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
“呼……”
在一口氣釋放出那相當于九千拳的拳勢之後,許太平并未着急攻擊那褚猙,而是立在原地閉目凝神,調整了一下氣息。
并在腦海之中回想了一下剛剛的那一拳。
在以旁觀者的角度回想了一遍剛剛那一拳後,許太平越發能夠理解,天狩大聖隻讓他以普通拳招與這褚猙交手的決定。
也越發理解了。
為何隻有與勢均力敵的對手交手,才能夠真正催動這具體魄的真正戰力。
許太平緩緩睜開眼,一面重新拉開拳架,一面神色古井無波地低聲道:
“唯有面對勢均力敵的強者。
”
“才能夠知曉自身所擁有的戰力潛力之深淺。
”
“唯有以普通拳招對敵。
”
“才能夠看清拳法的根本。
”
“才能夠将自身之所長,融入拳頭之中。
”
“拳勢不夠,便試着施展霸王之力。
”
“拳意不過,便試着施展天怒之力。
”
“拳威不夠,便試着融入地火之力。
”
“拳速不夠,便試着融入風雷之力。
”
“我所掌握的所有力量,無論是術法神通,還是真意神意,亦或是真龍之力!
”
“都是為輔佐這一拳而生。
”
“隻有做到了這一點,這才算是我的拳法!
”
說話間,許太平周身的氣息波動,就好似一頭蟄伏于深淵的惡龍。
盡管還在内斂其中,但其威勢已從深淵之中蔓延了出來。
那股宛若茫茫黑夜之中一點薪火的拳意。
更是好似一把鋒利的刀子,驟然在一衆觀戰修士的神魂感應之中,切開了一條冰冷的口子。
天狩大聖在感受到這一點拳意後,忽然握緊雙拳,聲音帶着一絲顫抖道:
“沒錯,就是這道拳意!
讓老夫念念不忘的,就是這一點拳意!
”
一旁的寒澗天君則再次怔愣在了原地。
良久後這才陡然驚醒道:
“許太平這小子的拳意,似是又有精進!
”
也就在這時那天刑司褚猙,緩緩從地上爬起,同時周身再次爆發出一股有着分山斷海般之勢的氣息。
“轟隆隆!
……”
由那股狂暴氣息引動氣爆之聲,一下子便将青銅獄内衆觀戰修士的議論聲淹沒。
接着,就聽那褚猙大吼了一聲道:
“小子,你是這銅雀台上,第一個将本道逼得封脈之人!
”
“你敗後,本道會将你的頭顱切,挂在本道鐵锏之上!
”
在這般癫狂地大吼了一聲過後。
隻聽“轟”的一聲,那八十根封脈釘再一次齊齊從他那挂滿刑具的甲胄上飛出。
與之一同飛出的。
還有那褚猙體内全部的天罡之氣。
“轟!
”
眨眼間,便見那團天罡之氣與那八十一枚封脈釘,化作了一具戰甲模樣,懸浮在了褚猙的頭頂。
看到這一幕,寒澗天君忽然神色一凜道:
“這莫非是天刑司的封脈甲?
”
天狩大聖這時也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道:
“看來很像。
”
寒澗天君深吸了一口氣道:
“穿上封脈甲的天刑司弟子,可就真的跟隻知殺戮的瘋子,沒有任何區别了。
”
他有些擔心道:
“許太平該打斷他的。
”
天狩大聖皺眉道:
“天刑司弟子自己想要穿上封脈甲,是打斷不了的。
”
話音方落,在兩人與一衆觀戰修士的駭然目光之中,那褚猙再一次語氣滿是癫狂之意的大吼了一聲道:
“封脈!
!
!
”
霎時間,隻見他頭頂的那具封脈甲先是分為九塊四散開來,随後又“唰”的一聲,猛然聚合在褚猙身上。
霎時間,八十一根封脈釘,齊齊刺入褚猙周身大穴之中。
“轟!
……”
幾乎是同時,伴随着一道震耳的氣爆之聲,隻見那褚猙周身陡然血光滔天。
随即,一具足有六百丈高,上半身為神獸獬豸模樣,下半身為人的的巨大法相,聳立在了那銅雀台上。
接着,就見那半人半獬豸的法相,猛然将手中鐵锏高高架起,然後怒吼了一聲道:
“天殺式,戮罪鍘!
”
話音方落,便隻聽“轟”的一聲,那巨大法相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現時,那巨大法相已然化作了一具巨大鍘刀。
鍘刀下方赫然正是許太平。
“嘩啦啦……”
巨大鍘刀虛像顯現的同時,無數根鐵鍊從四面八方,将許太平的手腳身軀牢牢固定住。
看到這口巨大鍘刀,寒澗天君眸光一擰道:
“穿上封脈甲的褚猙,竟然能夠施展天罡三十六式第二重的招式,看來他距離突破的确隻差一步之遙。
”
“轟隆隆隆!
……”
說話間,随着又一陣猛烈的天地震顫之聲響起,隻見那捆綁住巨大鍘刀的鐵鍊開始一點點松動開來。
一時間,便連天狩大聖也有些緊張了起來。
“轟!
……”
最終,巨大鍘刀猛然落下。
不過也就此時,伴随着同樣“轟隆隆”的天地震顫之聲,隻見許太平的身後竟是有四大強大神明法相齊齊拔地而起。
這正是許太平的天怒四象訣。
不過與之前以天怒四象訣召出的神明法相不同,此時許太平身後的這四具神明法相不但高足有千丈,身形更是變得十分清晰。
甚至連面孔都能看出一些輪廓來。
“砰!
!
!
……”
差不多在法相顯現的同時,四具神明法相的手臂,齊齊推在了許太平後背上。
“轟隆隆隆!
……”
刹那間。
一股極為強大的神魂波動,驟然在這片天地擴散開來。
緊接着,隻聽許太平再一次以霸王之力大吼了一聲道:
“一萬拳!
”
話音方落,一道巨大拳影,陡然攜着一股充滿了恢弘浩大之意的拳勢,一拳迎着那巨大鍘刀重重砸去。
“砰!
!
!
——”
在寒澗天君與一衆觀戰修士的駭然目光之中,那褚猙锏勢所化的巨大鍘刀驟然碎裂開來。
褚猙以及他那具巨大的法相,則被這一拳砸得雙腳離地,身軀向後倒飛而起。
“砰!
!
!
……”
最終,那巨大的法相,重重砸落地面。
連那巨大銅雀台,也被砸得一陣劇烈顫動。
“轟!
”
但僅隻是刹那後,躺在地上的那具巨大法相之軀驟然消失在了原地。
“轟隆隆!
”
再出現時,那巨大的獬豸法相已然站在了許太平的身後,并再一次高高舉起雙锏怒吼了一聲道:
“天究式,鎮獄劫!
”
話音方落,就見那獬豸法相身上的戰甲驟然燃燒了起來,同時銅雀台的四周驟然升起了十六道巨大的黑影。
十六道恐怖毀滅氣息驟然席卷這片天地。
接着,那十六道黑色虛影,提着手中形狀不一的兵器,齊齊攻殺向許太平。
“轟!
”
巨響聲中,許太平的拳勢,在那十六道黑色虛像攻擊之下驟然潰散。
其身軀也随之倒飛出數百丈。
寒澗天君這時再次蹙眉道:
“好家夥,竟是逼得這褚猙,用上了那天刑司祖傳同歸于盡招式。
”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
“聽說天刑司的鎮獄劫召出的十六道黑色虛影,乃是曾經幽冥煉獄内的十六頭鎮獄獸。
”
“所施展之天刑司弟子實力越強,那十六頭鎮獄獸虛像的力量便越強。
”
“以這褚猙所顯露出的戰力,這次召出的十六頭鎮獄獸虛像戰力,定然不會太多。
”
而就在他說話間,伴随着“砰”一聲巨響。
許太平凝聚的拳勢再一次被那十六道黑色虛像擊碎。
那褚猙更是趁機以手中分山斷海雙锏,重重抽打在了許太平的胸口。
随即,許太平胸口亦是皮開肉綻。
一時間,就連一旁的天狩大聖,也都神色緊張的喃喃道:
“天刑司的這些混賬東西,打不過了就拼命,真是無趣!
”
說話間,伴随着一陣“轟隆隆”的天地震顫之聲,許太平再一次被那十六道黑影和褚猙包圍住。
不過這一次,被包圍其中的許太平,并未急着沖出包圍,而是好整以暇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一次擺開拳架。
“轟!
!
!
”
隻是這一次,許太平的周身,驟然亮起了一團融合了雷霆之力的火焰。
寒澗天君幾乎是脫口而出道:
“雷焰!
”
沒錯,這正是許太平所凝聚出的雷焰。
天狩大聖當即蹙眉道:
“還是被逼得不得不施展術法了嗎?
”
寒澗天君當即白了天狩大聖一眼道:
“再不用命都保不住了!
”
不過他這話才一出口,就愣在了那裡。
因為許太平周身的雷焰才一亮起,便立刻熄滅了下來。
隻餘下了覆蓋住右手的那一層。
寒澗天君當即蹙眉道:
“還不用?
”
而天狩大聖則是在怔愣了一下後,猛然眸光一亮道:
“不是不用,而是換了一種用法!
一種獨屬于他許太平的用法!
”
他已經猜到許太平要做什麼了。
而就在這說話間,隻聽銅雀台上的許太平,再一次以霸王之力朗聲道:
“一萬兩千拳!
”
刹那間,一股更為恢弘浩大的拳勢,陡然自許太平周身沖霄而起。
寒澗天君當即一臉愕然道:
“他的拳勢還能再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