。
他要讓江溪好看,讓江溪做牢去!
“挨一頓打報官也隻是賠銀子,挨兩頓打也是賠銀子,相公,你下手怎不重些。
”
聽的報官,林箐箐不僅不害怕,反擡頭看着江溪,一臉好奇問。
這話一出,氣的林修幾人吐血。
江溪打了他,林箐箐不僅不責罵他半句,還說他下手輕。
這是在縱容江溪!
“銀子花在他身上,浪費。
”
江溪瞥了眼林修,開口道。
話裡意思,銀子比林修值錢,他這條賤命配跟銀子比嗎?
“江溪,林箐箐,你們!
你們!
”
“等着,我一定會讓你們後悔,到時我要讓你們跪在我腳下,哭着求我放過你們!
”
林修氣的上氣不接下氣,手指着兩人。
他一開口,臉頰左右兩側疼得不行,嘴裡都是腥味。
江溪下手真挺狠的!
“你們在做什麼!
”
身後,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衆人齊齊回頭。
隻見一穿着棉襖長衫,戴着手套圍着圍巾,佝偻着腰又布滿皺紋的老先生徐徐走來,身邊還跟着個李善。
“林姑娘,江公子,你們怎在這?
”
李善走近,見得林箐箐他們,一臉驚訝。
再看跟前的林修幾人,李善心裡咯噔。
這是把林修給打了?
衆人唏噓,哇地一聲。
楊玉先生!
他們竟然見到活的楊玉先生在面前!
不過李善怎會在楊玉身邊!
明遠等人驚愕,李善是用了什麼辦法接近楊玉的!
“在這等着他們報官抓我們去蹲牢子。
”
林箐箐輕描淡寫回答,明遠臉青了幾分。
都說鄉下人目不識丁又不懂律法,所以他才想着唬他們一下。
誰曾想林箐箐對秦國律法挺熟的,打人隻需要賠銀子便好,哪需要蹲牢子。
突然提起蹲牢子,肯定是在嘲諷他。
“在我學堂面前打架鬥毆,你們是不将我放在眼中?
”
“挑事的都給我站出來。
”
楊玉掃了眼林修的臉,生氣道。
衆人一聽,往後退開兩步,生怕被波及到。
連林修那幾個好友都不禁往後退開兩步,怕被牽連。
林修聽得楊玉生氣的語氣,眸泛起精光,一把推開明遠,朝着楊玉而去,拱手。
“楊老先生,學生并非想在先生面前鬧事,實在是…實在是這人太過分.“
“雖他們與學生家中的人斷了關系,但,但學生可是一直将他們當親人看待的,學生見自家妹夫在學堂外,定也是來考試的,與他說了幾句話叫他好好考試,他便動手将學生打成這樣。
”
“學生可一丁點都沒還手,您看,您看他一點傷都沒的。
”
林修指向江溪,楊玉順着林修的視線看去,雙眼微眯,默不作聲。
“還沒考試也沒進楊玉先生的學生,哪來的臉自稱學生呢。
”
林箐箐呵笑一聲,拆穿。
林修瞪了眼林箐箐。
林箐箐是不說話生怕别人把她當啞巴嗎?
“先生,對您,晚輩一直是抱着尊敬的态度的,哪敢在您的地盤上鬧事,今日這事,全都是他先起的頭,今日在場的人都能作證,此人還打算将晚輩打死!
”
“這般無禮又猖狂,目中無人之人,着實不配考試。
”
林修越說越激動,希望楊玉能讓江溪滾出考場!
“照晚輩說,該将他趕出考場,從此不得再參加考試!
”
林修滔滔不絕道,盯着江溪時,得意洋洋道。
若是楊玉先生真按照他說的做,江溪日後便會擡不起頭來!
桃花鎮内向來推崇以文會友,文人占了不少部分,大家都
悉知對方,隻要楊玉趕江溪走,江溪這輩子都不可能在文人這條路上有任何作為。
這就是楊玉在文人之中的影響力。
“你在教我做事?
”
楊玉臉一冷,渾厚而不悅的聲音響起。
一瞬,林修嘴角笑容消失,拱手,客氣道:“晚輩不敢。
”
“你為何打他。
”
楊玉視線落在江溪身上,詢問。
林箐箐蹙眉,她怎覺得楊玉對她家相公跟對林修的态度不同。
對着林修時好像有些不滿,但對她相公時反有些恭敬…
是了,不是其他,就是恭敬。
“他欠打。
”
“此人一直将禮孝挂在嘴上,卻是日日拿父母的銀子上青樓,虛僞。
”
“滿嘴胡話造謠他人,嘴欠。
”
“雖為文人,卻如土匪般,猖狂。
”
鳳眸落在林修身上,江溪一字一字數落着林修的罪行。
林修身旁的好友愣住,他們此前未曾跟江溪見過面,江溪是如何知道他們上過青樓!
那些人齊齊看着林修幾人,眼神怪異。
“那你覺得該如何處置他們?
”
楊玉又問。
“一行人蛇鼠一窩,直接逐出學堂,永不得踏入這裡半步。
”
江溪冷目看着林修一行人,開口。
他給過林修機會,但他不懂得把握。
不過,林修剛剛那一句話,倒是讓他對林望很感興趣。
林修既敢說出來,那證明确有此事,隻是…
需要将林修說的話颠倒過來聽。
是林望想對他家娘子出手,但沒成功。
若是成功了,姚氏他們怎會放過林箐箐。
“哼,誰對誰錯,先生自能明辨!
”
林修冷哼一聲,絲毫不怕江溪。
傷是在他身上,明眼人都知道是江溪打了他。
楊玉就是老了,那也不可能是老糊塗,是非不分吧?
“先生,我以為…”
李善拱手,想替江溪求情。
還未說完,便被楊玉打斷。
“那便,照江老師說的做吧。
”
一句話,讓衆人愣住。
江老師?
這是在說江溪?
“江老師?
”
明遠等人睜大眼珠子看着江溪。
看江溪這模樣最多也是二十歲左右,他們二十來歲還在考試,他竟是老師!
“他是我今日新招的老師,他何須與你們一樣要考試?
”
楊玉睜眼,盯着林修。
一句話,拆穿了林修剛剛的謊言。
說什麼是見江溪來考試所以叮囑幾句好好考,人家分明是老師,哪需要考試!
江溪昂首挺胸,鳳眸輕眯,看着那張紅腫的臉瞬間煞白,江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