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軍的親事辦的憋屈,也特別沒有面子。
村裡領導的人隻有李叔過去點個卯,其他人誰也沒去。
更不要提陪著新娘子娘家親戚喝酒的事。
王建軍的新房被砸,雖然屋子裡也沒有什麼東西,但是,新娘家的人也有些不高興,沒有辦法,王家陪了新娘子不少錢。
王家人心裡恨得要死,恨孫景桂一家,恨林蝶衣,可是,他們也就是那麼恨著,誰也不敢去找麻煩。
有人說,她們一家平時不是挺小辣椒的嗎?
其實不然,他們一家其實就是一窩子慫貨。
林蝶衣以養病為由,光明正大的待在山城。
偶爾的去城北邢老那裡送點兒吃的,給酒肆做些下酒的小菜,再給吳叔做些黑市受歡迎的滷肉。
大表姐孫新紅和二表嫂方舒經常過來看林蝶衣。
她們兩個一過來總看著林蝶衣,不讓林蝶衣幹這個不讓林蝶衣幹那個,其實,林蝶衣的手早好了。
有靈泉水,什麼樣的傷能不好?
不過是林蝶衣害怕別人懷疑,一直用紗布虛包著。
日子就像那旋轉的車輪飛速的旋轉著。
一晃眼的功夫,便到了春耕季節。
上河村正準備春種,大姨夫家裡卻傳來好消息。
胖美妞的大姨夫陞官了!
胖美妞大姨夫不知道怎麼入了領導的眼,被上河鎮的鎮長指名要去鎮上做副手。
上河鎮的鎮長能力挺強,一直都有傳言,他在上河鎮待不長。
胖美妞大姨夫去給他做副手,以後肯定妥妥的接他的班,一個鎮長肯定跑不了了。
這是好事,不過,村裡一把手調走,村裡還得重新選一個領頭的。
這個領頭的的人選也落不到別人身上,隻能是副手李叔的。
不過,李叔轉正,副手肯定得選一個。
一般來說,這個副手會由胖美妞大姨夫家的人接著。
也就是大表哥孫新景個跟上。
但是,大表嫂近段時間表現得實在太差,李叔沒說什麼,但是,心裡也不想給自己找一個家裡事多的手下。
胖美妞大姨夫沒幫大表哥說話。
他建議全村投票選舉。
林蝶衣也算是上河村的人,投票選舉這天,林蝶衣回到上河村。
不記名投票選舉的地點設在生產隊大院裡。
林蝶衣過來的時候,院子裡已經坐滿人。
林蝶衣看著一個個的都拿著小闆凳,不由得愣了一下。
在腦海中尋找一下遙遠的記憶,才知道她失策了。
像這種會議,時間都比較長,就那麼從頭站到尾肯定受不了。
「美妞,這裡。」
曾經和林蝶衣一起給社員們做飯的李嬸子看見林蝶衣走進來不由得眼睛一亮,招手讓林蝶衣過去。
「咋沒拿個小闆凳?」
「我剛從山城回來,沒回家直接過來的。」
「你這次在山城待的時間可不短。
過來,和我坐一個。」
李嬸子往那邊挪了挪,露出半個凳子面。
「謝謝嬸子。」
「謝啥,這孩子就是客氣。
美妞,聽你大姨說,你的傷完全好了,沒留疤痕?」
「沒留,去的及時,遇到的醫生醫術不錯,養傷的時候也沒碰到傷處,所以,恢復的挺好。」
「嗯,看著恢復的是不錯。」
李嬸子拉起林蝶衣的小手左看右看,發現真的沒留疤,不由得有些驚奇。
「美妞這小手嫩的,看著就稀罕人,你說馬上就春耕了,你可咋辦?」
林蝶衣看著李嬸子犯愁的皺起眉頭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瞧嬸子說的,那能咋辦?
和大傢夥一樣幹唄。」
「活兒做多了,手就粗了。」
「粗就粗唄。
還能不做活兒是怎麼的?」
「有人還真是這麼想的。」
李嬸子湊過來神秘兮兮的說道,「王建軍他媳婦兒自從嫁過來就沒怎麼做過活兒。」
「她那是特殊情況吧?」
「誰還沒有個特殊情況的時候,你看誰像她那麼嬌氣?」
李嬸子撇了撇嘴,「你還沒見過建軍媳婦兒吧?」
「的確沒見過。」
「那邊那個大著肚子,嗑著瓜子的的女人就是。」
林蝶衣朝著李嬸子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女人個頭不高,短髮,圓臉,杏核眼,安安靜靜坐在那裡的時候挺可愛的。
可是,她和別人說話的時候總給人一種高傲,瞧不起人的神色,這讓人有些不喜。
不知道是不是那女人也在關注林蝶衣,林蝶衣剛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便擡起頭狠狠地瞪了林蝶衣一眼。
林蝶衣一愣,不知道她怎麼就把這女人得罪了?
「美妞,那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後,你可得離她遠一點兒。」
林蝶衣笑了笑,「我想我們應該不會有什麼交集吧?」
林蝶衣和王家的關係可以說已經到了冰點,如果不是王建國一直沒有回來,恐怕,林蝶衣早已經脫離王家。
「大會要開始了。」
林蝶衣擡頭瞅了一眼,胖美妞大姨夫帶著村委會的人還有這次參加競選的一隊隊長和二隊隊長走到前面。
前面是一個臨時搭好的檯子。
林蝶衣看著胖美妞大姨夫仍然坐在中間,他的右手邊是李叔,然後依次是小會計,小王,小張和小李。
一隊隊長和大表哥孫新景坐在大姨夫的右側。
然後便是民兵連的人。
「其實,我覺得這會開得沒意義。
無論是按照以前的習慣還是按照個人能力都應該選你大表哥。」
「嬸子不能這麼說。
現在做什麼不是都講究公平公正嘛。」
「你大表哥人好,村裡人誰不誇他?」
林蝶衣笑了笑,的確,大表哥孫新景的人緣沒得說。
如果不是大表嫂太過迷信,又總是在村裡說她的壞話,或者說是散布謠言,這一次的選舉大會恐怕都不用召開。
胖美妞大姨夫他們已經開始講話,演講稿無外乎就是那麼幾句,別人什麼感覺林蝶衣不知道,反正她感覺挺無聊的。
「這個會不開一上午沒得完。」
「嬸子著急了?」
「可不是嘛,昨天剛出的一窩雞崽子,早上來的時候隻給了一點食兒。」
雞崽子?
林蝶衣眼睛一亮。
「李嬸子,你家有剛出生的雞崽子?」
「是啊,剛出的,你要?」
「嗯。」
林蝶衣用力點了點頭,「怎麼換?」
這是村裡的規矩,不能私下買賣,但是,可以用東西換。
「兩個雞蛋換一隻雞崽子。
還有小鴨和小鵝,要不要?」
「要。」
「要多少?」
「雞鴨鵝各來二十隻,有沒有?」
「要這麼多?」
「我不怎麼會養,多換幾隻,最後怎麼還不給我剩一半。」
「其實那東西挺好養的,尤其是你家那裡,全是荒地。
把雞鴨鵝往外一撒,讓它們自己吃就行。」
「這樣能行?」
「你試試。
我回家就給你挑二十個最壯的,好養活。」
說話的這一會兒功夫,前面講話的人已經變成一隊隊長。
一隊隊長說的很歡快,憶苦思甜,追往昔展未來,大話說了一籮筐,不過,下面認真聽他說話的人並不多。
「一個村住著,誰還不知道誰,要我說趕緊投票算了。」
李嬸子聽得有些不耐煩,不由得開始嘮叨。
「美妞,你二表哥家的孩子快有六個月了吧?」
「還有七天六個月。」
「那小小子長得好看,會不會坐呢?」
「能坐一會兒,但是,時間不長。」
「是嗎?
這麼大的孩子能坐一會兒已經很厲害了。」
林蝶衣和李嬸子嘮得歡快,不過,林蝶衣也沒一味地隻知道嘮嗑,時不時的向台上看一眼,也會看看其他人。
羅莊河坐在老木匠胡頭的旁邊,林蝶衣看見他的時候,他正和老木匠胡頭低聲說著什麼。
林蝶衣眨了眨眼,看來,這一世,羅莊河依舊選擇學木匠。
「李嬸子,我咋沒看見蔡珍珠?」
「那閨女……」李嬸子的聲音突然拔高,惹得周圍的人朝這邊看過來。
「說話的都給我小點兒聲,開會呢!」
胖美妞大姨夫吼了一嗓子,院子裡嘮嗑的聲音小了些,不過,依然有人低聲密語。
李嬸子低下頭往林蝶衣這邊湊了湊,「我跟你說,蔡珍珠那閨女就是個事兒精。」
「她又怎麼了?」
「蔡珍珠想轉去下窪村。」
「去下窪村?
她想的倒是挺美。」
「誰說不是呢。
像他們這些知青哪能說去哪就去哪?」
「我大姨夫沒答應吧?」
「沒答應。
然後,這丫頭就開始作。」
「她都做什麼了?」
「做的事情就多了,反正,這幾天她不在上河村。
聽人說,她好像又跑出去找王建設去了。」
「是嗎?」
林蝶衣笑了笑,「她們是未婚夫妻,蔡珍珠找他也正常。」
李嬸子撇了撇嘴,「一直到今兒都沒定親,她們算什麼未婚夫妻?
要我說,蔡珍珠和王建設兩個就是那種狗屁倒竈的關係。」
聽見李嬸子罵那兩個人,林蝶衣的心情老爽了。
不過,仔細想想,李嬸子說的好像也對。
重來一世,王建設和蔡珍珠依然沒有那麼早定親。
上一世是因為有胖美妞擋路,那麼,這一世呢?
哈!
事情好像還挺好玩的。
故事早已經面目全非,不知道男女主的走向又會如何?
「好了,你們都安靜些吧,現在開始投票。」
台上的人都已經講過話,這會,也終於到了最關鍵的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