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聽前一句的時候,心裡還有絲竊喜。
聽到後一句,笑意又僵在了臉上,隻不過轉瞬便恢複了正常。
“本宮怎麼好讓你忍痛割愛,但是本宮倒是好奇你的理由,是琴壞了麼?
”
她探究地看着蘇清妤,她總不會因為舍不得那琴,就說琴壞了吧?
蘇清妤搖頭說道:“琴沒壞,完好無損。
隻是這理由不好當衆說,妾身能悄悄對娘娘說麼?
”
賢妃自然應允,蘇清妤這麼一說,她倒是更好奇了。
蘇清妤走到賢妃身邊,俯身在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這些日子,我和三爺一直用綠绮練習兩人合彈,這琴便一直放在卧房。
”
“三爺那日還說,這琴也算我們的……卧房情趣之物。
”
蘇清妤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又壓低了幾分。
說到後面已經聲若蚊蠅,羞澀又難以啟齒。
“妾身想,這琴若是再送給賢妃娘娘,那才是大不敬的罪過。
”
蘇清妤的話讓賢妃臉色一紅,不禁想起她和皇上從前在卧房同彈一琴的場景。
笑着對蘇清妤說了句,“你們新婚夫妻感情倒是好,快回去坐吧,我也就是問問。
”
蘇清妤再次退回去坐好,又轉頭低聲問身邊的蘇順慈,“第一次進宮,緊張麼?
”
蘇順慈搖了搖頭,“三表哥說了,我隻管做好我自己就行。
宮宴這種場合,也能鍛煉我的待人接物和應變能力。
”
蘇清妤:……
三表哥倒是熱心腸,還替她教導起妹妹了。
從賢妃進來,蘇香菱就一直悄悄打量着。
她左思右想,都覺得命格一事,該讓賢妃娘娘知曉。
隻要賢妃娘娘信了半分,她就能入東宮,後面的路自然就好走了。
隻是這事怎麼讓賢妃娘娘知道,是個難題。
她總不好直接對賢妃娘娘說,她是鳳凰命格。
借她人嘴說?
好像也有些刻意,落了下乘。
蘇香菱捏了捏腰間的荷包,想起那卦上的内容,心裡又忍不住泛起喜色。
等到衆人該表演的都表演完了,容妃又讓年輕的小姐少爺們去劃船,還能在明池中間摘蓮子吃。
蘇順慈和沈月去玩兒了,蘇清妤則跟另外幾位夫人陪着兩位娘娘說話。
蘇香菱也端坐在一邊,聽着衆人說京中的閑事。
哪怕插不上話,她也一動未動。
蘇清妤有些好奇,怎麼蘇香菱今天跟老僧入定了一般?
這種時候,她不是該和京中這些貴女交好麼?
在黔州的時候,她可是和那些官家小姐打得火熱。
直到賢妃起身,說去更衣。
不多時蘇香菱就起身跟了上去,蘇清妤才心下了然。
看來蘇香菱是奔着賢妃來的,隻是何家已經有一女入東宮了,二叔和二嬸還想把蘇香菱也送進去麼?
蘇清妤起身,在蘇香菱後面不遠不近地跟着。
賢妃如今掌管後宮,自然不是蘇香菱能靠近的,她便一直在賢妃更衣的大殿外徘徊。
蘇清妤則在不遠處的樹叢後站着,眼見着蘇香菱把一個荷包扔在了草稞子裡。
不多時,賢妃娘娘在宮女内侍的前呼後擁下走了出來。
蘇香菱佯裝沒注意到賢妃出來了,還在低頭尋着什麼。
直到有宮女輕咳了一聲,“前面什麼人,見到賢妃娘娘還不行禮問安。
”
蘇香菱猛地一驚,然後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
“娘娘恕罪,臣女不是有意沖撞娘娘。
”
賢妃對蘇香菱沒什麼印象,猜測應該是今日參加荷花宴的哪家小姐。
便開口問道:“你是哪家的?
這是找什麼呢?
”
蘇香菱恭敬地答話,“回賢妃娘娘的話,臣女是平甯侯府蘇家的女兒蘇香菱。
前幾日才随父親和母親從黔州回京,臣女在找個荷包,那荷包關乎臣女性命。
”
賢妃本就是随口一問,聽她這麼說,倒是來了幾分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