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組的人告訴她擺在她面前的是個機會,可是,林蝶衣卻微微一笑。
人都說捉賊要捉贓,捉姦要捉雙,她雖然能證明蔡珍珠的臟事兒,但是,證據卻掌握在別人的手裡,這麼被動又不確定的事情她才不會去做。
更何況,打蛇要打七寸,即便蔡珍珠的罪名成立,也弄不死蔡珍珠,頂多是把她和鄭國宏湊成對兒,那個時候,狗急了會跳牆,還會讓王建設恢復自由身,憑啥?
留著她讓她和王建設湊作對兒,彼此之間互相牽扯不好嗎?
「領導,我今天真的被嚇到了。」
那個男人眼眸深沉的看著林蝶衣,林蝶衣毫不畏懼的笑眯眯的回視。
「你要知道過了這個村可沒有這個店。」
「什麼這個村那個店的,我不懂。
領導,我就是想問是不是沒有我什麼事兒了?
我可不可以回家?」
那個男人盯了林蝶衣好一會兒,林蝶衣一直面不改色,林蝶衣不是罪犯,也不是嫌疑人,隻要林蝶衣不想說,誰也沒轍。
那個男人心中暗自嘆息,王建設呀王建設,你可真是丟了西瓜撿個芝麻,而且,不止如此,你還得罪了一隻喜歡記仇的披著羊皮的狼。
這都是命。
他幫不了王建設,隻要蔡珍珠還和王建設有關係,誰都幫不了王建設。
「沒你什麼事兒了,你可以回去,如果這幾天你想起什麼可以去山城武裝部找我們,我們還會在這裡待兩天。」
「好,我想起來什麼一定去找你。」
林蝶衣站起身,朝著廖科長點了點頭。
武裝部啊?
楚君殊的朋友?
「辛苦。」
「不辛苦。」
林蝶衣說完轉身離開,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林蝶衣走時直奔著蔡珍珠走去,蔡珍珠脖子一縮,側身讓開,林蝶衣嘴角一彎,大步離開。
林蝶衣一走出辦公室,支書大姨夫和魏大東便迎過來,支書大姨夫把她拉到旁邊,上下打量兩眼,「沒事兒吧?」
「沒事兒。
我能有什麼事兒,不用擔心。」
支書大姨夫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雖然在外面也能聽見裡面的動靜,但是,不見到人始終不放心。
魏大東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就被叫進辦公室,支書大姨夫往辦公室裡瞅了一眼,臉上的神色有些冷。
以前也看不慣蔡珍珠,但是,這一次是真的惹得他不開心,一個村有這麼一個禍害真是讓人渾身不舒坦。
「美妞,你放心,以後這個村不會再有她。」
支書大姨夫低聲說道。
林蝶衣一愣,急忙攔著,「別,大姨夫,有些人更適合待在眼皮子底下。」
「你……」支書大姨夫並不太贊同林蝶衣的想法,林蝶衣笑了笑,「大姨夫,弄完我就讓她走未免太便宜她。」
支書大姨夫想了想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是啊,經過這一次,蔡珍珠已經很難再蹦躂起來,在上河村,沒有人會理會她,這年頭本就不缺落井下石的人,更何況蔡珍珠得罪的是美妞丫頭。
有知青點和三小子的那些朋友本就夠她喝一壺,再有王建設他媽,蔡珍珠不脫層皮都難。
如果王建設再受到蔡珍珠的連累……不,不是如果,是一定,這一次,過來調查的人,他隱隱的覺得他們可不僅僅是省城的人。
這一次,王建設受到蔡珍珠的連累,別管大小,王建設他媽都不會輕易放過蔡珍珠。
兵不血刃,孫支書深深地看了林蝶衣一眼,這個小丫頭越來越讓他刮目相看了。
「王建軍今天相門戶,你知道嗎?」
林蝶衣毫髮無傷,支書大姨夫放下心來便想起另外一件事。
「不知道,他們家沒有人跟我說,也沒讓我去。」
「他們家是真不把你當回事兒。」
支書大姨夫的臉色有些難看,相門戶,定親,成親,這些都是大事,一家一戶都會知道也會去幫忙,可是,王家的人卻沒跟美妞打一聲招呼。
這根本就是沒把美妞當成一家人。
「王建國這段時間給沒給你寫信。」
「沒有。」
林蝶衣搖了搖頭。
說也奇怪,她隻接到過一次王建國的信,按理來說,或者按照王建國的性格來說,他不應該隻寫一封信,尤其是上一封信他們還發生過不愉快,照實說,王建國一定會給她回信,但是,沒有,自那以後,王建國一封信也沒有給她寫。
要不是有英子和小錢護士的來信,王建國的音信幾乎是全無。
「他想幹啥?」
支書大姨夫一聽王建國竟然沒有給林蝶衣寫過一封信不由得火冒三丈。
「大姨夫,其實這個親我並不想要,要不是我媽……」林蝶衣頓了一下,她總不能說等到周香蓮死了她就把親退了吧。
「別管你媽,如果王建國繼續如此,你也不用把心放到他身上,退親是早晚的事。」
孫景桂心裡有火,可也知道如果王建國不把心放在美妞身上,那早早晚晚還會走王建設的老路。
還不如現在就把心收著。
「知道。」
「那今天的事你想咋辦?
你去不去他王家看看?」
「不去,反正我也不知道。」
「行,不去就不去。」
支書大姨夫點了點頭,「你快出去吧,我剛剛好像看到你大姨在外面。」
「好,那我先出去。」
本來沒有人在胖美妞大姨的耳朵邊說什麼,可是,胖美妞大姨早上去摘菜的時候聽到人們議論,擔心的跑過來,村委會大院不讓人進,隻好等在院外。
這會兒看見林蝶衣從院子裡走出來,不由得一步跑過來,上上下下的看著林蝶衣,「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能有啥事兒,都是蔡珍珠誣陷。
她自己已經承認了。」
「啥?
咋又是那個女人乾的事兒?」
林蝶衣看著圍過來的大娘嬸子們笑了笑,「誰知道呢,她就盯著我不放。
我真的很想問問她,我們倆到底誰對不起誰?」
「這人就是不要臉。」
「可不是,沒見過這樣的。」
「領導咋說。」
胖美妞大姨冷著臉。
「別的事兒我不知道,誣陷我是肯定的,怎麼處理蔡珍珠,領導沒說,等著吧,總有個結果。
不過,那跟我沒關係,是吧,大姨。
走,咱們回家。」
「美妞,你不去王家?
他們家新媳婦兒好像來了。」
一個嬸子問道。
「新媳婦兒?
什麼新媳婦兒?」
「王建軍的對象,聽說是在學校處的,今天相門戶,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沒有人告訴我。」
說話的嬸子一臉懵,她還是第一次遇到自家大嫂不知道小叔子相門戶的事。
王家沒有告訴林蝶衣這件事就是不想讓林蝶衣跟著摻和。
那她說這些話……林蝶衣看著那嬸子一臉為難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模樣不由得笑道:「他們家沒有告訴我這件事,大概是覺得我去了也沒有什麼用吧。
那我就不去了,等新媳婦兒走了,我再去打聽打聽。」
「那也行。」
那嬸子舒了一口氣,心裡卻有些埋怨王家的人不會辦事。
一行人跟著林蝶衣和胖美妞大姨來到支書大姨夫家,隔院的大表嫂正帶著妮子玩,看見林蝶衣走進婆婆家的院子用力瞪了林蝶衣一眼,林蝶衣眨了眨眼睛,人家都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怎麼到了大表嫂這裡就不適用呢,吃了她的喝了她的,卻依然對她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就因為她說的那句話?
可是,她趙英蘭似乎也沒少說她,那她又要如何對待她趙英蘭呢?
大傢夥兒做在一起嘮嗑,說說今天的事,說說蔡珍珠,雖然蔡珍珠的事情不小,但是,似乎大家對她已經失去了信心,就像這個人跟她們沒多大關係一樣隻略略的說了幾句便說起了其他的家常。
調查組的人走了,支書大姨夫從村委會回來,閑聊的女人們也散了,林蝶衣和大姨大姨夫說了幾句話便離開去做自己的事情。
本來以為今天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午後,王建軍卻過來叫林蝶衣過去老宅一趟。
這是林蝶衣第一次走進王建國家的正屋。
屋子裡還飄著飯菜的香味兒,大概女方家的人也沒走多大一會兒。
王建軍很熱情,給林蝶衣拿了招待客人的瓜子,還給她搬來一把椅子。
林蝶衣的眼神閃了一下,笑著說道:「不用,我不坐,你別忙了。」
林蝶衣一邊說一邊把王建軍搬過來的椅子放在旁邊,轉頭看著王建國他媽,問道:「嬸子,你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兒嗎?」
「今天建軍相門戶你為啥不來?」
王建國他媽冷著一張臉,看著林蝶衣的眼神並不友善。
林蝶衣笑了笑,「你們沒告訴我,我以為你們不歡迎我來,我便沒有過來惹人厭。」
王建國他媽想吼回去,可是又不知道說啥,這件事她的確挑不出理來,畢竟她們不對在先。
「今天叫你來是要跟你說件事。」
王建國他媽依舊闆著臉,「明天你搬回老宅住。」
林蝶衣眯了眯眼,「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家又沒分,你一個人在外面住像什麼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