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蝶衣要的東西的確不少,不過,賣酒的總有裝酒的法子。
「箱子肯定有,我們這裡有裝酒瓶子的箱子。」
「好。」
林蝶衣點了點頭,又算了一下她要的這些酒瓶子大概能裝不到十五斤酒的樣子,於是從兜裡實際上是從荷包項鏈裡拿出來一張十斤的酒票和一張五斤的酒票遞給『店小二』,說道:「這是十五斤酒的酒票,你看看,如果這些瓶子裝的酒不夠十五斤,你就看著給我再裝些別的。」
「好的。」
那人點了點頭,「小姑娘,你隨意,我去裝酒。」
『店小二』從旁邊的小屋裡拿出來兩個裝著稻殼的紙殼箱子,又拿出來好多的小瓶子,大多數都是林蝶衣要的那些樣式。
『店小二』開始裝酒。
林蝶衣閑來無事,便在屋子裡慢慢的走慢慢的看,慢慢的品味店家的精心裝飾,這古式酒屋在這個年代的確有些標新立異。
「姑娘,裝好了。」
林蝶衣看了一眼,兩個大大的紙箱子封得嚴嚴實實的。
「幫我綁在自行車上吧。」
「好的,姑娘。」
小二哥抱著兩個裝著酒罈子和酒壺的紙箱子從屋裡走出來,把它們穩穩的放在自行車的車尾座上,然後又用細繩把紙箱子綁好。
「姑娘,捆結實了,你儘管騎,不會掉下來,紙箱子裡的酒罈子和酒壺也不會打碎,我放了很多稻殼在裡面。」
「謝謝。」
林蝶衣點了點頭,掏出兩張紙幣遞給『店小二』。
『店小二』接過錢,算了一下,「姑娘,稍等,我給你找錢。」
林蝶衣點了點頭,等著小二哥給她找零錢。
很快小二哥從店裡走出來,「姑娘,這是找給你的零錢。」
林蝶衣接過零錢,「幫我謝謝你家老闆,我很喜歡這些酒壺和酒罈子。」
「好的。」
林蝶衣的自行車上帶著一大堆東西,這樣騎起來自然很不舒服。
出了山城城區,路兩旁早已沒了人家,這會兒,也沒有什麼車啊,行人啊什麼的路過,林蝶衣便跳下車,把綁著酒箱子的繩子解開,把所有的東西都收進荷包項鏈裡,然後,輕手利腳的騎上自行車回家。
林蝶衣的速度很快,但是,也敵不住路遠,等林蝶衣快到上河村的時候,太陽已經沒入天邊,紅彤彤的晚霞也在逐漸失去它的顏色。
天已經很晚了。
距離上河村大約一裡多地的時候林蝶衣挑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把收在荷包項鏈裡的東西拿出來,重新整理一下。
外面留了一套採藥的工具,留了一塊五花肉,一片闆油,一箱子酒,還有所有的棉花和小花布。
看著這些東西,林蝶衣皺了皺眉。
這麼多東西就這麼把它們帶回家?
從村口到她家,要路過胖美妞的姥爺家,胖美妞他媽家,還有王建國他們家,要是讓這些人看到她買了這麼多東西又是一個麻煩,可是,她留下來的這些東西又幾乎是孫新紅知道或者以後她要用到的東西,如果把它們收起來,到用的時候總不能憑空變出來惹人懷疑吧。
林蝶衣皺著眉頭想了想,還是覺得留在外面的東西太多,於是,又把棉花收了起來,這個東西暫時用不到,等到用到的時候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不會有人注意她是什麼時候買的。
還有布頭,這東西佔地方不大,不過數量有點多,這要是讓村裡的那些人看到一定會嫉妒的發瘋。
林蝶衣想了想,從荷包項鏈裡拿出來一個口袋,把酒箱子和一塊不大的的確良布頭裝進口袋裡,其他的布頭收進荷包項鏈裡。
然後在路邊找了些大葉的楊鐵葉子把肉包起來,掛在自行車的車把子上。
準備好這些,林蝶衣才敢騎車進村。
這個時間,正是村裡的人吃過晚飯以後出來納涼的時候,林蝶衣騎著自行車進村,正好路過村口的大柳樹下。
大柳樹下像往常一樣坐滿了人,有老的,有少的,有男的,也有女的。
王紅瑛遠遠的看見林蝶衣騎著自行車過來,剛剛還笑容滿面的臉一瞬間已經變得有點兒難看。
「呦,大傢夥快看啊,大胖豬騎自行車了,車胎要爆了,快看呢,快看呢,西洋景,稀奇,肥豬也能騎自行車了。」
王紅瑛站起身揮著手招呼眾位小夥伴們觀看。
眾人聽著王紅瑛的言語,看著林蝶衣騎著自行車的確有些滑稽,不由得大笑起來。
「呸,真是沒有自知之明。」
有人撇了撇嘴。
「她就是不要臉,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
「可不是嗎,自己覺著自己不錯,其實就是一隻醜八怪,臭肥豬。」
……林蝶衣走到跟前撇了這些人一眼,什麼都沒說,直接騎著自行車就要過去。
可是,有些時候,有的人就是不懂得什麼叫做適可而止。
王紅瑛站起來一把扯住林蝶衣的自行車車把,要不是林蝶衣反應快,肯定會連人帶車一起摔倒。
「我們說話呢,你沒聽見?」
林蝶衣被扯得有些厭煩,不由得皺起眉頭。
看著王紅瑛那副囂張的嘴角,不由得回嘴:「你們說話呢?
我還以為你們是在放屁呢。」
「你說誰說話是放屁?」
王紅瑛臉色立時難看起來。
「誰搭茬兒我就說誰。」
林蝶衣冷著臉,說實話,偶爾的和這些人逗逗嘴,那是樂子,可是,總是遇見極品,那就有些厭煩了。
「林蝶衣,你個死肥豬,幾天不見你還學會罵人了,行啊,我看你是不知道怎麼死的?」
王紅瑛伸手就要抓林蝶衣的頭髮,林蝶衣伸手一擋,躲過王紅瑛的惡毒之手。
「紅瑛!
你給我住手。」
老王四哥從後面走過來,一把王紅瑛拉到一邊,「你幹什麼,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我幹什麼要消停,你少管我。」
王紅瑛伸手推開老王四哥的手,怒氣沖沖的又要奔著林蝶衣走去,被老王四哥一把拉住,「你消停一會兒吧。」
「我就不消停,我憑什麼消停,那個死肥豬罵我。」
「你不是也罵人家了嗎?
你給我老實點兒。」
「老王四哥,你們哥兩個慢慢吵,我還有事兒先走一步。」
「你給我站住!」
王紅瑛用手指著林蝶衣,一副囂張跋扈的模樣。
「王紅瑛你是不是缺心眼兒啊,你看看,現在還有人說話嗎?
也就是你,一個出頭的鳥。
沒聽說過嗎,搶打出頭鳥。
我看在老王四哥和你娘的面子上不和你計較,但是,我可以原諒你一次,原諒你兩次,不會次次都原諒你。
我就不明白了,王紅瑛,我哪得罪過你?
還有你們這些人…」林蝶衣用手指著那些剛剛附和王紅瑛的人,「我得罪過你們嗎?
你們無緣無故就用那樣侮辱人的話罵人,你們夠惡毒的。」
「美妞啊,快別說了,是四哥沒有管好妹妹,你放心,下回再不會了,你還是先回家去吧。」
老王老四有些祈求的看著林蝶衣。
「行,四哥,今天我依舊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和她計較。
不過不會有下一次。
她因為什麼和我過不去,你我都心知肚明,最好是別再惹我,否則,我說出點兒什麼來,對她可沒有好處。」
林蝶衣有些厭煩的眼神掃了一眼坐在大柳樹下的眾人,有人不信邪的瞪了林蝶衣一眼,「呸」了一口,「裝。」
「哼!」
林蝶衣嘲諷的一笑,「你可以認為我裝,不信邪的儘管過來挑釁,尤其是那些還沒有定親的,你們儘管罵,到我反擊的時候,我會讓你一生都無法翻身。」
林蝶衣冰冷淡漠的眼神一一掃過眾人,隨後,轉身離開。
「她,她是啥意思?」
一個女孩兒指著林蝶衣離開的背影,轉頭看著站在她旁邊的一個嫂子。
那嫂子沒說話,另一個年歲大些大嫂卻「啪」的一下拍開她指人的手,「你們這些小毛孩子都有些過了,罵人也不能這麼罵。」
那女孩兒翻了個白眼,梗著脖子橫道:「她本來就是一隻大肥豬。」
「你朝我瞪什麼眼睛,我招你惹你了?
你以為我是美妞子呢,任由你們欺負。
一個個的小姑娘家,說話不過心,滿嘴髒話,還問人家是什麼意思?
人家是告訴你們,小心自己的名聲,名聲不好可找不到婆家,一個個的,小小年紀,比長舌婦還長舌婦,還來問我人家美妞說的話是啥意思?
你們說是啥意思?」
「他嫂子,快別說了。」
一個嬸子拉了一把那個有些生氣的嫂子。
「嬸子,你不讓我說我可以不說,可是,你看看這些孩子,說話做事像話嗎?
欺軟怕硬的,他們就是看著美妞子老實,等著吧,現在的美妞子可不是從前的美妞子,等著美妞子哪天不忍你們了,啪啪扇你們大嘴巴的時候就好看了。」
林蝶衣離開大柳樹下,並不知道有人為她打抱不平一路行來,林蝶衣還是有些提心弔膽的,她就是擔心碰到胖美妞他媽他們那些人,不是她怕他們,而是,真的嫌麻煩。
不過,這人呢就是怕惦記,惦記著惦記著就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林蝶衣才剛剛離開村口不遠,就看見胖美妞的媽站在自家大門口等著她。
林蝶衣暗自嘆了一口氣,哎,這可真是倒黴的人喝口涼水都塞牙。
什麼時候能消消聽聽的過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