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林念初一臉疑惑的看過去。
“霍家,雖然霍夫人已經退下來了,這些年也一直都是霍總在當家,公司的經營決策權都交給霍總了,但是正式的繼承儀式一直沒有辦。
”
“繼承儀式?
”
林念初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詞語。
現在又不是舊社會了,一個掌權人還需要辦儀式嗎?
據她所知,對公司的掌控權隻要有足夠的控股權就行了。
英卓繼續解釋:“林小姐之前可能在網上了解過,霍家是百年大家族,根基深厚,背後勢力盤綜錯雜,雖然到霍老爺這一輩流傳到現在隻有霍總一個男孩兒,但是其他宗系派支一直發展的很好。
”
“越是大家族,越是注重家族,尤其是族裡長輩的認可。
”
“隻要是霍家,每一個上位者,都必須得到族裡所有人的認可,才會正式的簽署股份授權轉讓。
霍夫人當初執掌霍家也是經曆了這個儀式的,而霍總的繼承儀式,因為……”
說到這裡,英卓停頓了。
林念初稍稍想一下也明白了。
“因為霍清鸾想和慕容家聯姻,想讓司宴娶慕容泫雅,所以遲遲沒有辦這個繼承儀式,就是為了以後能随時掣肘司宴,牽制他,對嗎?
”
“林小姐想得透徹,我一點就通,英卓自愧不如。
”
林念初仰着頭,心裡亂糟糟的。
不僅是因為司宴沒醒,還處在危險中。
也是因為英卓剛剛說的這些話。
如果他不說,她對霍家的了解,的确還停留在表面。
怪不得,霍清鸾一次次斬釘截鐵的說,她一定會讓司宴娶慕容泫雅,原來,她手裡真的有非常重要的籌碼。
這些年,她一直以為,他們無法在一起,是因為他們的感情不夠堅定,他不夠愛她。
可如今看來未必。
現實的鴻溝,真的猶如滔滔江水,太難跨越了。
原本求婚的喜悅,在這一刻,被沖得幹幹淨淨。
“英卓,真的就沒任何辦法進去看他了嗎?
我好想他啊!
”
林念初仰着頭,說話時,淚水從臉頰滾落了下來。
一滴接着一滴,滾滾燙燙的,從脖子滾進衣服裡。
“霍總醒着的時候,大家都不敢違抗,但現在霍總昏迷了,他們知道霍夫人的地位,所以……”
“好,我懂。
那你呢?
你能進去嗎?
”
“我應該可以。
”
林念初點頭:“那也行,還不算太糟糕。
你現在進去守着,等司宴一有消息就告訴我,行嗎?
”
“我馬上過去。
”
“謝謝你,英卓!
”
林念初一如既往的在外面守着。
又是幾個小時的等待。
突然,她手機響了。
電話裡,英卓的聲音激動地傳來:“林小姐,霍總醒了,一切都好,他現在想見你。
”
林念初高興壞了,淚水瘋狂的流:“真的嗎?
我可以進來了?
”
英卓立馬笑着回:“當然,霍總一醒,沒有任何人敢攔着你。
”
“好,那你跟他說,讓他好好在床上躺着,不要動,我馬上來。
”
連電話都沒有挂,林念初就飛奔着跑了過去。
明明隻有一百米的距離。
可是,她卻覺得太遙遠了,就像跨越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拼命的跑着,她用力推開病房的門。
那一刻,晨起的陽光正打在她的臉上,柔柔的,帶着暖意。
看着已經坐在床上的人,她再也忍不住,飛速的跑過去,一把抱住他。
淚水,在這一刻瘋狂滴落。
再也不用有任何掩飾。
英卓默默的離開了病房,給兩人留下單獨的空間。
“霍司宴,你個壞蛋,你吓死我了。
”
“我都擔心死了你知道嗎?
”
她的聲音,完全顫抖的不成樣子。
直到此刻,真真切切的抱着他,感知着他身上的溫度,林念初才真的确定他沒事。
以前,雖有矯情,但她覺得自己也算适可而止。
可這一次,她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淚水就像斷線的珠子一樣。
一想到他那麼危險,可能再也見不到她,她的心都快窒息了。
“不哭了,再哭我的傷口又要疼了!
”霍司宴輕輕的哄着。
林念初這才松開他,小心翼翼的注意着他的傷口。
過了會兒,她突然反應過來:“我哭和你的傷口有什麼關系?
”
說完,她立馬緊張起來:“你怎麼不早說,是不是我的淚水碰到你的傷口了,怎麼辦?
會不會感染?
你快躺好,我馬上去叫醫生過來。
”
霍司宴笑着拉住她的手:“傻瓜,不用那麼緊張。
”
“我的意思是,看着你哭,我都心疼了,心一疼,傷口就更疼了。
”
林念初這才放心。
擦幹了淚,她努力揚起一抹燦爛的微笑。
“我不哭了。
”
“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養傷。
”
霍司宴點頭:“好。
”
或許是大病初愈,剛剛說了一會兒話,他的聲音就有些喘。
人也顯得有些疲憊。
“你别說話了,快睡下,好好休息。
”
“那你守着我?
”他撒嬌的問。
“嗯,我陪你。
”
霍司宴睡着後沒多久,林念初給英卓打了電話。
英卓立馬就進來了:“林小姐,有何吩咐?
”
“司宴睡着了,你幫我守着他,等他醒來告訴我。
我……”
遲疑了一下,她還是如實開口:“馮曼曼走了,為了救我,給我擋了一槍。
現在确定司宴脫離危險了,我必須去看她,送她最後一程。
”
“好,林小姐放心去。
”
到了地方,她走進去,輕輕的掀開白布。
因為中槍的原因,她的身上還沾滿血迹,雖然眼睛閉着,但姿勢和表情不太美觀。
“曼曼,我知道你很愛美,你放心,我一定讓你體面的離開。
”
這時,阮彤帶了箱子走進來。
“念念,你想清楚了,你真的要親自動手嗎?
”
林念初無比堅定的點頭:“嗯,她都給我擋槍了,我給她化一次妝又有什麼?
彤姐,這是我最後能為她做的了。
”
“哪怕是離開,我也希望她美美的。
”
一個小時候,馮曼曼帶着妝,美麗得躺在上面。
如果不仔細看,隻會以為她是睡着了。
這一刻,她很美,美的像一朵盛放的玫瑰,一點兒也不枯萎。
這時,門被推開。
法醫走了進來:“這裡有一份馮曼曼的屍檢結果,我想你們應該知道,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