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跟他說。」
支書大姨夫一把把電話話筒搶過去對著話筒吼道,「理由?
你要理由?
你把我們家美妞當你媳婦兒了嗎?
你走這麼長時間你給美妞寫過信嗎?
作為一個男人對自己媳婦兒不聞不問,任由你們家人對她欺負辱罵,你還要理由?」
「大姨夫。」
「別叫我大姨夫,我不是你大姨夫。」
「大姨夫,讓我跟他說吧。」
林蝶衣把話筒拿過去,「王建國,我讓你聽聽你媽和你妹的罵聲。」
林蝶衣把電話往窗口那邊挪了挪,這時候的電話就這樣不好,有線,線不夠長,便挪動不了,不過還好,村委會的電話線夠長,可以挪動到窗口。
這會兒,王建國他媽的罵聲又強烈了些,王蘭芬的聲音也挺尖銳,大概是看著魏大東他們隻是攔著她們,並沒有動手吧。
一分鐘後,林蝶衣重新把話筒放在耳邊,「王建國,我們現在在村委會,在我大姨夫的身邊,這些罵聲的骯髒程度不及我單獨和她們在一起時的十分之一,我自認我做的沒有錯,我也自認夠孝順,可是你的家人呢?」
林蝶衣把王建國走後王家所有人的所作所為全部說了一遍,「王建國,我沒吃過你們家一粒米,沒喝過你們家一滴水,沒用過你們家一絲一毫的東西,你們家為什麼還要這麼欺負人?
作為兒媳婦兒,我可以給她吃,給她喝,幫助她幹活兒,甚至是幫她收集過冬的柴火也無所謂,可是,為什麼要要我的房子?
你弟你妹可以不把我當嫂子看,但是,為什麼如此不尊重人,誣陷,辱罵張嘴就來,我想問問她們憑什麼?
憑你是他們的哥?
憑你是我男人?
王建國,你認為你配當別人男人嗎?
除了一封指責我的信你沒給我寫過一句話,你沒問候過我一聲,你沒給我一分生活費,你在我這裡是透明的,這樣的你憑什麼讓你的家人如此欺辱我?
所以,王建國,回來把親事退了吧。」
「你沒收到我寫給你的信?」
林蝶衣愣了一下,不知道王建國為什麼要這樣問?
「匯款單也沒收到?」
「王建國!」
林蝶衣眯了眯眼,「你想和你媽一樣,說我的房子是花你的錢蓋的嗎?」
王建國沉默了一秒,「不是。
我給你寫過信,也郵過錢。」
「查吧。」
林蝶衣淡淡的說道,「這年月查這種東西最好查,給郵局打個電話,問問郵差你的信他給誰了?
你的匯款單,誰收了?
反正我一封信也沒有收到,一毛錢也沒有看到。」
王建國心裡大概知道那些錢去哪了,隻是還有些不相信。
也許回頭真的應該去查一查。
「你……」王建國想說你別和我媽生氣,我媽就是那個脾氣,可是,在他的印象裡他媽不是這個樣子的,剛剛他從聽筒裡聽到他媽和他小妹的聲音,說實話他驚訝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美妞,我不會退親,我媽那裡我會和她說。」
「王建國,有些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我醜話說在前頭,有些委屈我不受,有些髒水我也不接,如果你媽和你妹繼續這樣口無遮攔你就別怪我不客氣。」
「美妞,她們一個老一個小,你別和她們一般見識。」
「哈!」
林蝶衣笑了,「王建國你好意思說你妹小?」
王建國無話可說,這會兒才想起來他的這個小媳婦兒比他妹妹還要小兩歲。
「王建國,流言要人命。
這一次,我誰的面子也不會給。」
「你先等等。」
王建國十分無奈,「把電話給我媽,我跟她說。」
「你不打算回來是嗎?」
「我先和我媽說說。」
「行,我看效果,如果效果不好,我不會再給你打電話也不會再客氣。」
林蝶衣說完直接把電話放在桌子上,兩步走到門口,「嬸子,別罵了,你兒子叫你。」
「你給我兒子打電話?
你竟然給我兒子打電話!」
王建國他媽跳起腳來指著林蝶衣罵道,「你個不要臉的逼玩意兒,你竟然向我兒子告狀!」
「接電話!
有完沒完?」
支書大姨夫厲聲吼道,「魏大東,派個人去把美妞大姨叫來。
有人就是記吃不記打。」
他一個男人不能和她一個老娘們對罵,卻不代表他家裡的也拿她沒有辦法。
「好,我馬上派人去。」
「大東哥,不用去找我大姨,我大姨身體不好。
今天,誰也不用。」
林蝶衣面無表情的倚著門闆,她等著王建國和他媽說話。
王建國他媽接起電話一通罵,罵林蝶衣,罵王建國,罵林蝶衣不要臉,罵王建國有了媳婦兒忘了娘。
一口氣十分鐘,林蝶衣想王建國大概都沒空說上一句話吧。
十分鐘後,王建國他媽撂下電話,轉過身看著屋子裡的人,「我們王家的事情用不著外人插手,我們家沒分家,她的房子就是我們王家的房子,我是婆婆我說了算,我想給誰就給誰。
別人的手別伸得太長。」
呵!
這還真是為了房子什麼都豁出去了。
林蝶衣嘲諷的一笑,她等著,她倒要看看誰敢收她的房子?
「聽見沒有?
死肥豬,我媽說房子是我哥的就是我哥的,就你這樣的也配住那麼好的房子?
死爹死媽的晦氣貨,我們家不嫌棄你一身的晦氣收留你,你就應該感恩戴德。
一個不要臉的小娼貨,想躲在一邊不幹好事,也是給你臉了?
破玩意兒,敢給我哥戴綠帽子,我弄不死你!」
林蝶衣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看著王蘭芬,翹起的一邊嘴角顯得格外邪氣。
王蘭芬罵的起勁兒,並不曾注意周圍詭異的氣氛,更不曾注意一步一步走近的林蝶衣。
「王蘭芬,你的嘴到底有多臭才能噴出這麼多的糞?」
林蝶衣站在王蘭芬身前,眼神淡漠的看著她。
「你說啥?」
王蘭芬怒瞪著林蝶衣。
林蝶衣輕輕一笑,那笑卻不曾達到眼底,「我說你,給臉不要臉!」
說著,冷漠的眼神一閃而過,擡起手就是一巴掌。
「啪!」
「啊!」
「你敢打我!」
王蘭芬眼神恨毒的看著林蝶衣。
林蝶衣嘲諷的一笑,反手又是一巴掌。
「打你了又怎樣?」
「啊!
草泥馬,林蝶衣!」
殺豬一般尖銳的叫聲響徹在村委會大院,林蝶衣的眼中冷光一閃,伸手抓住王蘭芬的頭髮用力一扯,王蘭芬一個趔趄差一點兒摔倒,林蝶衣卻不給她反應的機會,轉過身便是左右開弓,一晃眼的功夫啪啪啪的十幾個巴掌打了下去,周圍的村民們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就見林蝶衣一手抓著王蘭芬的頭髮一手按著她的頭朝著村委會的磚牆上撞去,這一下要是真的撞上了,王蘭芬不死也得脫層皮。
啊!
林蝶衣的狠辣嚇得膽小的婦人失聲尖叫。
王建國他媽聽見王蘭芬的慘叫,急忙從村委會屋裡跑出來,正好看見林蝶衣的狠辣,以及她閨女即將面臨的狀況,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她那肥胖又笨拙的身體,迅速的擋在王蘭芬的身前。
王蘭芬避過一劫。
王建國他媽一氣之下似乎忘了林蝶衣的狠辣伸手就要給林蝶衣一巴掌,林蝶衣退後一步,抓著王蘭芬頭髮的左手用力一拉,王蘭芬一個趔趄奔過來,正好擋住王建國他媽的手,林蝶衣伸手一推王蘭芬,王蘭芬的整個身體撞向王建國他媽,一連串的動作不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眨眼的功夫,王蘭芬和王建國他媽兩個人已經倒在地上滾作一團。
「林蝶衣,你個不孝的東西,你敢推我?」
「我推你了嗎?」
她推的是王蘭芬。
林蝶衣不屑的看了她們一眼。
「怎麼還打起來了?
都老實點兒,不準打架。」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魏大東這會兒才走過來。
「魏大東,她打人,你管不管?」
王建國他媽眼睛通紅的指著林蝶衣,隻是微微抖動的手指暴露了她心中的膽怯。
王蘭芬縮在王建國他媽的懷裡一動不動,紛亂的頭髮遮擋著她那張如同豬頭一樣的蠢臉。
「魏大東,有人滿嘴噴糞,該不該打?」
林蝶衣淡淡的問道,「有人污衊誹謗我,使得我的名譽受損,我該不該站出來維護我自己的名聲?」
「該。」
魏大東點了點頭。
林蝶衣微微的翹起嘴角,眼神依舊如冰一般的看著王建國他媽。
「所以,她活該!」
林蝶衣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讓王建國他媽渾身一抖,卻依然想要做最後的掙紮,「她是你小姑子!」
「哈!
小姑子很了不起嗎?」
林蝶衣不屑的笑了一聲,隨即又冷漠的看著王建國他媽,嘴裡卻喊著民兵隊長,「魏大東同志,我想要實名舉報王蘭芬污衊誹謗他人,意圖侵佔他人財產,傳播封建迷信思想,不敬長嫂不守規矩。」
「林蝶衣,你敢!」
王建國他媽撲棱一下爬起來,抖著手指指著林蝶衣。
「我有什麼不敢?」
「你!」
林蝶衣冷漠的眼神讓王建國他媽的心頭一縮,有些話不由得脫口而出,「那些話是我說的,你放過蘭芬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