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便讓沈昭說起了事情的經過,她還雲裡霧裡的,不知道兩個人到底是怎麼扯到一起了。
沈昭便從那日醉酒開始,說了起來。
聽說江塵月大晚上的在院子裡彈琴跳舞,老夫人臉色有些陰沉。
這明擺着是等着家裡的爺們上鈎,這姑娘倒真是好算計。
等到沈昭都說完,老夫人看向李朝雲,開口道:“這事确實是他不對,但是事情已經出了,隻能商量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來。
”
李朝雲幽深的眸子瞪着江塵月。
“我要這個女人死。
”
她知道,她動不了沈昭。
不管在誰家,家裡的少爺睡個丫鬟都是小事一樁。
江塵月雖然不是丫鬟,但隻要沈之修沒收,這就不算什麼大事。
沈家不會為了這麼點事,大動幹戈的處罰沈昭。
能罰他跪個祠堂,已經算重罰了。
這事她也不能鬧大,傳出去别人隻會說她善妒容不下人。
但是兩人在床上侮辱她的話,實在難聽至極。
這女人不死,她難消心頭之恨。
李朝雲話音剛落,其他人還沒開口,沈昭就激動地喊道:“不行,你們不許動塵月。
”
他整個人張開雙臂,攔在了江塵月身前。
蘇清妤想起有次去鄉下莊子上,老母雞護着小雞崽,大概就是這樣的。
比起上次護着程如錦,沈昭這次看着更走心。
蘇清妤想了想,也開口說道:“郡主的提議不大合适,人是賢妃娘娘送來的,到底不同于府裡的下人,哪能随意打殺。
”
“依我看,還是要商量一個妥善的辦法。
”
“可再商量,也終究是要給名分,就看給什麼名分了。
”
李朝雲沉聲說道:“不行,名分?
她想的美。
”
在李朝雲看來,蘇清妤此時替江塵月求情,就是不想讓她好過。
竟然還用賢妃娘娘壓她,那這個女人就更不能留了。
江塵月也被李朝雲吓着了,她小聲對沈昭說道:“大少爺,救救妾身,妾身不想死。
”
沈昭自然也不想江塵月死,他好不容易遇到這麼一個合心意的人,哪舍得她死。
“李朝雲,你這個毒婦。
她就是個弱女子,不過就是仰人鼻息在沈家讨生活。
怎麼你就這麼容不下她?
她能礙着你什麼?
”
若不是時機不對,蘇清妤都想給沈昭鼓掌了,他終于像個男人了。
沈昭的話,對李朝雲來說,就是新一輪的羞辱。
隻不過之前是兩人在床上羞辱她,現在是沈昭當衆羞辱。
李朝雲站起身,走到廳堂中間,面對老夫人。
一臉羞憤地說道:“既然大少爺把話說到這份上,我也就不瞞着了。
”
“今日捉奸之前,這對奸夫淫夫在床上苟且,都沒忘了羞辱我。
”
她轉頭看向沈昭,冷笑了一聲,無所顧忌一般,然後走到老夫人身邊。
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祖母,大少爺說我在床上甚是無趣,不如這賤人會叫,也不如這賤人會說騷話。
”
“這小賤人說的更過分,問大少爺,我都什麼神色。
還問他,我是不是在床上,都端着當朝郡主的氣度。
”
“祖母明察,今日不殺這賤人,我……”
老夫人神色大驚,沒想到這兩人會說出這麼過分的話。
心裡罵沈昭太糊塗了,再怎麼樣,也不能跟别的女人如此诋毀正妻。
這女人确實不能留,寵妾滅妻是亂家的根本。
李朝雲今日也是豁出去了,為了讓老夫人下這個決斷,不惜說出這種丢人的事。
好在這話沒白說,老夫人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把這個女人拉下去,直接杖斃。
至于沈昭,先去祠堂跪上三天,求列祖列宗原諒,三天後動加法。
”
蘇清妤好奇地看着李朝雲,不知道她跟老夫人說什麼了。
不過這話她不能問,興許明日老夫人會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