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這話,讓宋昝不解,“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
他宋家的女兒,他想嫁給誰就嫁給誰,憑什麼跟他結親才最合适?
察覺到宋昝語氣裡有一絲不悅,二皇子也隻是笑了笑。
“舅舅别見怪,聽我慢慢說。
這段時日,宋家應該給婉表妹相看了不少人家了吧?
”
“門第高的除了公侯伯府,就是皇室宗親。
各家的關系盤根錯節,舅舅應該是怕最後宋家牽扯進儲位之争,所以遲遲不敢定下。
”
“門第低些的,不用我說,舅舅也瞧不上。
倒不是說舅舅勢利眼,而是那些人家在教養子嗣上,跟咱們這樣的人家不同,舅舅定然是看不上的。
”
宋昝輕笑了一聲,“二皇子也是皇室子弟,怎麼别人不合适,你就合适了?
”
二皇子聞言也跟着笑了笑,“舅舅忘了,我這輩子無緣那個位置。
”
“我相信舅舅并不想讓宋家再出個皇後,若是想,賢妃娘娘和太子殿下可是樂不得的。
”
“舅舅也知道,我這人沒什麼大志向。
如今坐鎮西邊,也算一方諸侯,自在的很。
我對待太子殿下和成王殿下也都是一視同仁,他們不管誰上位,也都會善待我這個沒什麼威脅的兄弟。
”
二皇子生母是西越人,有外邦血統的皇子是不可能登基為帝的。
從前衆位皇子中,二皇子也是最低調的一個。
這兩年鎮守西疆,保邊城太平,今日才得以封王。
宋昝認真琢磨起了二皇子的話,心裡也承認,二皇子确實是個上佳的人選。
武将出身,為人仗義豁達。
是皇室子弟,但是又不牽扯儲位之争。
而且今日二皇子回京,先後去東宮和成王府送土儀的事,他也聽說了。
倒是符合二皇子多年的做派,與幾位皇子隻論兄弟不談朝政。
見宋昝還在沉思,二皇子又說道:“我知道,宋家隻有這一個女兒,寶貝的很。
”
“往後她想在邊城生活,還是想留在京城,也都随她。
”
宋昝和兩個兒子對視了一眼,心裡雖有幾分動容,但是到底是婚姻大事,一時也沒了主意。
二皇子慣會察言觀色,又道:“婚姻大事不是兒戲,我今日提起也不是逼迫舅舅的意思。
隻希望舅舅在給婉表妹擇婿的時候,能考慮下我。
”
之後,二皇子又轉移了話題,說起了西越風俗。
絲毫沒讓宋家為難,也給足了宋家顔面。
眼看着快到晌午了,宋昝吩咐底下人備了席面,要留二皇子用飯。
本以為二皇子會欣然留下,趁機跟宋家拉近關系。
可二皇子卻直接起身告辭,并未留下用飯。
二皇子離開後,宋夫人王氏從外面走了進來。
“侯爺,二皇子就這麼明晃晃求親來了?
”
幾人坐下,有下人重新上了茶進來。
宋昝說道:“我倒是覺得,他今日這番話也算磊落。
”
王氏語調頓時急了,“侯爺的意思是,相中二皇子了?
侯爺不是說,不跟皇室結親麼?
”
女兒的婚事,已經成了王氏的一塊心病。
有合适的便想相看,相看完了又覺得都配不上女兒。
這幾日更是愁的睡不好,昨晚間還拉着宋昝說了半宿的話,直說兒女都是債。
宋昝對夫人安慰道:“二皇子說的也有道理,宋家若是和他結親,還真能免除不少麻煩。
”
“而且二皇子這人,确實也讓人挑不出什麼短處。
”
宋昝又問宋弘遠和宋弘深兄弟,對二皇子提親怎麼看。
宋弘遠沉吟着說道:“還是要再想想,這是婉婉一輩子的事,不能大意。
”
宋弘深眸色幽深,“父親看他光明磊落?
可我卻覺得這人心思極深,大忠似奸。
”
“這麼多年,他确實讓人挑不出一點短處。
可就因為挑不出短處,才是問題。
就連聖人,都有幾分劣根。
除非……他是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