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深,我求你了,我知道錯了,我也後悔了。
”
“你放我們母女一條生路吧,你看看我媽媽,她已經瘋了,她甚至連自己是誰,我是誰都分不清了。
”
“她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啊,可是剛剛竟然因為害怕當場尿褲子了。
”
“我求你可憐可憐我們,饒了我們吧。
”
周曉婧直挺的跪在地上。
臉上,更是挂滿淚痕。
看上去,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隻可惜,站在她眼前的男人早就不是當初那個“顧莫寒”了。
他是陸見深,是南溪的陸見深。
所以,他再也不會被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欺騙,更不會充滿内疚和自責。
“你求錯人了。
”陸見深隻是冷冷的回應。
“更何況,你媽媽蓄意傷人是事實,我無能為力,你求我也沒用。
”
周曉婧清楚聽見了自己心口破碎的聲音。
她都已經跪了下來,放棄了所有的自尊和驕傲,舍棄了一切來求他。
可他竟然還是不願意放過她媽媽。
看來她錯了,他真的不是“顧莫寒”了。
“陸見深陸先生,我認真地,鄭重地喊着你的名字,請求你,給我們母女一條生路。
”
說完,周曉婧卑躬屈膝,直接彎腰磕響了第一個響頭。
緊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
可陸見深隻是冷漠的看着,臉上平靜的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
他早就不是顧莫寒了。
也早就不會被這樣拙劣的演技耍得團團轉了。
這一切于她們,全都是咎由自取。
因為磕頭磕得很用力,很快,周曉婧的額頭就破了。
再然後,鮮紅的血液順着她的額角往下滴。
那一滴一滴的血,都滴落在地闆上。
可陸見深一直筆挺的站着,從始至終,無動于衷。
“我說過,我救不了你們,你磕再多頭也沒有用。
”
“不是我不給你們生路,而是你們自己斷了自己的生路。
”
周曉婧咬着唇,淚水大顆的砸落着。
“對不起,陸先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
“求求你看在我和我媽媽當初把你從海邊弄回家,給你吃給你喝的份上,就給我們一條活路吧。
”
陸見深捏緊了拳頭,愈發覺得憤怒。
“說的真好,如果不是你們,我早就已經回到我的妻子身邊了。
”
“更不用忍受日日夜夜,煎熬的折磨。
”
這時,門外傳來了警察詢問的聲音:“請問806病房是這個嗎?
”
陸見深望向周曉婧:“起來吧,你就是跪到天荒地老我也不會改變主意的,我的妻子受得那些苦,我必須為她讨回。
”
這時,警察走進來。
當看見陸見深身上的傷勢,立馬上前詢問。
陸見深剛要開口,突然,周曉婧從地上起來,一下子沖到警察面前:“是我,對不起,是我一時鬼迷心竅,他後背的刀是我捅進去的。
”
“為什麼要捅人?
”警察問。
周曉婧擦了擦額頭的血迹,然後指向陸見深堅定地開口。
“還能因為什麼?
他愛上了其他女人,還非要離開我。
”
“我氣不過,所以傷了他。
”
警察轉身問陸見深:“是這樣嗎?
”
陸見深眼裡有些許猶豫。
最後,他點了點頭,輕輕的默認了。
至于是周曉婧償罪,還是她的媽媽償罪,對他而言其實沒有很大區别。
但對周曉婧而言,這是一個被保護了二十多年的女兒,第一次用盡自己的一切,勇敢的保護自己的媽媽。
周母雖然性格不好,脾氣也不好。
甚至是一個讓人憎惡到骨子裡的女人。
可有一點,誰都沒有辦法說她的不是。
作為一位媽媽,對于自己的女兒,她是傾盡了自己的一切在付出,隻為了讓女兒開心和快樂。
長這麼大,這是周曉婧第一次為自己媽媽做了一件事。
所以,她不痛苦。
相反,她覺得很開心,心裡很滿足。
離開前,她看向周父:“爸,媽媽就交給你了。
”
“她為你勞心勞力了一輩子,也照顧了你一輩子,現在輪到你照顧她了,請你一定不要嫌棄她,千萬要照顧好她,好嗎?
”周曉婧一一交代。
周父鄭重的點着頭:“你放心,爸爸會照顧好她的。
”
“嗯。
”
點着頭,周曉婧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容。
這時,中午耀眼的陽光落在她身上,給她整個人增添了一絲溫暖,顯得沒那麼陰冷憂郁。
周曉婧迎着暖陽,看着陸見深,輕輕用嘴型開口道:“謝謝你!
”
很簡單的唇語,陸見深自然也看見了。
隻不過,他并不憐憫,也不愧疚。
這一切,都是她們母女該有的懲罰。
之所以沒有戳穿她的最後一個謊言,是因為,他畢竟承了她們的一部分恩情。
這份情,一旦還了,他們也就兩清了。
被警察押走前,周曉婧看向周母喊了一聲“媽!
”
但是,周母依然癱軟的坐在地上,目光幾乎是呆滞的,沒有任何反應。
周曉婧也沒有過多的引起她的注意,轉身看向警察:“好了,我們走吧!
”
然而,就在周曉婧就要離開的時候。
突然,周母推開周父,拉開窗簾,瘋狂的追向周曉婧。
她走過去,看着周曉婧,用力的張着嘴,卻着急的嗚嗚啊啊,哼哼唧唧,最終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但周曉婧卻笑了笑,輕輕的回答。
“媽,你認出我來了,對嗎?
”
周母用力的點頭,卻依然隻能咿咿呀呀,說不出一個字來。
“媽,您放心,我沒有事,我不是失戀了嗎?
心情有些不好,想去外面散散心。
”
“等我養好了心情,一定馬上會來陪您。
”
“您在家裡要聽爸爸的話,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
周母繼續用力的點着頭。
周曉婧被帶着轉身離開前,周母突然伸手朝着她用力的揮舞着,嘴唇更是嗚嗚啊啊的說着模糊不清的字詞。
那話,沒有人能聽懂。
但周曉婧覺得她好像聽懂了。
随着警察,她帶着鐐铐走到醫院的長廊上。
這時,迎面走來當初那個熟悉的醫生。
她原本是準備查房的,結果卻見周曉婧被戴上了鐐铐了,立馬問道:“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
”
“她犯了故意傷人罪,必須随我們回警局接受調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