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人真的在京城,哪怕是入了皇室我也有查出來的一天。
就怕人不在京城……”
說到這,沈之修急忙收住了後面的話,“那也不怕,我們一個州府一個州府的查,總有找到人的時候。
”
之後沈之修怕蘇清妤胡思亂想,又趕緊轉移了話題。
等到蘇順慈端着茶出來的時候,沈之修已經吩咐人擺上棋盤了,他要和林無塵手談幾局。
蘇清妤則帶着蘇順慈,去後面園子看花。
蘇順慈隻覺得眼睛不夠用,看哪都新鮮。
就連小徑邊種的冬青,都是不尋常的梅葉冬青,開出的花和梅花極為相似。
蘇清妤一邊陪她看花,一邊開口問道:“阿慈,我好些日子沒回府了,府裡怎麼樣?
”
蘇順慈聽蘇清妤問起,頓時神情氣憤。
“二嬸現在可是祖母身邊的大紅人,外面的生意我管着,府裡的中饋二嬸管着。
”
“我姨娘還好,她們終歸是顧及我能給府裡賺銀子。
三嬸可慘了,快被祖母折磨瘋了。
”
“還有蘇香菱,也不知怎麼的,就勾搭上了太子殿下。
這可好,在府裡快要威風上天了。
”
蘇順慈現在無比懷念母親和長姐在蘇家的日子,可她也知道,母親和離才是最好的出路。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水榭涼亭邊,蘇清妤吩咐人拿些瓜果過來,她帶着蘇順慈在亭子裡乘涼。
“蘇香菱和太子?
她要入東宮?
”
蘇順慈搖了搖頭,“還不知道,但是昨日她和太子殿下一起出城敬香了。
”
“祖母現在也真是糊塗,就這麼把人放出來了,全無規矩禮法可言。
”
蘇清妤輕笑了一聲,“對祖母來說,孫女若是能嫁給太子為正妃,那可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這種時候,她哪顧得上講規矩啊。
”
蘇順慈想起府裡的糟心事,隻覺得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大姐姐不知道,現在三嬸每日早上都要去祖母那立規矩。
晨昏定省,極為嚴苛。
”
“不光三嬸,就連五妹妹都跟着受罪。
”
“這還不算,祖母隔三差五的,還要訓斥幾句。
”
“我有時候想,三嬸怎麼就不能像母親那樣硬氣些?
”
蘇清妤寵溺地看着蘇順慈,到底還是個孩子。
現在生意上的事她倒是門清,内宅的事卻一知半解。
“三嬸和母親不一樣,三叔不是祖母親生,所以祖母根本不在意三叔的仕途。
”
“三嬸若是像母親那樣,祖母一頂不孝的帽子就要扣下來,對三叔的影響太大了。
”
“三叔又是在都察院那樣的地方,更是不敢行差踏錯一步。
”
雖說庶出的子嗣和嫡子一樣,都能讀書習武,入仕為官。
可實際上,裡面的差别大了。
嫡母心疼親生的孩子,自然處處為孩子打算。
對庶出的子嗣,能不壓制已經算是好樣的了。
海氏為了蘇承荀和孩子的前程,除了暫且忍着,也沒别的辦法。
蘇順慈兩隻手拄在涼亭内的石桌上,雙手支着下巴。
頭上的雙蝶赤金步搖垂着,襯得小臉嬌豔欲滴。
“那也太憋屈了,我有時候看見三嬸從松鶴堂出去,眼角都是紅的。
”
“還有五妹妹,這些日子在府裡我常去看她。
反正我這人下手狠,蘇香菱還有點顧忌。
”
蘇清妤一時有些感慨,出嫁前她護着阿慈,現在阿慈都能護着五妹妹了。
思量了片刻,她對蘇順慈說道:“等過幾日,我和你一起回府看看。
”
她一直沒動蘇家,是因為沒找到哥哥。
她想找到哥哥後,再決定蘇家這些人要怎麼處置。
眼下二房得勢,她就得打壓一番了。
還有蘇香菱荷包裡的東西,她也得弄明白是什麼。
見小丫頭支着頭神色有些郁悶,蘇清妤便不再提這事。
“阿慈,這别院後面的池塘裡面有藕,廚房的婆子說,下午要挖藕,晚上給咱們做糯米藕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