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
胖美妞他媽冷著一張臉看著林蝶衣。
林蝶衣十分無奈,輕輕皺起眉頭,慢慢的從自行車上下來,站在那裡默默地看著胖美妞他媽,一聲不吭。
「你今天早上和你婆婆吵架了?」
「吵了。」
林蝶衣淡淡的說道。
說實話,這段時間,林蝶衣的脾氣有些激進,林蝶衣自己也知道,她有些過於放飛自我,變得有些不像她自己了。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重活一世,她不想拘束自己,想說就說,想罵就罵,誰還指望一個小村姑知性,優雅了?
胖美妞的媽淡漠的看了林蝶衣一眼,心裡雖然疑惑林蝶衣的變化,卻也毫不在意。
「你吵不吵架我不管,但是,你別想有離開王家的念頭,隻要我活著就不允許你這樣做。」
胖美妞媽媽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林蝶衣看著她默不吭聲。
「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嗯。」
「嗯什麼,說話。
不會說話了?
啞巴了?」
胖美妞他媽有些不耐煩。
說什麼?
能說什麼?
林蝶衣依舊默不吭聲,說實話,她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個女人沒有盡到一天做母親的責任,卻在處處要求胖美妞做事,她林蝶衣來到這個世界也沒有幾天,可是,卻處處受這個女人的鉗制。
作為母親,她不管不顧自己的女兒,作為母親,她不聞不問女兒的生活,作為母親她隻是一味地的要求女兒做事,卻一點兒都不肯為女兒付出。
現在,更是意圖掌控她的終身大事,不是為了她好,不是為了她的終身幸福,而是為了把她扔出家門。
胖美妞從小和周香蓮生活在一起,叫她周香蓮一聲媽,一叫就叫了十幾年,別說是人心就是塊石頭也該捂熱了吧?
可是她周香蓮的心就是捂不熱。
她就是忍心傷害胖美妞,就是忍心傷害她。
想想這些年,胖美妞他媽和胖美妞兩個人生活,一直都是胖美妞在照顧她,一直都是胖美妞在默默的付出,無論颳風下雨都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人心都是肉做的,別說她是一個人的母親,即便是一個陌生人也不會像她這樣殘忍。
林蝶衣瞧不起她,可是,她又是胖美妞的母親,即便一千個一萬個不想搭理她,也毫無辦法。
「我讓你說話呢!」
胖美妞他媽已經皺起眉頭,看著林蝶衣的眼神越發的不善。
「怎麼了,這是?
香蓮啊,有事兒和孩子好好說,別發脾氣,美妞子也不容易。」
胖美妞他媽家的鄰居從大門裡走出來,聽見胖美妞他媽又在沖著林蝶衣發脾氣,不由得勸道。
「鈴嫂子進屋吧,這裡沒事兒,我們娘倆說會兒話。」
胖美妞媽媽的臉就像是京劇變臉似的,對著別人時那是春風細雨,和對著林蝶衣時的冷漠冰霜完全不同。
「哦。」
鄰居看了林蝶衣一眼,眼神有些憐憫,可是,人家是親娘倆,她也不能說什麼,無奈,隻好轉身離開。
「讓你說話,你沒聽見。」
看著鄰居鈴嫂子走進門,胖美妞媽媽轉過來,對著林蝶衣的臉立時變得冷若冰霜。
「聽見了,你想讓我說什麼?」
林蝶衣依舊淡淡的看著她。
接收了這個身體,就要接受它所帶來的因果,林蝶依雖然心裡明白,但是,依舊有些不爽。
「說你不會離開王家!」
胖美妞媽媽皺著眉頭冷冷的看著林蝶衣,固執的想要林蝶衣再一次的給她一個保證。
「我不是沒離開嗎?」
林蝶衣心裡一陣嘲諷,面上卻一點兒也不曾帶出來,回答起問題來也有些敷衍。
「我讓你發誓,以後也不會離開。」
胖美妞媽媽瞪著眼睛看著林蝶衣,林蝶衣心中冷哼。
這人純屬有病!
林蝶衣對周香蓮沒有母子親情。
林蝶衣本身就是穿越過來的,她本身就不是周香蓮的女兒,雖然接受了胖美妞的記憶,但是,在胖美妞的記憶裡沒有母親的慈愛。
在胖美妞的記憶裡林蝶衣看到的都是這個女人的不慈,看到的都是這個女人的滿滿的惡意,看到的是這個女人對胖美妞的憎恨,也許原主胖美妞會惦記著那份親情,可是,林蝶衣不會。
說實話,林蝶衣一點兒都不想尊敬她,一點兒都不想理會她。
如果能夠離她遠遠的,會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胖美妞媽媽又讓林蝶衣發誓,林蝶衣心中的活動不少,可是,面上不能顯,嘴上也不能說什麼。
「已經嫁過去了還用發誓嗎?」
「你早上說什麼了?
你心裡不清楚嗎?
你就是不老實,你就是不要臉,找了一個男人又一個男人,還心裡不踏實,你就是個賤(別又不顯示,捂臉)女人。」
「呵!」
林蝶衣笑了,聽聽,有當媽的這麼說自己女兒的嗎?
看看,她那副想要吃人的模樣,她欠她的嗎?
即便是欠,這麼多年胖美妞的默默付出也該還清了吧。
「誰告訴你早上的事情的?」
林蝶衣問。
「告訴我的人多了,你別以為,我天天待在家裡就什麼都不知道。」
「你知道,你很厲害。」
林蝶衣淡淡的的點了點頭,「吵架的時候說什麼話都有可能,你不用信,我還有事,先走了。」
誰告訴她的其實一點兒都不重要,如果她有一顆慈愛的心腸,別人說什麼她都不會信,也不會這麼迫不及待的過來找她的麻煩。
「你給我站住。」
周香蓮一把拉住林蝶衣的胳膊,「我讓你走了嗎?」
「你還有事?
我不是說了嗎,我隻是隨口說的話,你不用信。」
「那樣的話是能隨口說的嗎?」
看著胖美妞媽媽睚眥欲裂的模樣,林蝶衣胡亂的點了點頭,「嗯,知道了,以後不會隨口說話。」
「不行,你得發誓。
你給我發誓!」
胖美妞的媽媽怒瞪著林蝶衣,眼睛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林蝶衣煩躁的低下頭,正好看著周香蓮那雙瘦骨伶仃的手,心中無奈的暗自嘆氣。
「行,我發誓。
你放手吧。」
周香蓮放開林蝶衣的胳膊,但是,眼睛依舊虎視眈眈的看著林蝶衣。
林蝶衣再一次無奈的嘆氣。
哎,和一個將死之人怎麼計較?
「胖美妞發誓,(愛誰誰)發誓不離開王家。」
林蝶衣心裡暗自嘀咕。
「行,發誓了就好。」
聽著林蝶衣說完,周香蓮似乎鬆了一口氣,「告訴你別想著後悔,要是讓我知道你又鬧幺蛾子,我不會放過你。」
「知道了。」
林蝶衣皺著眉頭,冷著臉。
她對一個將死之人毫無辦法。
「你都買啥了?
聽說你給你婆婆送了一條魚,為什麼不給我送,我可是你媽,你親媽,還有你姥爺,你為什麼不給送?
是不是長大了,翅膀長結實了?
以為我管不了你了?
我告訴你,到啥時候,你也就是一個小家鳥,想飛出我的手掌心,你也是做夢!」
林蝶衣上一口氣還沒喘均勻,這一口氣又緊接而來,堵在心口,上不來下不去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看著胖美妞的所謂的媽媽,那一副惡狠狠的模樣,林蝶衣真的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對她?
對待別人,她可以看看熱鬧,吵一吵,鬧一鬧,隨心而為,可是,對待胖美妞的媽,對待這個身體的最親的人,林蝶衣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林蝶衣看著周香蓮一句話沒說,周香蓮毫不在意林蝶衣,直接伸手開始扒拉林蝶衣買回來的東西,一邊扒拉還一邊叨叨,「我告訴你嫁出去的女兒可不是潑出去的水,到啥時候,我都是你媽,生你養你可不容易,到啥時候你都得孝順我,還有你姥爺,你小姥姥,你都得孝順。
明天給我和你姥爺一人送兩條魚來,要大的,肥的,必須得比送給你婆婆的大。
還有肉,這些日子,你吃了多少回肉,一次也沒給我們送,你就是一個狠心的白眼狼,想你這樣的人,就不應該讓你長大,知道你是這麼一個玩意兒,小時候就不應該管你,讓你和你那個死爹一樣死了算了……這是啥東西,豬肉?」
周香蓮手裡拎著一兜豬肉,眼神不善的看著林蝶衣。
林蝶衣冷著臉,面無表情的看著周香蓮,「剛搬家,沒有油,這是我買的闆油,打算熬點兒油,那一條五花肉是準備給木匠吃的。」
「給木匠吃的?
生你養你的我還不如一個木匠是吧?
白養你,你就是一個白眼狼,你就想著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吃的像個肥豬似的,還往肉上盯,你怎麼不想想你媽,想想你姥爺?
你就是一個白眼狼,不孝順的玩意兒。」
周香蓮越說越激動,擡手就打了林蝶衣一巴掌。
林蝶衣眯了眯眼,眼神有點兒冷,捂著被打的地方,心裡有氣,卻又毫無辦法。
她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母親,對待別人要比對待自己的女兒好的多,看著女兒的眼神像是看待仇人一樣陰狠,剝削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是毫不手軟。
尋找胖美妞的記憶,胖美妞就是周香蓮和胖美妞小姥姥一家的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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