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紅葉問她,要怎麼處置張嬷嬷的時候。
陳氏想也沒想就說道:“拉下去,杖斃。
”
紅葉遲疑了一瞬,開口說道:“夫人,今兒是大少爺成婚的日子,郡主已經進門了。
知道咱們這樣的日子杖斃下人,怕是不好。
”
越是位高權重的人家,對這些事越是忌諱,皇室更甚。
“弄到府外,别讓郡主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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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日光順着窗棂映射進來,落到碧色的床幔上。
蘇清妤白皙的肩膀露在錦被外面,整個臉都窩在沈之修懷裡。
半睡半醒間,總覺得腰酸疼酸疼的,迷迷糊糊又換了兩個姿勢。
沈之修睜開眼,看看時辰,知道該起了。
便轉身用手支着頭看着蘇清妤,先是替她攏了攏覆在臉上的發絲。
緊接着,發絲又纏繞到他的手指上。
蘇清妤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也可能是沈之修的動作擾了她的好夢。
她眉目先是蹙了蹙,然後又把整個臉埋在沈之修的胸膛,手搭在他的後腰間。
沈之修唇角的笑意又揚起一個弧度,低頭湊在她的耳邊,“夫人,大早上就投懷送抱,看來昨天晚上為夫做的還不夠好。
”
蘇清妤本來還迷糊着,沈之修這兩句話說完,她瞬間就清醒了。
腦子裡浮現的,都是昨天晚上荒唐到讓人面紅耳赤的畫面。
沈之修眼看着蘇清妤白皙的耳朵,瞬間變紅,就知道她醒了。
他家夫人有時候害羞,可他偏偏喜歡在她害羞的時候逗她。
又是親她的側臉,又是掐着她的腰肢摩挲。
蘇清妤想裝睡也裝不下去了,在他親吻她嘴角的時候,惱羞成怒地咬了一口。
又嬌嗔地哼了一聲,“三爺欺負人。
”
沈之修寬大的手掌扣着她的後腦,繼續親吻她水潤的唇角。
“這算什麼欺負人,為夫這就讓你知道,什麼叫欺負人。
”
蘇清妤連忙把人推開,“三爺快别鬧了,該起身了。
今兒這樣的場合,去晚了不好。
你侄子和侄媳婦,還等着給你請安呢。
”
沈之修也知道該起了,不再繼續鬧她,起身下了床。
“請不請安的不重要,别給咱們添堵就行。
”
這些日子,大房的糟心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沈之修洗漱穿戴很快,都收拾妥當便出了内室。
珍珠和翡翠等人,則伺候蘇清妤上妝更衣。
見沈之修離開,翡翠低聲在蘇清妤耳邊說道:“夫人,昨晚上大夫人把張嬷嬷杖斃了。
”
蘇清妤面無表情地透過銅鏡看着妝容,交代翡翠,“你抽空去她家看看,等過兩日我和周先生說一聲,請他去看看那孩子。
”
張嬷嬷死不死,她并不在意。
死之前說了什麼,她也不在乎。
但是她答應張嬷嬷的事,不會食言。
翡翠又提起之前那些伺候沈滢的人,問蘇清妤要怎麼處置。
“金屏和銀屏的賣身契還給她們,再給一百兩銀子讓她們回鄉。
至于其他人,分到各處伺候就是了。
”
翡翠點頭,記下了蘇清妤的吩咐。
今日蘇清妤穿了身繡淡色梨花長裙,頭戴雲鳳紋簪子,素雅又不失端莊。
她出去的時候,沈之修正在宴息室的臨窗大炕上坐着,手裡拿着本書。
見蘇清妤收拾妥當了,沈之修合上書起身牽起她的手。
兩人到慶元居的時候,二老爺沈之恕和二夫人楊氏已經到了。
大老爺沈之衡和大夫人陳氏都沒來,小輩們倒是都到了,規規矩矩地坐在邊上。
楊氏眼睛一轉,開口說道:“聽說大嫂昨晚上把桌子都掀了,大哥也真是的,為了一個妾室把大嫂氣成這樣。
”
蘇清妤手裡端着茶,垂着眸子沒說話。
楊氏是看熱鬧不怕事大,她卻不會在這樣的場合拉踩陳氏。
除了痛快痛快嘴,一點用都沒有,還會惹得老夫人不快。
楊氏挺精明個人,今日倒是有些過于幸災樂禍了。
果然,老夫人瞪了楊氏一眼,“你大哥和你大嫂房裡的事,讓你費心了。
”
楊氏意識到說錯話了,讪笑了兩聲,“兒媳就是随口一說,沒别的意思。
”
話音剛落,沈之衡和陳氏就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陳氏神色恢複了正常,隻是眉目間還帶着幾分哀傷。
陳氏進門行了禮,又說道:“二弟妹誤會了,昨兒我是掀了桌子。
但可不是因為大老爺,是張嬷嬷出言不遜,頂撞了我。
”
一句話不光解釋了掀桌子的事,還把張嬷嬷的死給圓過去了。
楊氏連忙又笑着打了兩句圓場,說起了别的,這事才算過去。
過了一會兒,有丫鬟進來禀告,“老夫人,大少爺和郡主來了。
”
緊接着,有丫鬟挑起了細布簾子,沈昭和李朝雲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