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林蝶衣問了葛天宥許多問題。
葛天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火車到站的時候,林蝶衣也大緻了解了葯會的基本情況。
「我們先找一家旅店住下來。」
「不集中管理嗎?」
「現在是什麼時候,哪裡還有那麼大的地方供我們吃住。」
林蝶衣挑了挑眉。
這話說的還真不錯,足夠大,又比較像樣的地方還真輪不到個人掌控。
怪不得,這幾年的葯會一年不如一年,而且還有那麼多非古武界的人參加。
「去迎春路。」
林蝶衣第一次來春城,迎春路在什麼地方,她可不知道。
葛天宥在前面走,林蝶衣在後面跟著,一路走來,林蝶衣也看了春城的建築,這裡不愧是老城,古老的建築非常多。
不過,西式的小洋樓也不少。
也許這跟百年前的王朝引進西方文化有關。
春城挺大的,這麼一會兒,轉了好幾個彎,每一條路都非常寬,非常廣,路的兩旁建築都非常有特色。
「第一次來春城吧?」
「是。」
林蝶衣點了點頭。
「春城是老城。
街道比較多。」
「嗯,的確。」
「前面左轉有一家迎客來旅店。
我們在那裡住。」
「是所有人都在那裡住還是隻有我們住在那裡?」
「那裡距離主會場最近。
我覺著會有很多人住在那裡。」
「哦。」
迎客來旅店佔地面積比較大,一共有三層,雖然是一個古建築,但是,無論是外表還是內裡都非常整潔乾淨。
「哎呦,這不是葛家小子嗎。」
林蝶衣和葛天宥一起走進迎客來旅店,迎面碰到一行人。
這些人有男有女,年紀和葛天宥差不多。
「好久不見啊,葛天宥,今天怎麼來這麼晚,不會是怕了吧?」
「羅平,你怕我也不會怕。」
「哼,沒有你爺爺你算個屁啊。」
「彼此彼此。」
林蝶衣看著這行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桀驁不馴。
尤其是中間的那個雖然穿得很普通,但是,這些人隱隱的以他為中心。
當那個叫羅平的人挑釁葛天宥的時候,林蝶衣發現那人的臉上似有不屑。
觀那人的手臂,腿腳以及呼吸,似乎那人並不會什麼武功。
「我和你可不一樣。」
葛天宥的臉色有些難看。
林蝶衣挑了挑眉,這些日子,她沒少和葛天宥接觸,這個人的脾氣挺不錯的。
沒想到剛到這裡,葛天宥的臉色就變得這麼差。
看來,對面的那些人不是什麼好鳥。
「葛天宥,別自命清高。」
「最起碼我沒自命不凡。」
葛天宥和對面的人吵了起來。
林蝶衣站在葛天宥的後面皺起眉頭。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站在對面中間的那個人的眼神可不怎麼友善。
而且,這個人的眼神充滿了惡意。
按照葛天宥的說法,過來參加藥會的人都是各大世家的子弟,雖然是誰也不服誰,時有摩擦。
但是,彼此之間不會鬧得太難看。
中間那個人的眼神非常冰冷,看上去就有些不對勁兒。
林蝶衣拽了一下葛天宥的衣角,示意他快些上樓。
葛天宥滿臉陰沉,一聲不吭的帶著林蝶衣上樓。
「剛剛為什麼要阻止我?」
「天宥哥,你剛剛有些急躁了。」
「我倒是想不急躁,可是他們每年都是這樣陰陽怪氣兒的,我實在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受哇,他們今年有靠山。」
「靠山?」
「對,他們中間的那個人。」
「哦?」
葛天宥仔細想了一下,「那個,應該是地方上的人。
強龍不壓地頭蛇。
我們小心些就好。」
剛一見面就有火花,看來,今年的集會也不會太平。
林蝶衣和葛天宥來了兩天,店裡陸陸續續的來了幾個參加藥會的人。
有的人葛天宥熟悉,但是大多數人都是點頭之交。
葯會開始的那一天,大家都起了一個大早。
從迎客來出來轉了個彎就能到會場。
會場佔地不大。
有前後兩個小院子,中間還有一排房子隔著,前院不大,聽葛天宥說這裡是擺攤賣貨的地方。
一大早的就有人來,這些人席地而坐,在他們的面前鋪了一塊兒棉布,棉布上擺著各種各樣的的藥材還有一瓶兩瓶自製的藥丸。
後院都是年輕人。
三一夥倆一幫的聚在一起。
有的低聲談論著什麼用的高聲爭論著。
更有像那天羅平那樣的人不斷的在挑釁著別人。
也有一些人,站在角落裡一聲不吭,眼睛不斷的觀察四周,臉上有著擔心。
似乎隻要一有風吹草動就會迅速消失一樣。
在葛老和葛天宥的嘴裡,葯會非常神秘,是一種古老的文化傳承。
可是,林蝶衣過來一看,心裡忍不住一陣失望。
就這樣的地方,對於傳承已久的世家來說過於簡陋。
太小太直白,和擺攤賣貨的地方有點像。
「怎麼,失望了?」
「嗯,和我想的一點都不一樣。」
「你想的是什麼樣的?」
「反正不是這個樣。
現在這個太像雜貨市場。」
「近幾年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要不是能和年輕人一起切磋切磋,我也要和爺爺學習,怎樣待著不來了。」
林蝶衣看了葛天宥一眼,說實話,他還真不如不來。
林蝶衣葯會非常失望,尤其是看到那些躲在角落裡的人更是感到悲哀。
什麼時候這些不可一世的英雄也變得如此唯唯諾諾。
「不要失望,你隻要想著在這裡你能找到你要找的藥材,你能看到了不起的藥丸就行。」
好東西可不是那麼容易留的。
林蝶衣往葛天宥的懷裡看了一眼,又朝著那邊穿著便服,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來自哪個部門的時候,不由得暗自搖頭。
不在葛老不來,不在那些謹慎的孩子們躲在角落裡,還一副要落跑的模樣。
有這些人在這裡,他們的東西能拿走多少?
過後又有多少人被找茬兒?
「葛天宥,你也小心些吧。
做事不要急躁。」
葛天宥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
「我當時不用那麼謹慎,畢竟我們家是過了明路的,那些人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找我家的麻煩。」
林蝶衣笑了一下:「有恃無恐啊!」
「可以這麼說。」
「小心無大錯。」
「那倒是。」
葛天宥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有數就好。」
「哎呦,葛家小子才來?」
那天遇到的那個羅平看見林蝶衣他們過來又開始抖著腿挑釁。
他的旁邊依然站著那個穿著中山裝的平頭小子。
那小子的眼神依舊有些像蛇一樣冰冷陰毒。
「羅平。」
葛天宥的臉色依舊難看,但是,今天卻沒有那一天急躁,隻微微的點了點頭。
「帶著幫手來的?
葛家老爺子什麼時候收了這麼個小丫頭當徒弟?」
「葯會隻看邀請函,不看身份,羅平,廢話別那麼多。」
「小子,別不識好歹,我可是為了你好,今年可有大賽,你不找幫手,你敢應?」
「有什麼不……」話趕話的,葛天宥就要應下挑戰,林蝶衣卻在後面扯了他一下。
不是林蝶衣多事,實在是,這裡太多呼吸駁雜的人。
這些人都不是會古武的人,相信葛天宥也有發現。
林蝶衣不想阻止葛天宥參加比賽,但是,她更希望他能多考慮一分。
「呦,什麼時候葛家小子開始聽小娘皮的話了?」
「天宥哥哥,為什麼這位哥哥總是這樣說話呢?」
林蝶衣眨巴著大眼睛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看著葛天宥。
葛天宥笑了笑,擡手揉了揉林蝶衣的小腦袋,「這位哥哥有病,蝶衣妹妹不要學他。」
「哦。
哥哥有病啊。」
林蝶衣憐憫的看向羅平,「那一會,哥哥你去外面找找有沒有能治好你的毛病的葯啊。」
「你他媽的才有病?」
「你怎麼又罵人啊,我是好意的。
有病就治,要不然,嘴巴越來越臭招人煩的。」
「你說誰嘴巴臭?」
「你呀,我在這裡都聞到了。」
林蝶衣仍然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樣。
羅平氣不打一處來,可是,任誰看著林蝶衣的那副模樣都覺得她不是故意的。
即便心裡知道她就是故意的,可是,就是不忍心苛責她。
「葛天宥!
別躲在娘們後面,出來應戰。
是參加比賽還是上比武台?」
「哪來的比武台?」
「沒有就在這裡打!」
羅平的臉色非常難看。
林蝶衣是新來的,他不了解,而且,林蝶衣一副不知事的模樣,他也不好意思向小丫頭挑戰。
「噢!」
「打呀!」
「應戰啊!」
「葛天宥,別孬種!」
「上!
葛天宥,應戰,踢他!」
……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林蝶衣的臉色有些難看。
她沒想到這些人一言不合就要動武。
「哥哥,衝動是魔鬼,你的火氣太大了,你應該去去火氣。」
「去一邊去,小丫頭片子,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我找他!」
羅平怒氣沖沖的指向葛天宥。
「好!
我應戰!」
「天宥哥哥,他的火氣旺盛,需要扯火,你怎麼也和他一般見識。」
林蝶衣不知道葛天宥和羅平兩個人怎麼結下的梁子,怎麼一見面就掐?
林蝶衣也不知道今年的葯會和往年比有沒有異常?
但是,有那個小平頭在,林蝶衣總覺得不踏實。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蝶衣不太贊成葛天宥應戰羅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