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麼,白夏又道:「那些排洩下來的東西,還有嘔吐物全部用石灰攪拌然後深埋!」
「還有,屍體,也放石灰粉深埋,或者焚燒。」
「喝的水一定要燒滾,不能喝生水。河流裡的水不能再喝了,隻喝乾凈的井水。」
夏日裡,為了省些柴火也為了清涼,很多人都是直接喝涼水的。
冬日裡雖然會煮些熱水來,但是有些直接燒至溫熱,並沒有完全滾開就這麼喝了。
行山村很多村人都是這樣做的。
白夏零零總總交待了一大堆,把能想到的都交待完了。
城門外送別
司馬宸拉著白夏的小手,「小七還是跟著你,回村時注意安全。」
「不要拒絕,有些事需要他去辦。」
好吧。
「小七,把收到的東西讓山裡的送到北昌府,我們先行一步。」
司馬宸緊緊地抱了抱白夏,白夏回抱著他,「記住了,你的命是我的,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寒風兮兮,司馬宸騎上馬,鞭子淩空一打,率先跑出老遠。
保重啊!
送別了司馬宸,白夏又去了雲陽王府。
「雲陽,阿宸已經去了北昌府,我準備回家去了,家裡還有些事需要我去做,你這邊的東西做好了就交給福王府的管家即可。」
雲陽點頭,知道福田縣裡也在做口罩和防護衣。
「這一路小心。」
京城
慶帝收到北昌府來的六百裡加急奏摺,大發雷霆。
「北昌府延邊的守衛是做什麼吃的?竟然讓商人和胡人做買賣?」
底下眾官員眼觀鼻鼻觀心,低垂著頭感受著慶帝的怒氣,默不吭聲。
慶帝更加氣憤,大手一掃,將桌上的摺子全部掃落在地上。
眾位大人連忙跪地,高聲呼喊,「皇上息怒。」
「息怒?你們來告訴朕,朕應該怎麼息怒?」
慶帝手指著這些個官員,「傅相你來告訴朕,這衛國是你女婿吧,他是怎麼把的邊關?」
傅相沉聲開口,「皇上恕罪,臣不知。」
「哼,好你個不知!」
慶帝正想發作,一位官員頂著怒火,跪著挪出來,「聖上,當務之急該想想如何治療瘟疫。」
慶帝的掃過這個官員,眼中寒光一閃而過。
「將太醫院的叫來,商討應對之策!」
事態緊急,太醫院的人來的相當及時。
大冬日裡,幾個太醫大汗淋漓,氣喘籲籲。
「北昌府爆發瘟疫,太醫們可有何良策?」
肖院正哪裡敢說並無對策,隻答:「需得根據病症,對症下藥。」
慶帝死死的盯著他看了片刻,肖院正頂著死亡視線,瑟瑟發抖,腦門上的汗順流入嘴角,又苦又澀。
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慶帝深吸口氣,面沉如霜,語氣帶著冰渣,「諸位,北昌府的百姓危在旦夕,朕命你們立即想出對策,以解百姓之苦。」
眼神一掃,慶帝一一點名,被點到之人無不抖三抖。
周志深出列,「回稟聖上,歷朝歷代都發生過瘟疫,有跡可循,可照先例來辦。」
......
經過一番探討,慶帝當即下令,「著任太醫、吳太醫、李太醫前往北昌府,戶部各部門協理太醫院。由任太醫統領此間事宜,兩日後啟程。」
命令中帶著不可違抗。
任太醫深吸一口氣,剛要應下。
一名小太監急匆匆進來,遞上一封信件。
慶帝的死亡視線掃過,小太監急忙跪下求饒命。
塗海上前接過那眼熟的信封,「陛下,是殿下。」
慶帝不滿地看著塗海,塗海驚出一身冷汗。
迅速打開信封,信上隻簡單的說了兩句,還有一份名單。
「噹啷——」
一聲脆響,慶帝最愛的天青釉茶杯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
「誰讓他去的!」
慶帝大發雷霆,底下官員呼啦啦又跪了一地,「聖上息怒。」
慶帝隻覺怒火攻心,這個死小子!
若是在眼前,他定當剮了他的皮。
那是什麼地方他不知道嗎?怎麼總是往那些危險的地方去。
他不把那條小命嚯嚯了就不算完是吧!
慶帝拿著信紙急匆匆往外走,塗海急匆匆跟上,留下一屋子大臣面面相覷。
「散了吧。」
太子說了句,急忙跟上他爹的腳步。
指不定是阿宸又做了什麼讓他爹盛怒的事情。
慶帝怒氣沖衝來到皇後的寢殿。
「看看你的好兒子。」
皇後看他一眼,接過那一紙信書。
無言......
「他當真是長能耐了,不知道自己什麼情況?那個破敗的身子還敢往那瘟疫肆虐的地方去。」
太子一進宮殿,就聽見他爹這句話。
眉頭一蹙,立即站到皇後身邊,將信上的內容看了個清清楚楚。
「這個死小子。」
五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父皇,不若讓人去將他截下。」
關起來,打三天再說!
「你弟弟的性子你不知道?誰能截下他?」
皇後涼涼地瞥了父子二人一眼,「那你們說說看,這件事,阿宸不去做,你們打算讓誰去做?」
朝中本來就沒有多少領兵大將可用。
沒見雲南王那麼大的年紀了還守在西北地界嗎?
慶帝和太子都噎了下。
「阿宸的身份擺在那裡,代表的是皇家,那些人總歸會有些忌憚。」
慶帝和太子都未言語。
皇後倚到椅子上,「這次北昌府瘟疫的事情,讓阿宸主事,正好可以趁此機會拔出幾條蛀蟲。」
她不心疼兒子嗎?
她也心疼得緊,但是這件事必須有人去做!
朝中傅相一黨枝葉纏繞,若派了傅相一黨的人去做,推幾個替死鬼出來有何意義?
郭皇後說完幾句話,不再出聲。
慶帝和太子靜思片刻。
先後離去。
皇後有些頭疼地蹙眉。
落秋上前,輕輕地為她按摩,「娘娘別掛心,福王殿下福氣滿滿,自能逢兇化吉。」
「唉......隻希望,這些破事趕緊結束吧。」
慶帝和太子回到宮中,立即招來自己的心腹大臣共商計劃。
不多時,慶帝寫了幾道奏摺發往北昌府,並叫來任太醫。
「此次抗瘟疫之事,由福王殿下統領,你到北昌去與他匯合。」
任太醫:「......。」
他不知道為何在養病的福王殿下會到北昌去。
不過也讓他鬆了口氣,不是他統領,不管結果是好是壞,他都不要擔那麼多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