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這話說的,讓楊氏心裡極為熨帖。
更下定決心,往後妯娌兩人好好相處。
見蘇清妤眉眼間泛着疲倦,老夫人和楊氏便也沒多坐,起身離開了。
楊氏送了老夫人回去,讓沈之修好好照顧蘇清妤。
兩人出去後,沈之修吩咐人端了早飯進來。
蘇清妤看了一眼,就惡心難忍。
一口沒吃,又讓人撤下去了。
沈之修心疼地擁着她,“昨日在宮裡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有反應了?
”
蘇清妤摸了摸小腹,“三爺,你說這孩子是不是故意的?
昨日李家的事了結了,他也來勁兒了。
”
說到這,她心有餘悸,“還好在宮裡的時候沒這樣,我還真怕被人看出懷孕。
那種時候,李家那幾人狗急跳牆推我一把,我都沒處說理去。
”
沈之修失笑不已,厚實的手掌覆在蘇清妤的手上。
“若是這麼說,這孩子還是個懂眼色,知進退的?
”
蘇清妤點頭道:“那當然,是個懂事的。
”
提起李家,沈之修又說起了李家三人自盡的事。
蘇清妤也心生不解,怎麼忽然就自盡了?
怎麼看永嘉公主都不像會自盡的人。
兩人正胡亂琢磨呢,珍珠進來禀告,“三爺,文竹有事禀告。
”
沈之修起身走了出去,不多時又走了進來。
蘇清妤随口問道:“怎麼了?
”
沈之修坐下後說道:“二皇子回京了,進宮拜見了皇上後,又去東宮和成王府送了土儀。
”
“在這兩處地方都未多停留,閑話了一刻鐘就出來了。
”
說到此,沈之修哼了一聲,“欲蓋彌彰。
”
蘇清妤垂頭想了想,“三爺的意思是,二皇子是故意的。
為的是表明自己跟兄弟們都一樣,不結黨營私,也不參與儲位之争?
”
如今衆皇子中,能和太子抗衡的,也就是成王殿下了。
二皇子一進京就把這碗水端平了,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沈之修點點頭,“這招用的倒是好,就是稍顯刻意了些。
”
蘇清妤又忽然想起沈昭死前,跟沈之修說的那些話。
“這二皇子不是太子的人麼?
這兩人要幹什麼?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
沈之修臉色微冷,“靜觀其變吧,這京裡也快變天了。
”
又過了一會兒,珍珠再次進來禀告,“三爺,文竹求見。
”
“讓他站在窗邊說吧。
”
頃刻後,文竹的聲音傳進來。
“三爺,皇上下旨封了二皇子為平西王。
今日晚上,在太和殿為二皇子洗塵。
”
“另外二皇子一刻鐘前,去了宋家了。
”
沈之修沉聲道:“知道了。
”
蘇清妤狐疑地問道:“剛回京就先去了宋家?
二皇子這是……”
此刻宋家外院廳堂内,忠義侯宋昝,世子宋弘遠,忠勇王宋弘深都在陪着二皇子說話。
二皇子在忠義侯身邊坐着,身姿筆挺,眉眼深邃。
想來是常年在邊關,又有西越血統,所以樣貌粗犷,不如太子和成王秀氣。
但也是因為常年在外,說話行事比京裡的貴公子都要更沉穩。
忠義侯心裡也詫異不已,按理說二皇子回京,怎麼也不該先來宋家。
在座幾人都是武将,說起西僵的局勢還有邊城的趣事,倒是也算融洽。
寒暄了片刻後,二皇子忽然說道:“舅舅,我這次來是有件事想跟舅舅商量。
”
從進門開始,二皇子就一直叫宋昝舅舅,還對宋昝行了晚輩禮。
宋昝聞言忙道:“二皇子有事請吩咐。
”
不管幾位皇子怎麼跟宋家親近,宋昝都從不逾越。
他這點暴躁的脾氣,都用在宣德帝身上了。
對幾位皇子,反倒謹記為臣的本分。
二皇子又遲疑了片刻,才道:“我也不跟舅舅兜圈子了,咱是武将,學不來文臣那些彎彎繞。
”
“我這次來,是想替自己提個親。
我一直心儀婉表妹,想求舅舅成全。
”
“若是舅舅同意,我再找人來正式提親。
若是舅舅有顧忌,也可以跟我說。
隻要我能做到的,都能答應宋家。
”
二皇子此話一出,宋家父子兄弟幾人都怔愣住了。
宋弘深眸色幽暗,深深看了二皇子一眼。
但是他并未開口,有父兄在,還輪不到他做主。
宋昝一邊思量,一邊開口道:“多謝殿下厚愛,隻是婉婉被我們嬌慣的不成樣子,頑劣不堪,恐配不上殿下。
”
二皇子擡手打斷宋昝的話,誠心說道:“我知道舅舅不願意跟皇室結親,不隻是婉表妹,就連幾個表兄弟,也沒娶皇室女。
”
“但是還請舅舅相信我,以宋家如今的情況,跟我結親是最合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