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州離開後,沈之修鋪開紙張,開始研墨。
又輕聲對蘇清妤說道:“我處理點事情,你稍微等我一會兒,然後我們一起回去。
”
蘇清妤示意他盡管忙,她就在這等着。
沈之修研好墨,擡頭就看見蘇清妤正對着手裡的茶傻笑。
等他寫了一封信,再擡頭,又發現蘇清妤在對着盆景笑。
又過了一會兒,見蘇清妤坐在了他對面,對着他笑。
沈之修放下筆,寵溺地看着她,“一直在笑?
”
蘇清妤笑的明媚,肆意張揚。
随便擺弄着手裡的白玉鎮紙,“高興。
”
她現在就像胸口移開了一塊大石頭,整個人透着輕松和愉悅。
她不僅想自己笑,還想拉着全京城的人一起笑,恨不得普天同慶。
沈之修忙完了手頭的事,牽着蘇清妤往内院的方向走。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八角燈籠随風微微晃動,映射出半明半昧的光圈。
“這件事先不要對别人說,總歸後日他就要進城,也不差這一日了。
”
“先讓他坐穩了甯王的位子,才能謀算其他。
”
沈之修低聲叮囑,聲音輕柔。
蘇清妤卻忽然問道:“那等到真相大白那天,皇上知道哥哥的真實身世,會怪罪麼?
”
哥哥不可能一直姓李,早晚有一天是要認祖歸宗的。
每每想到這,蘇清妤心裡都覺得不平衡。
蘇家什麼都沒付出,就平白得了哥哥這樣的兒孫,還真是沒天理。
但是她和母親想跟哥哥光明正大來往,哥哥就必須認祖歸宗。
沈之修輕聲笑道:“怪?
要怪也隻能怪永嘉公主和李景川,是他們把雲州推到那個位置的。
”
“等到真相大白那天,雲州也是受害者,他也被蒙在鼓裡剛知道實情罷了。
”
蘇清妤迫不及待想看看,哥哥回京那日,李家那些人會是什麼神色。
兩人牽着手一前一後進了内室,剛進去,沈之修就轉過身攬住蘇清妤的腰。
“清清……”
冰涼的薄唇覆在她嬌豔的紅唇上。
珍珠幾人低垂着頭,退出去關上了内室的門。
蘇清妤一邊回應他的吻,一邊嬌着聲音問,“三爺……要幹什麼?
”
沈之修伸手在她腰下拍了一下,聲音暗啞,透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欲。
“明知故問。
”
“清清,為夫做了一個來月的和尚了……”
竟還透着幾分委屈。
自打李雲州出事,蘇清妤一直心情不好。
沈之修從未提過過分的要求,每日晚上都是哄着拍着她睡覺。
蘇清妤聽他這麼說,忽然就心軟了。
再加上情到濃時,便貼着他說道:“那我補償三爺。
”
這是她今晚上說過的,最後悔的話。
沈之修一聽說補償,自然是順杆子往上爬,平日不許做的,今日都做了。
每當蘇清妤抗議,他就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清清說要補償我,不算數麼?
”
蘇清妤沒辦法,隻能由着他。
什麼時辰睡下的,蘇清妤壓根不知道。
但是等到她睡醒,卻已經過了請安的時辰。
蘇清妤躺在床上,想起昨晚上的細節,羞恥的在床上打了滾。
然後又拍了拍滾燙的臉,一本正經地起床更衣。
還好昨夜睡前,沈之修就已經給她洗幹淨了,省了不少事。
用過早飯後,她吩咐翡翠備車,她要回蘇家一趟。
昨日太和殿的那樁婚事,她還要親自去問問才好。
另外哥哥認祖歸宗之前,她也要幫他整肅好蘇家。
她上次回蘇家,還是蘇香菱出事之後,老夫人喊她和蘇順慈回去。
進府後,聽說兩位嬸嬸都在松鶴堂,蘇清妤便也往松鶴堂去了。
若她所料不錯,昨晚上忠義侯就會悄悄來蘇家定下婚事。
這事傳出去可就是欺君之罪,他絕不會給人留下把柄。
五妹妹定下這樣好的婚事,祖母對三叔一家的态度,應該能有所改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