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四口的居家日常
當看着身邊的妻子和兩個寶寶,淩墨蕭體會到,普通男人追求的“老婆孩子熱炕頭”的魅力所在。
那是一種能讓你真正安心,卸下滿身疲憊,忘卻一切痛苦的感覺。
看着冬素逗大寶,小寶甜甜地對自己笑,淩墨蕭回憶起這兩年在北疆經曆的一切,隻覺一切都值了。
他經曆的那些痛苦,不就是為了給冬素和孩子,創造一個沒有戰争,能安心生活的城市嗎?
冬素還擔心他會想回長安,想去争那高位和權力。
此刻,便是皇上許諾他回長安便改立為儲君,那種榮耀也比不過懷中女兒的甜甜一笑。
一家四口在大床上玩鬧了許久,直到兩個孩子都沉沉睡去,冬素将孩子抱去給奶娘,夫妻倆才說起悄悄話來。
不過冬素先拿來藥箱,用棉簽給淩墨蕭全身塗藥。
他身的傷疤陰雨天會癢,這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但他的腋下、腳趾、大腿内側都有凍傷,特别是腳,皮肉都凍爛了。
淩墨蕭還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塗,髒。
"
冬素紅着眼睛說:“咱們是夫妻,我還能嫌棄你嗎?
”
淩墨蕭從背後抱住她,又一次道歉:“對不起,你生孩子的時候那麼危險,我卻不在你身邊。
"
冬素按着他胸口的傷疤,學着他的語氣道:“對不起,你跟鞑子對戰那麼危險,我卻不在你身邊。
”
淩墨蕭愣了一下,随即低聲笑了起來,我家冬素,果然跟别的女子不同。
“過去的事不要再提,我們隻看将來。
”冬素輕聲說道。
淩墨蕭重重點頭:“好!
以後不論發生任何事,我們都不會再分開。
”
就這一天淩墨蕭的反應,讓沈冬素覺得有點好笑的地方是,她在擔心淩墨蕭會去長安,而淩墨蕭竟然也在擔心她會離開。
在從北城門進入幽州城時,一路淩墨蕭攢了一萬個問題要問,但回到家看到兩個可愛的孩子,再抱着妻子。
他什麼都不想問了,隻想沉浸在此刻的幸福之中。
冬素也有這種感覺,即不提長安的事,也不說高麗的情況,同時也沒問北疆的戰事。
兩人像一對普通夫妻一樣,說着孩子,看着寶寶們從自生到上個月的畫冊。
又給淩墨蕭看自己寫的育兒筆記,每看到她寫給淩墨蕭的獨白時,她又不好意思,捂着臉背對淩墨蕭,讓他看快些。
當天夜裡,夫妻倆幾乎是一夜沒睡,天亮時淩墨蕭直接下令,王府閉門謝客。
沈冬素同樣躺在床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但還是覺得有些丢臉:
“龐先生他們會猜出來的。
”
淩墨蕭悶笑:“那又如何?
兩年孤枕,還不許本王彌補一下?
”
淩墨蕭沒回來,冬素覺得自己就是大老闆,完全不能偷懶。
但現在淩墨蕭回來了,冬素覺得偶爾摸個魚也不錯,往他熾熱的懷裡一鑽:
“那就閉門謝客!
”
可惜夫妻倆也沒睡多久,大寶和小寶就是兩個準點鬧鐘,特别是大寶,醒來看不到娘親就哇哇地哭。
淩墨蕭扯過被子蓋住兩人的頭:“他每天都哭?
”
冬素悶笑:“小孩子就是這樣,除了吃、睡,就是哭。
”
淩墨蕭長歎一聲坐起來:“我去警告他一番。
”
沈冬素無語:“你當孩子是你的兵啊!
你安心睡,我去哄哄。
”
淩墨蕭飛奔回城,幾天都沒一個好覺,昨夜兩人又折騰半宿,一大早又被孩子吵醒。
冬素為讓他多睡一會,準備帶孩子到花廳那邊玩。
結果淩墨蕭也起來了:“一起去哄,不然孩子都不認得我。
”
說來也好笑,大寶一看到高大的父親過來,立即收住哭聲。
淩墨蕭上手抱他,隻抱一小會,就覺得這樣抱男孩子很嬌情,直接往上一丢,大寶穩穩坐到他脖子上。
把奶娘吓的不得了:“王爺,不能這樣抱孩子,公子還小。
”
卻見大寶已經揪住父親的頭發,咯咯笑了起來。
很明顯對這種新式‘騎馬’遊戲很喜歡。
舅舅陪他玩過騎馬遊戲,但隻是騎在背上。
淩墨蕭對奶娘道了句:“男孩子,用不着那般嬌養。
”
一手扶着大寶,另一手抱着小寶,吓的奶娘和婢女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
帶到餐廳,大肆肆地将大寶往嬰兒椅上一擱,大寶還在那興奮地蹦着。
很明顯一大早就玩這麼刺激的遊戲,這孩子很喜歡。
卻沒把小寶放在嬰兒椅裡,而是抱在懷裡,連說話的聲音都柔上幾分:
“想吃什麼?
爹爹喂你。
”
小寶吃着小拳頭,流着口水,笑的眼睛像月牙一樣。
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小寶竟然喊了出來:“爹爹。
”
雖然發言不标準,可比喊‘涼親’要标準多了,這一聲輕呼,讓淩墨蕭喜出望外,聲音都顫抖了。
抱起小寶蹭着她的小臉頰:“唉,我是爹爹,小寶真乖。
”
小寶受到表揚,又一連喚了幾聲“爹爹”。
沈冬素看這對父女玩笑,心裡暖暖的,又去教兒子:
“乖大寶,喊爹爹。
”
大寶拍着他的嬰兒椅,嗷嗷地叫,還沉浸在騎大馬的快樂之中。
得,這對兄妹,一個是憨包,一個是嬌寶,脾氣性格果然是出生就定好的。
沈冬素笑道:“龐先生說大寶像你,淩王殿下,你小時候也是這可愛嗎?
”
淩墨蕭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我小時候比大寶沉穩多了。
”
呵呵,怎麼感覺剛認識你那幾年,你是被蠱毒折磨的掩藏了本性,現在才是你的真實性格。
吃了早飯,沈冬素帶父子三人到大書房,将孩子丢到爬行墊上玩,沈冬素則帶淩墨蕭看幽州城沙盤圖。
兩年前書房也有全城沙盤圖,但建築物很少,大多是荒地。
而現在,建築物呈散射式擴張的方式,幾乎占滿了全沙盤。
淩墨蕭看的驚歎不已,短短兩年,幽州城的變化真大啊!
沈冬素指着沙盤圖道:“你昨天好像有很多問題要問,城池咱們後面慢慢逛,你的問題我現在就能回答。
”
淩墨蕭先指着那最高的鐘樓問:“外城中心為何建一座佛塔?
”
他知道冬素對佛道并不排斥,但也不像長安那邊極重佛道,給佛門和道觀劃下大量山地,建寺廟修道觀。
幽州的佛門道觀的土地,都是正常收稅的,管理也極嚴格。
所以沒道理,冬素會同意在城中心修一座佛塔。
淩墨蕭擔心,是長安那邊的佛門,要在幽州生事。
冬素輕笑道:“王爺誤會了,這不是佛門的佛塔,是鐘樓。
”
“鐘、樓?
”
等沈冬素解釋了什麼是鐘樓,又重點說龐先生的建議,這塔還兼職瞭望塔的功能。
至于佛塔,幽州當然也有,但都在離山近的地方,主城區隻有一座城隍廟,再沒有别的道場,淩墨蕭這才放心。
接着指向靠基地一帶,高聳着冒黑煙的建築物,塔常見,但此物還真是第一次見。
沈冬素又笑了:“這是煙囪。
”
“煙囪?
這般高大?
”淩墨蕭都想問,那得配多大的鍋和竈,才用得上這樣高大的煙囪?
“是煉鋼坊的煙囪,現在我們有豐富的鐵資源,還有煤礦,可以大量煉鋼來打造武器和戰艦。
”
沈冬素邊說,邊取出煉鋼坊的詳細圖紙,攤平給他看。
淩墨蕭愣了一下,怎麼感覺自己才離開兩年,幽州城他都不認識了似的。
從冬素指教軍工坊,用燒鐵水的方式打鐵,擀鐵面做煤爐,他就知道,冬素知曉世上鐵匠都不知道的冶鐵之術。
他沒有問她是從何得知,因為他很清楚,隻要問了,冬素的答案都是,少時跟滇州神醫學的。
以前他半信半疑,而現在,他能确定,那所謂的滇州神醫,根本不存在。
他不想追問,也不敢追問,害怕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冬素會離開。
這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擔憂。
聽冬素說着煉鋼坊的事,淩墨蕭真想立即去看一看,初批用鋼打造的武器和铠甲,已經給甲四全軍裝備。
想到一事,冬素忙讓月見從武器庫取出一把短刀,遞給淩墨蕭:
“這是用鋼打造出來的第一把刀,送給你。
”
淩墨蕭抽出一看,刀刃寒光一現,刀身冰涼,哪怕經過千錘百煉的鐵刃,也比不上這把鋼刀的鋒利。
這樣一把刀,拿到長安拍賣,最少也值千兩銀子。
而我幽州,已經給全軍配置了這樣的武器。
沈冬素故意小聲說:“長安那邊不知道哦!
連陳星耀在幽州這麼久,都不知道。
”
“我跟他說那煙囪是巨大的鍋爐,專門給流民熬粥的,他竟然信了。
”
往幽州趕路的陳星耀,連打幾個噴嚏,這是誰在背後罵我了嗎?
唉,這回到幽州傳的聖旨,不知道會不會被王妃打死……
淩墨蕭看着眼前的幽州沙盤圖,目光移到糧庫的位置,發現糧庫擴建到之前的三倍,并且還新增了五所糧庫,分别在城的四角和中心。
他忙問:“兩年前遠征,我幾乎帶走了全城的糧食。
這才兩年,城中又來了不少流民,應該很缺糧吧?
”
沈冬素搖頭:“不缺,放心,供你再養十萬大軍都夠!
除了我們的軍囤地用培育糧種高産增收,百姓開荒的田地收成也極好。
”
“主要是我跟姜家的生意,分紅我都要的是糧食。
姜家給南洋線一帶收糧,那裡的水稻一年三熟,糧食極便宜。
”
“還有就是,我安排異族人和奴隸,往黑水一帶種植豆類和紅薯,收成也極高。
”
第三點最讓淩墨蕭驚訝:“黑水一帶,長年嚴寒,也能種糧食?
”
“能種,那裡的土地可肥沃了!
豆類和麥子,收成極高。
以前有鞑子為禍,那裡漢人幾乎絕迹,各異族混居。
”
“如今王爺已經平定了北疆,我們得趕在北境士族之前,把黑水一帶掌控在手中。
”
“那裡不光有肥沃的黑土地,煤和鐵資源也極豐富。
别人覺得那裡是長年嚴寒的不毛之地,其實是塊風水寶地哦!
”
淩墨蕭突然上前抱住沈冬素:“這兩年,辛苦你了。
”
兩個寶寶本來在遠處爬着玩,一看到父母擁抱,都跑過來抱住兩人的腿。
至于奶娘,早捂着臉退了出去。
沈冬素好笑地抱起小寶:“這話王爺昨天已經說了很多遍,這兩年我們都不容易,但是值啊!
”
“有這兩年打下的基礎,咱們的孩子,能在太平的幽州城中長大了。
”
接下來沈冬素為他介紹萬書閣、工匠學院、醫護學院、婦幼醫院等地,還有他好奇的巨大商貿城。
簡直就是城中城,很像士族建的巨大莊園,仿若國中之國一般。
也是因為這個,淩墨蕭才對城中城極為敏感,他擔心自己不在這段時間,北境士族聯合,欺負冬素不得不妥協什麼。
結果一聽,這是姜家出資,沈冬素親自設計的一個巨型室内集市,跟普通集市不同的是,這裡面都是高檔商品。
各地商行來幽州,想看貨談大型生意,都往這裡面找貨源就對了。
她又順嘴提了一句,目前商貿城我方的負責人是,謝清芷和丁啟。
沒錯,就是沈冬月的夫君,丁啟。
丁啟的商業頭腦早在二姨母的食肆幫忙時,就展現了出來。
到幽州城開了海貨店後,生意做的比誰都好,對人脈、商事、人情世故這一塊,能當謝清芷這些貴女的師父。
謝清芷當初負責商貿城的時候,總被姜家的管事以她對商業理解不透,占了很多權宜。
後來沈冬素讓丁啟加入,瞬間呈現拉鋸狀态,跟姜家管事不分伯仲,為沈冬素省了不少心。
淩墨蕭一聽沈冬月夫妻也來幽州城定居,看沈冬素的眼神又多了一絲欽佩。
她是真的對沈冬月曾經做的事,沒有芥蒂,這份心胸,遠超很多人。
都說到這裡,沈冬素又多說一嘴,馮文生從嶺南逃走了,至今還沒找到。
一個逃犯,淩王親衛竟然找不到其行蹤,自然是被人庇護起來了。
淩墨蕭眼眸微眯,聲音微冷地道:“放心,會找到他的。
”
夫妻倆各抱一個孩子,看了一上午的沙盤,中午睡了一個超長午覺,醒來時天都黑了。
晚上久違地吃起羊肉火鍋,又聊起了莫修謹和阿沅姐的麻城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