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書大姨夫讓孫新宇提醒孫新紅婆家注意,胖美妞大姨連連點頭。
「對,應該注意,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們呢,就是太粗心,美妞早就告訴過你們要注意。」
「哎,這不是沒想到嗎?」
「大姨,大姨夫,別擔心,壞事兒又不是我們做的,有廖科長在,問題應該不大。」
「美妞啊,還好你認識這麼一個人,要不然,我們要是落在鄭國宏他爹手裡可就麻煩了。」
林蝶衣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其實,她心裡還是沒底。
武裝部雖然有廖科長在,但是,鄭國宏他爹也未必就沒有人。
沒遇到事情的時候,鄭國宏他爹拿他們沒有辦法,現在,好不容易抓到這麼一個把柄,林蝶衣害怕鄭國宏他爹抓住不放。
「大姨夫,這件事情最好是隻說給廖科長和他的領導聽。」
「明白,大姨夫知道怎麼做。」
第二天,支書大姨夫和孫新宇天不亮的時候就離開,林蝶衣害怕胖美妞大姨心裡難受,也早早地過來陪著她。
胖美妞大姨隻字未提支書大姨夫和三表哥孫新宇去山城的事,她隻是屋前屋後腳不沾地的做著各種各樣的活兒。
林蝶衣知道她心裡惦記著支書大姨夫,卻也不好說什麼,隻默默的跟著她,在她身前身後轉悠著,讓她不那麼孤單,也許這樣,她的心裡會感覺暖和一些吧。
支書大姨夫走了一天,待到下午的時候,胖美妞大姨已經有些坐不住,頻頻的朝外張望。
直到太陽落山,天已經全黑的時候,支書大姨夫和三表哥孫新宇才從外面走進來。
胖美妞大姨一見,紅了眼眶,濕潤了眼圈。
支書大姨夫微微笑著拍了拍胖美妞大姨的肩膀,「沒事兒,我回來了。」
這種淡淡的但是卻又真摯的感情讓林蝶衣有些羨慕。
「冷沒冷,餓沒餓,快點兒上炕暖和暖和。」
「不冷,也不餓。
我和三小子在親家家裡吃的飯。」
「你去新紅那兒了?」
「是,去和他們打聲招呼。」
「好,有親家幫著盯著,我這心裡也能踏實些。」
「沒有他們也不要緊,廖科長說了。
這件事情他們管了。
美妞,下次去山城和我說一聲,我要給廖科長帶點兒東西聊表謝意。
你也要幫我說些感謝的話,還有楚小子,我們也該謝謝他。」
「好的,大姨夫。」
林蝶衣笑著應到。
邱會計到底做了些什麼,支書大姨夫始終沒有告訴林蝶衣他們。
也許,他告訴過胖美妞大姨吧,反正,自那以後,每次提到邱會計,胖美妞大姨都是咬牙切齒的罵道:畜生不如的東西。
又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上午村裡來了幾個陌生人。
幾個人直奔邱會計家,陸陸續續的也有幾個村子裡的人去邱會計家。
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兒,從邱會計家出來的人,眼眶都有些發紅。
中午的時候,那幾個陌生人才悄然離開。
這一切,都不曾驚動被支書大姨夫請去村委會的邱會計。
下午,一輛警車駛進上河村。
邱會計被幾名全副武裝的人帶走,這一幕被很多人看到,有人上前詢問情況,有人為邱會計求情。
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笑著說道:「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卻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邱會計的問題是他自己的問題,和村裡人無關,也和邱會計的家人無關。」
林蝶衣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樣說,難道是為了保護邱會計的家人?
又過了幾天,林蝶衣去山城的時候,才從側面了解到這件事情的始末。
原來,邱會計真的是一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邱會計是一個逃犯,一個殺人逃逸的罪犯。
逃到上河鎮的時候餓暈在路邊,被趕集的王家人救起。
邱會計聲稱自己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上河村人接納了他。
尤其是沒有兒子的王家人更是把他當做兒子來養。
後來,邱會計起了歹心,強了王家的閨女。
事後,跪求原諒。
王家人心善,原諒了他,招他做上門女婿。
頭兩年還好,邱會計瞅著還像個人似的,孝敬父母,對王家閨女也算不錯。
可是,自從王家閨女生了個閨女,邱會計便變了模樣。
王家閨女生了個閨女,邱會計翻臉不認人,在月子裡就把王家閨女打了。
王家二老怒斥,卻引得邱會計兇性大發。
自那以後,王家二老還有王家的閨女經常挨打,因為,邱會計威脅,王家人不敢出去亂說話,更不敢告發他。
王家人的默不作聲,讓邱會計豪橫起來更加肆無忌憚。
王家一家人被邱會計毒打,二老經常餓肚子,王家的閨女更是被邱會計打得接連留了兩次孩子,最後這個兒子還是王家人苦苦哀求才險險的保下來的。
據王家人說,邱會計暗地裡做過很多畜生不如的事情。
最畜生的一件事就是他強了王家遠枝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的身子。
那個丫頭隻有一個寡母,出了這種事敢怒不敢言,一氣之下病倒在床,直到現在還不曾下地。
據王家老兩口說,邱會計和很多不三不四的人都有聯繫。
那些人偷的,搶的東西,邱會計都會分一份。
這些人欺負婦女的事情也常有。
這樣的事情邱會計也沒少做。
事情一直沒有爆發,是因為邱會計那人太會偽裝,即便有人說出來,人們大概也不會信。
更何況,沒有人敢說出來。
被欺負的人要麼嫌丟人不敢說,要麼就是害怕邱會計剋扣她們的口糧,要麼就是心甘情願的。
這些人不圖別的,隻圖邱會計暗地裡能多給她們一把糧。
邱會計會偽裝,又手握「大權」,所以,被欺負的人敢怒不敢言,所以,才讓他躲過了這麼些年。
邱會計被抓走,王家丫頭的事情沒有傳出去。
支書大姨夫也沒有被牽連。
林蝶衣終於鬆了一口氣。
原書中邱會計咬死支書大姨夫,背後有蔡珍珠的影子。
林蝶衣一直都知道蔡珍珠知道邱會計的事情,可是,她不知道這麼長時間以來蔡珍珠為什麼還沒有和邱會計合作?
是還沒來得及嗎?
如果是這樣,他們還真得好好感謝一下和平村的村支書。
如果沒有和平村村支書的一句話,林蝶衣相信支書大姨夫還不會引起重視,不引起重視,自然就不會發現邱會計的種種罪行。
發現不了邱會計的罪行,就治不了邱會計。
就有可能給蔡珍珠機會。
到那時,狼狽為奸。
支書大姨夫想脫身就有點兒難了。
還好,這一世比較幸運。
蔡珍珠還沒來及和邱會計合作。
支書大姨夫的命運也脫離了原來的軌跡。
邱會計被抓,村裡鬧騰了一陣子。
隨著冬捕準備的開始,邱會計的事情便告一段落。
上河村村前有一條河。
河水雖然不寬,但是,天然生長的魚類卻不少。
每年冬天,上河村都會有冬捕的活動,冬捕的次數不定,單看人家供銷社收多少魚。
冬捕前,人們把幾乎閑置了一年的大的沒邊的漁網重新拿出來。
女人們把大網攤開,一點一點的尋找毀壞的窟窿。
男人們則是把事先編製好的烏拉草鞋再檢查一遍。
上河村的冬捕講究不多,不像有些地方,冬捕前還搞什麼祭祀。
上河村這裡就是簡簡單單的捕魚。
雖然沒有什麼儀式感,但是,熱鬧一點兒都不減。
到了冬捕那一天,幾乎全村的老老少少都動了起來。
村支書一聲令下,拉網車,爬犁車率先出發,接著,所有參加冬捕的人員雄赳赳氣昂昂的緊追其後。
冬捕人員後面跟著的是全村的老老少少。
趕車的吆喝聲,年輕人湊熱鬧的號子聲,女人們的說笑聲,孩子們的高聲喊叫聲,給這個寧靜的冬天添了好多動人的色彩。
網車到達指定地點,由有經驗的魚把頭確定位置,然後開鑿第一個冰眼。
第一個冰眼鑿好以後,魚把頭會由這個冰眼向兩邊側前方的位置各走一百米確定另外兩個位置,有人管它叫翅旗位置。
再由翅旗位置向前尋找下一個位置。
怎麼找位置,怎麼插網旗,這些都是按照什麼規律找的,林蝶衣搞不懂,隻知道,這些地方的確定是捕魚的一大要素。
確定位置,插網旗,下大網都有講究,村裡人站在岸邊看得興緻勃勃,林蝶衣卻覺得有些無聊。
不想上前去湊熱鬧,便跑到人群後頭,和那些孩子們玩了起來。
「你們都拿著桶幹什麼?」
「美妞姐,你傻了,等他們把魚裝走,我們可以撿小的啊。」
哦,對呀。
林蝶衣這才想起來,冬捕的時候的確有這樣的事。
網肚裡的魚裝車的時候總有一些遺漏,這些遺落下的小魚便歸孩子們所有。
「美妞姐,你沒拿桶。」
「沒拿。」
林蝶衣一時興奮忘了這件事,不過即便想起來也不會帶,畢竟,遺落下的小魚不會多,這麼多孩子一人撿幾把便沒了。
不過,到時候和孩子們一起湊個趣兒倒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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