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芳檢查完,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
她身上的傷,新傷加上舊傷,累積在一起,多的幾乎快要數不清了。
身體也消耗的嚴重,雖然還不緻命,但必須要好好調養。
晚上,于芳在私人醫院裡住,有專門的人照護。
林念初和霍司宴則定了一個酒店。
自從見了于芳,林念初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格外沉默。
來的路上還叽叽喳喳,活潑頑皮的她,變得幾乎一言不發。
車上,她一直靠在霍司宴的身上,安靜的看着窗外閃過的霓虹夜景。
“肚子餓嗎?
”霍司宴問。
她搖頭。
“要不要我陪你走走?
”
她也搖頭。
“是不是累了?
”
這次,她點了頭:“嗯,很困,感覺好疲憊。
”
“躺下來,在我身上睡。
”
“還是回酒店再睡吧,不然下車也會醒的。
”
霍司宴寵溺的揉着她的發絲:“不怕,在我懷裡睡,你若是睡的熟,我就抱你回去。
”
“嗯。
”
躺在他懷裡,聽着他的心跳,忽然覺得心裡很靜、很靜,沒有那麼害怕了。
下車時,雖然沒有睡着,但霍司宴還是抱着她回的酒店。
把她放在沙發上,霍司宴去給她放了洗澡水,然後找好毛巾和睡衣。
最後牽着她的手進了浴室。
“水的溫度很好,去泡個澡,能緩解很多,我就在外面,有需要随時叫我。
”他柔聲道。
看到浴缸,林念初輕皺了下眉。
知道她在意的是什麼,霍司宴解釋:“霍家的酒店遍布全國,每個地方至少會給我專門留一個房間,隻有我能入住,其他任何人都不會來。
”
“這是我的房間,我還是第一次來,所以裡面的浴缸都是幹淨的,沒有人用過。
”
林念初點頭。
沖洗之後,放空,她将整個人都泡在偌大的浴缸裡。
水溫的确很合适,而且還配備了各種按摩的設施。
半個小時後從裡面出來,她渾身上下的确輕松了一圈。
人也清醒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曾經的一幕幕還是猶如噩夢般的纏繞着她,甩都甩不開。
浴室門剛打開,霍司宴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一個彎身,他直接将她抱起,放到床上。
吹幹頭發後,細心的給她蓋好被子:“困了便睡,不用等我。
”
林念初搖搖頭,她伸手,小小的指頭勾住了他的衣角,出口的聲音格外細小:“要等你。
”
“我想你陪我一起睡,好嗎?
”
見他沒有回答,怕他會拒絕,林念初又補充了一句:“我怕。
”
霍司宴伸手,一臉溫柔的揉着她的發絲。
剛剛聽到她說這些,尤其是像個小貓咪一樣的可憐無助,柔軟可愛的模樣,他的心都化了。
若不是難受和傷心到了極點,她很少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
嬌嬌軟軟,楚楚可憐。
讓他的心,瞬間柔軟的一塌糊塗。
牽着她的手,他認真點頭:“好,那你先躺下,我洗個澡,馬上就來。
”
“那你快點。
”她的聲音,更軟了。
“好,念念乖乖等我。
”
這一刻,他耐心的,幾乎是極緻溫柔的哄着她,寵着她。
十分鐘後,一直到抱着霍司宴,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林念初才漸漸睡着。
見她睡着了,霍司宴伸手撩開她耳側的碎發。
“念念,你的小時候到底經曆過什麼?
”
“對不起,怪我沒能早點出現,如果我早點遇見你就好了,我一定哪兒也不去,就守在你身邊,保護你。
”
看着她這幅模樣,他萬般心疼。
雖然睡着了,這一覺,林念初睡的很不安穩。
夢裡,那些可怕的場景反反複複,猶如夢靥,驚恐的襲在身上。
“媽媽,不要,我會乖,我會乖的。
”
“爸爸,不要打我。
”
“阿姨,救我,我好怕!
”
她大聲的喊着,雙手無助的抓着床單,額上滲了一層又一層的細汗。
頭更是用力的擺動着,臉上俱是痛苦和驚恐的表情。
霍司宴立馬抓住了她的手,将她輕輕摟進懷裡,溫柔的哄着。
“念念别怕,我會保護你的。
”
“念念乖。
”
或許是聽到了他的聲音,林念初像有感應般,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這一晚,霍司宴睡的并不踏實,因為一直擔心着懷裡的人兒。
第二天,兩人去見于芳。
休息了一晚上,加上醫院的療養,她的傷口恢複了許多,氣色也好了很多。
“阿姨,我昨天介紹過,我是曼曼的朋友,我知道您也想擺脫那個男人,隻是為了保護曼曼,加上取證困難,更怕他出來後對你們實施更恐怖的報複,所以沒辦法,隻能委曲求全呆在他身邊。
”
于芳用力的點頭。
“阿姨,您不用擔心,我已經請了全國最好的律師,那個男人會一輩子關進監獄,再也不會出來了。
”
“真的嗎?
”
“嗯,我們一定會有辦法。
”
聽着林念初笃定的話語,一直到這時,于芳才敢相信。
“好,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
”
“阿姨,您不用這麼客氣,您為了曼曼過了半輩子苦日子了,那個男人的事就全權交給我們處理,你隻需要呆在醫院裡安心養傷就行。
”
“等傷養好了,您想到哪裡去都行。
”
于芳高興的點着頭,眼眸裡帶着一抹顯而易見的興奮和雀躍。
挫着手,她有些激動。
之前,她是害怕,擔心,所以一直不敢問。
但現在,既然曼曼的朋友将她安排的這麼周到,想必曼曼一定是原諒她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
“我叫林念初,阿姨您可以喊我念初。
”
“好,念初,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想問問,曼曼呢?
”
林念初渾身一怔,整個人驟然變得無措,到底要怎麼向阿姨說,才能把對她的傷害降到最低呢?
見她愣着,于芳再度忐忑起來:“是不是曼曼還在怪我,她還沒有原諒我?
”
“也不怪她,都是我太懦弱了,是我不争氣,我沒法給她一個幸福的家庭,對了念初,我聽人說曼曼好像結婚了,聽說在手機上可以看見她的婚紗照。
”
“我不會那些東西,你可以幫忙讓我看看嗎?
”突然,于芳滿懷期待的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