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淵皇沉聲道:“再燃三支。
”
僧人不敢多言半個字,又取了三支新香,點燃了,遞給大皇子。
大皇子卻不太敢伸手接了。
他心裡有虛。
當着太上皇的面,皇爺爺這是在用斷香的方式,斥責他嗎?
斥責他的愚蠢,斥責楚泓焱非皇室血脈,他就像一個笑話,更是沒有顔面站在這裡......
他猶豫的伸出手,指尖觸碰到香時,又收了回來。
虛晃一手,見那三支香在僧人手裡,安然無恙,好端端的燃着,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給我吧。
”
接過香,他屈膝跪下。
皇爺爺,孫兒不孝。
可,孫兒也是無辜的,且一直被蒙在鼓裡。
您若是要發怒,便去找雲側妃,還有那個孽障去索命,孫兒心裡也是苦啊!
他舉着香,深深的鞠了一躬。
準備把香插進香爐時,又是‘啪嗒’一聲。
香又斷了!
“皇上!
”
林新彥的父親、工部的林尚書第一個跪了下去,驚惶道:“香連斷三次,太上皇不要他的供奉,想來大皇子非天命之人,還請皇上明察!
”
此話一出,官員們跪下去一大片:
“還請大皇子退位,請聿王殿下進香!
”
香火斷,乃大忌。
香火,香火,暗指的正是皇家的血脈與延續。
若皇上執意器重大皇子,恐怕皇室的未來會如同今日之兆――斷香火。
大皇子萬不可掌權!
大皇子面色微白,事已至此,天命不允,子非親生,就連上天都不幫他,他又有什麼回天之術呢?
近七成的官員跪地齊呼:
“請聿王殿下進香!
”
-
謝家山莊。
當這個消息被送到葉錦潇的耳中時,她正悠閑的在嗑瓜子。
事已至此,大皇子大勢已去,接下來的收尾工作,便不需要她操心了。
今夜,便是除夕夜了。
“可惜,今年全城禁煙花,哪哪都不讓放,不然,可得該好好的熱鬧一番。
”君無姬有些遺憾的說。
不過,隻要小錦兒在身邊,再多的遺憾,都是滿足。
閻羅大笑道:
“煙花有什麼好看的?
我們來打牌。
”
葉錦潇驚訝:“你買牌了?
”
“可不是?
”
真以為他天天東逛西逛,遊手好閑呢?
“葉二,幫我把桌子搬到院子裡來,我去拿麻雀來。
”閻羅說着,就動了起來,“聽說這麻雀是近兩年,從西域國那邊傳來的,今年才在帝都裡興起。
”
“四個人一起玩,很多賭坊都有,還有一些貴夫人們,一起聚會時,也玩麻雀。
”
葉錦潇正狐疑什麼是麻雀時,就見閻羅打開盒子,倒出一粒粒骨面竹背制成的小坨坨,每一粒上面都刻着不同的小字。
與現代的麻将别無二樣!
于是,葉錦潇,夜冥,君無姬,還有閻羅四人,正好坐了一桌,圍在一起玩了起來,葉二站在旁邊看。
麻雀的玩法并不難,稍微說了說,便都懂了。
打起來時,順時針出牌,一人一張。
葉錦潇摸着牌,打得十分從容。
夜冥亦是。
倒是閻羅玩的比較上頭,出牌吃牌時,嗓門都大喇喇的,中途還引得謝暖煙過來看了一眼,不過隻叮囑了一句早點休息,就走了。
自古來,除夕都有守夜的習慣。
今晚,他們都沒打算睡。
至少不會睡那麼早。
剛玩了幾圈,楊管家來報:“小小姐,聿王殿下來了。
”
“咦?
”閻羅狐疑,“大過年的,他不待在自己府裡,往别人家裡跑做什麼?
”
葉二心道:難道你不是往别人家裡跑?
在座的各位,哪一個不是往别人家裡跑?
葉錦潇驚訝。
天黑路滑,謝家山莊伫立在城外,還是在半山腰上,這麼晚了,他來作甚?
“讓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