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兒推開了皇上的胳膊,皇上猶如一尊雕塑般倒在了床榻上。
他的脖子上被紮了一根針。
那根針上塗了藥,不過頃刻,他的身體就處于僵硬酸麻中……
趙婉兒眼底閃爍着陰沉的笑意。
她從枕頭底下,翻出了錦盒打開,然後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瓷瓶。
皇上瞪大眼睛:“趙婉兒,你要對朕做什麼?
”
趙婉兒隻冷聲笑着,并不回答他的問題。
她拔掉瓷瓶塞子,倒出了一粒黑色的藥丸。
皇上眼睜睜地看着趙婉兒靠近他,然後粗魯的掰開他的嘴巴,将一粒黑色的藥丸,塞入了他的嘴裡。
皇上滿眼都是驚懼,他抵着牙關,不肯将藥丸咽下去咽喉。
趙婉兒冷笑一聲,拿了一盞涼茶,灌入他的嘴裡,将他的腦袋往後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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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藥丸滑入他的喉嚨,進了肚腹。
皇上一陣絕望。
“這是什麼東西?
趙婉兒,朕給你一點好顔色,你居然敢算計朕?
你這個毒婦,你這個賤人……”
“啪”的一聲,趙婉兒擡手,狠狠地扇了皇上一巴掌。
皇上整個人幾乎都驚呆了,他不敢相信,一向以依附于自己的趙婉兒,居然有膽子敢打他,敢對他動手?
“你……你這個毒婦,你怎麼敢這樣對朕?
這些年,朕對你這麼好,難道全都錯付了嗎?
”
趙婉兒眼底滿是痛恨,她一張臉頰全是猙獰,她靠近皇上,一字一頓冷笑道:“對我好?
呵……這句話你是怎麼有臉說出來的?
這些年,你利用我做了多少事,你心裡沒點數嗎?
”
“你為了掩藏當年的真相,借着我的手,殺了不少宮中的老人……若非我握着你的這些把柄,恐怕你早就忘了我是誰了。
我以為,我可以和你一直相互牽制,相互陪伴下去。
誰知道,不過是一個長得像我年輕時候的賤貨,你看見她,就将我給抛在了腦後
“蕭崇山你就是一個色令智昏,就是一個昏庸無道的昏君。
像你這樣的人,坐在南儲的帝位上二十多年,可真是夠了。
我再也無法忍受,你冷待我,逼着我,将我碾壓在泥土裡的滋味了。
從今天開始,南儲的未來,将會掌控在我的手中……至于你,隻配成為我的傀儡
“我對你再也沒有任何愛意,我對你的愛,被你統統都揮霍光了,蕭崇山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若非你還有一點作用,我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你,将你給千刀萬剮了
皇上的腦袋轟隆隆作響,他躺在那裡,怔愣地看着趙婉兒猙獰可怖的臉頰。
這一刻,他仿佛不認識這個女人了。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到最後居然是她背叛了自己。
他防備所有人,對一切威脅他帝位的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他沒想到,到頭來居然會被自己心愛的女人給算計。
他心裡幾乎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
“趙婉兒……朕對你這麼好,你卻如此報複朕。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朕要殺了你,朕要讓你下地獄……”
“啪”趙婉兒又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他臉龐上。
這幾巴掌打下來,她心裡痛快至極。
她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你以為,如今的你,還能左右我的生死,我的榮辱嗎?
蕭崇山,我告訴你,屬于你的帝王時代已經結束了
“我剛剛喂給你的藥丸,名叫牽機毒。
除了我這裡有解藥,其他的任何人,都無法救你。
這牽機毒每日晚上都會發作,發作時你的身體猶如被千萬隻蟲子啃食,那種痛苦,無異于剝皮抽骨……”
“半個時辰後,你會第一次嘗到,牽機毒發作時候的痛苦。
到時候,你一定會像一條狗一樣,跪在我面前,懇求我給你解藥,讓你解脫痛苦……”
皇上滿眼都是驚懼,難以置信地看着趙婉兒。
“牽機毒?
你給朕下了毒?
趙婉兒你真是膽大包天啊……這些年,朕給你的寵愛,助長了你的膽子。
你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對朕做這樣的事情……”
“來人,來人呐。
将這個毒婦給朕抓起來,立即将她杖斃,将她給碎屍萬段
他身體的酥麻漸漸的消失,他推開趙婉兒,跌跌撞撞地爬下床榻欲要朝着殿門口而去。
趙婉兒擡着下巴,也不阻止皇上:“你盡管大聲的喊叫,你瞧瞧,周公公他會不會應你……”
皇上的動作猛然一頓,他鐵青着臉龐看向趙婉兒:“你什麼意思?
”
“實話告訴你吧,周公公他早就是我的人了。
今天,他就是按照我的吩咐,将你給騙來了冷宮。
我根本就沒中毒,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引誘你而來的圈套而已。
如今,周公公守在外面,杜絕一切外人打擾……你就算在這殿内。
喊破了嗓子,他也不會應你,更不會通知什麼人來救你趙婉兒眯眸,眼底滿是胸有成竹的自信。
皇上的心,猛然一沉。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周公公在他身邊伺候了幾十年,他想不通,周公公為何會背叛他,而選擇了趙婉兒?
他搖着頭,低聲呢喃:“不,朕不信,你說謊。
你是在故意诓騙朕……朕不會再信你這個毒婦,一個字一句話
他繼續朝着殿門口爬去,無論他如何厲聲嘶吼,外面皆都沒有一點動靜。
他咬爬到殿門口,伸手去推殿門。
誰知殿門卻被人從外面鎖死。
他透過門縫,影影綽綽地看見外面,似乎是周公公的身影。
他眼底一亮,連忙揚聲喊道:“周公公,你在外面嗎?
你快點進來,快點來救朕……趙婉兒這個毒婦,她對朕下了毒。
你趕緊派人,将她給處死,将她碎屍萬段
周公公聽到聲音,緩緩地轉過身來。
他看着門縫裡的皇上,他眼底掠過幾分冷然。
而後,他緩緩的轉身,當做沒聽見皇上的聲音,朝着外面走去。
皇上喊得越大聲,他走得越快。
皇上就那麼盯着周公公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他面前……
他的一雙眼睛滿是腥紅,整個人幾乎都傻了。
“怎麼會這樣?
”
“他明明看見朕了,他為何還要走
趙婉兒冷笑着,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她蹲下身來,揪住了他的衣領:“陛下,事到如今,你還不肯面對現實嗎?
”
“你可真是蠢。
身邊人,早就對你起了異心,你卻沒有發覺。
你這一生,暗害了那麼多對你信任的人。
如今,你被自己信任的奴才背叛,這種滋味,是不是特别不好受啊
“哈哈哈,蕭崇山我告訴你,這都是報應。
這一切都是報應……屬于你的報應,從這一刻才剛剛開始
皇上整個人如墜冰窟,他就那麼怔愣地看着趙婉兒,凝着她臉上肆意張狂的笑意。
而後,一口血噴了出來。
他的眼前處于一陣昏黑,他直接被氣地昏死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再次醒來時,是被身上的疼痛給弄醒的。
那疼痛,猶如是無數隻蟲子,在他體内橫沖直撞,無情地啃咬着他的血肉……
他忍不住痛呼出聲。
他整個人都在地上開始打滾。
趙婉兒饒有興緻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他的痛苦掙紮。
他越痛,她就越高興。
她忍不住仰頭,哈哈大笑起來,一行行眼淚從她眼角滑落。
這些眼淚,統統祭奠她與他早就死了的愛情。
――
當天晚上,冷宮裡發生的事情,全都以信箋的方式,傳到了蕭廷宴的手中。
他看完信裡的内容,眼底掠過幾分笑意……
而後,他将信紙遞給了路神醫。
“宮裡的事情成了
路神醫接過信箋掃了幾眼,而後他眼底閃爍着欣喜的光芒:“讓他們狗咬狗這一招,确實非常高明
說到一半,他眼底漫上幾分顧慮:“可是,現在皇上被趙婉兒掌控,那我們豈不是還是處于下風?
我們無法控制她的行為,她要是為此,傳召蕭玄睿回來……”
蕭廷宴勾唇,低聲笑了:“傳召蕭玄睿回來,不是更方便我們一網打盡?
我們先按兵不動,京都城的事情,先任其發展。
所有的事情,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
“路神醫你要知道,有時候爬得越高,才會跌得越慘
路神醫收起了信紙,塞入了懷中。
“反正這些事情,我都聽從王爺的安排就是。
我們這一夜趕路,終于快要到達甯遠寺了,也不知龍衛他們會不會再次出現?
”
蕭廷宴緩緩地站起身來,他走出駐紮的帳篷……站在一處陡峭的山岩邊,凝着漆黑夜色的重重山巒。
他的視線,從那些北風吹起的濃郁樹木一掠而過。
“本王等的就是他們。
隻要他們出現,本王定要讓龍衛,葬身在這險峻山峰
路神醫站在他身旁,眼底掠過幾分憂慮。
看來今晚,又是一場硬仗。
蕭廷宴讓其他人休整一番,便要開始收拾東西出發,前往矗立在山巒之巅的甯遠寺。
誰知,他們剛剛沒走了多久,曹嵘便帶着龍衛,突然從天而降攔截住了他們的去路。
“宴王……你若是再繼續往前走。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蕭廷宴的目光,冷冷地看向曹嵘。
“本王就知道你會出現。
你以為,你能擋住本王前進的路?
曹嵘,你與其在這裡與本王浪費時間,還不如回京都看看你家主子,到底處于什麼樣的水深火熱之中
曹嵘眼底掠過幾分驚詫:“你是不是得到了什麼消息?
你對皇上做了什麼?
”
蕭廷宴挑眉,低聲而笑。
“可不是本王要對皇上做什麼……本王如今都沒在京都,本王又沒有三頭六臂,如何能對付皇上?
”
“你也知道,這些年皇上做了多少喪心病狂的事情,他的敵人可不止本王一個
曹嵘以為,蕭廷宴是故弄玄虛,想要以此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知難而退。
既然,他是奉了皇上的死令,那麼無論京都發生了什麼,他都不會輕易離去,中斷任務。
唰的一聲,曹嵘抽出刀劍,朝着蕭廷宴揮去:“不管皇上發生了什麼事,我隻記得要執行的任務。
宴王,今天這一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不會再輕易退縮……”
他說着,便握着刀劍,朝着蕭廷宴攻擊而去。
蕭廷宴當即便抽出寶劍迎戰。
施隸等黑羽衛,也與那些龍衛,纏鬥在一起。
路神醫不懂武功,被人圍在中間護着。
這一場死戰,不知道進行了多久。
他們帶來五百黑羽衛……而龍衛幾乎是傾巢而出,足有三百多人。
五百黑羽衛對陣三百龍衛,單從戰鬥力而言,他們之間存在不小的懸殊。
漸漸的,黑羽衛死傷過半,龍衛則才損失了幾十人。
蕭廷宴與曹嵘的對戰,還是無法分出勝負。
兩個人誰都無法傷到彼此……他們一直都在互相牽制。
曹嵘看着眼前的戰局,他眼底掠過幾分自信。
他一邊攻擊蕭廷宴,一邊笑着說道:“宴王。
你黑羽衛已經死傷過半了,再打下去,恐怕這兩百多人,也會盡數犧牲。
你确定,你要讓這些對你忠心耿耿的兄弟,就這樣毫無意義的慘死嗎?
”
“隻要你不上山,不入甯遠寺,龍衛就不會再對你們出手。
我可以給你機會,讓你帶着餘下的人撤退離去。
這個機會難得,希望你好好把握……”
蕭廷宴沉着眉眼,淡淡的瞥了眼曹嵘那得意張狂的臉龐,他似有若無的勾唇,淡淡一笑。
“戰局過半,還沒分出勝負,你怎知本王會輸?
”
“曹嵘,這些年你戰無不勝,确實是殺了很多的手下敗将。
你應該很久都沒嘗到輸的滋味了吧?
今晚,本王就會讓你嘗嘗那種感覺……”
“你真的以為,本王來甯遠寺,就隻傻傻的帶這些人過來嗎?
如果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本王怎麼可能就這麼貿然前來?
”
曹嵘的臉色猛然一變:“你什麼意思?
”
蕭廷宴眼底掠過幾分風輕雲淡的笑意,他再不理會曹嵘,當即吹了一個口哨。
下一刻,不知名的箭羽從暗處射擊出來,猶如天羅地網,朝着那些龍衛射擊而去。
曹嵘的眼底滿是驚駭。
“你……你居然在這裡提前埋伏了人手?
”
這個地方,地處陡峭,根本不易藏人,他之前觀察過這裡的地理情況。
正因為覺得無法藏人,無法設伏,他才在此地出現,攔截蕭廷宴等人的去路。
可是,他終究還是漏算了。
不易藏人,不代表無法藏人。
蕭廷宴他應該早在今天之前,就将人在此地設伏,埋藏了大量的弓箭手,就等着這一刻的偷襲。
曹嵘連忙提醒龍衛躲避弓箭,可惜他知道的太晚,現在防備根本就來不及了。
唰唰,那些箭羽毫不留情地沖着龍衛射擊而去。
很多人都逃無可逃。
他們縱使武功再高,也不可能躲過這樣綿密而突如其來的偷襲。
不少的龍衛皆都被箭羽射中,紛紛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