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綠了
夜深了,侯府都很安靜。
睡得睡覺,沒睡得自然在等看好戲。
一聲尖叫撕裂了侯府的寂靜,就連睡在窩裡頭的鳥兒都被驚得撲棱着翅膀離開了鳥窩。
“賈大夫,賈大夫……”
一個丫鬟一直在尖叫着喊着賈大夫,路過的有人的地方都亮了燈,跑出來看。
“看清楚是誰了嘛?
”
“好像是側夫人身邊的丫鬟西柳。
”
“叫那麼慘,莫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
“去找賈大夫的,估計是真出事了。
”
西柳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到了賈大夫住的院子。
阿原強睜着睡眼惺忪的眸子,“西柳,這麼晚了有啥事啊?
”
“賈大夫,賈大夫,救命,救命啊!
”
許迦邊系衣帶邊出來,困惑地問:“誰出事了?
”
“側夫人,是側夫人,她,她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啊!
”西柳一臉的驚懼,怕得身子都在發抖。
“阿原,快,拿着藥箱,去玉心院。
”許迦快步朝玉心院去。
西柳剛跑了一圈,都快沒有力氣了,後來還是阿原和來看戲的小厮拎着到了玉心院。
玉心院,不安靜。
裡屋裡傳來陳綿綿痛苦地哀嚎:“疼,疼,好疼啊!
”
崔祿衣衫不整,立在床前,看着床上的一幕,驚呆了。
陳綿綿身下,到處都是血。
“綿綿,你忍着點,賈大夫馬上就來了。
”崔祿哪裡還記得那點子欲念,整個人急得冒汗,“賈大夫呢?
”
“來了,來了,賈大夫來了。
”西柳在外頭應着。
許迦快步沖了進去。
一進内室,就聞到濃烈的血腥味,以及歡好後的靡靡之氣。
屋子裡的香味讓人聞了皺眉頭。
許迦看了一眼已經燃盡了的香,快步走到床前,看到不着寸縷的陳綿綿又很快掉轉身去。
崔祿着急:“這都什麼時候了,不要顧忌這些,你給她看看。
”
陳綿綿已經疼地暈過去了,許迦垂着眼睛,檢查了一番,跟崔祿彙報病症:“側夫人她小産了。
”
“小産?
”崔祿瞪大了眼睛。
“是的。
”許迦說:“大出血,孩子應該是保不住了,側夫人喝了藥,應該也很快就會醒過來。
”
“這麼不小心,都怪我都怪我。
”崔祿後悔莫及。
他子嗣單薄,本來還有一個兒子或女兒,可還沒發現就胎死腹中,罪魁禍首,是他啊。
要不是他瘋狂,孩子也不會沒了。
“侯爺不必自責,今夜之事,與侯爺無關。
”許迦來到燃香前:“侯爺,您今夜是不是覺得欲火焚身,情難自禁?
”
崔祿點點頭:“是。
我喝了點酒。
”
“酒是其一,隻是助興之物,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這個東西。
”
“什麼?
”
“催情香。
”
“催情香?
她點催情香做什麼?
她都是我的側夫人了,想與我成好事說句就是了,幹嘛要點催情香。
”崔祿想不明白,望着床上的陳綿綿。
“那就要等側夫人醒了問過之後才知道了。
”許迦幽幽地說:“也正是用了這個催情香,侯爺用力過猛,這孩子才落得。
不然孩子已經兩個月了,應該算穩了。
所以侯爺不必自責。
”
兩個月?
崔祿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你說什麼?
兩個月?
你是不是把錯了?
”
兩個月,陳綿綿還在莊子上,他還在京都辦事沒回來……
怎麼可能沒上床就有兩個月的娃。
“他都能把平哥兒的臉治好,懷沒懷孩子,他會把不出來?
”杜氏走了進來,“你自己好好想想,今天夜裡她又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
崔祿記起來了:“她說她爹娘可憐,讓我給她一筆錢去孝順爹娘,再把郊外的莊子給她爹娘,讓她爹娘養老。
”
“是給爹娘還是給姘頭啊?
”杜氏嗤笑:“侯爺,你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就栽在一個農女身上了?
她給你戴了一頂那麼大綠帽子,你還不相信?
”
“她一農女,死皮賴臉地勾搭你,她沒點别的企圖?
估計就是想攀上高枝,好給肚子裡的孩子找個便宜爹呐。
”
杜氏的話真狠啊,崔祿不隻頭頂綠油油的,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綠油油的了。
看向陳綿綿的眼神也再無半點柔情,“陳綿綿,你個蕩婦、賤人,竟然敢騙我。
”
許迦與杜氏對視一眼,又挪開了目光。
陳綿綿醒了過來,看到崔祿的第一眼,就哭:“侯爺,我還沒死?
綿綿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
崔祿惡狠狠的瞪着她,眼底的瘋狂讓陳綿綿脊背發涼,“侯爺,你,你怎麼了?
啊……”
陳綿綿後頭的話說不出來了,崔祿已經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頸,面目猙獰,“你現在可以去死了。
”
他一句話都沒問陳綿綿,他也知道,問了陳綿綿也會否認,可兩個月大的肚子是大夫把出來的,陳綿綿要錢要房是她親口提的,這個賤人,吃裡扒外,當他是死的啊!
陳綿綿被掐地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崔祿松開了口,猛地搖晃陳綿綿,“那個男人是誰?
說,我要殺了他全家!
”
那個晚上之前還溫柔寫意身段窈窕的女人,此刻就像一塊爛布條。
許迦一直低着頭,把玩着中指,嘴角銜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殺人模式開啟,陳綿綿小産被打,已經再無翻身的可能了,阿甯知道了,應該會很開心。
杜氏開心到飛起。
回延年院都差點載歌載舞了。
夏嬷嬷跟在杜氏的身後,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側夫人的殺傷力跟夫人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好在夫人不知道她曾經歸順過陳綿綿,還幫着她……
陳綿綿不能醒,醒了就是她的災難。
“阿夏啊……”前頭的杜氏突然回頭,夏嬷嬷吓得頭皮發麻:“夫,夫人?
”
“你在想什麼?
怎麼落那麼遠?
”
原來是杜氏走遠了,回頭看夏嬷嬷還在兩三米開外的地方,出聲喊她。
夏嬷嬷立馬回神:“奴,奴婢就是吓着了,才……”
“這有什麼怕得。
”杜氏冷笑:“得罪我的人都是這個下場,以後你會經常見到的。
”
“……”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