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聽說要杖斃了江塵月,頓時就急了。
他一步步爬到老夫人腳邊,“祖母,求祖母饒她一命。
祖母若是杖斃了她,孫兒也不活了。
”
坐在一邊的沈之衡聞言頓時大怒,可真是他的好兒子,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
沈之衡厲聲大罵道:“你現在就死,最好死在這女人前面,我隻當沒生你這個兒子。
”
罵完之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他忙從身上掏出一瓶藥,倒出兩粒藥丸含住了。
老夫人眉頭緊鎖,“老大,你吃的這是什麼藥?
怎麼這咳嗽還不見好?
”
這段時日沈之衡去她那去的少,每次去也都是略坐一會就走。
她竟沒發現,他這咳嗽不僅沒好,還愈加嚴重了。
沈之衡淡定的把藥瓶塞回去,沖着老夫人安慰地說道:“母親别擔心,我已經好多了,剛剛是氣的。
”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大夫都說沒什麼大礙,母親别太挂懷了。
”
老夫人見他含了兩粒藥,果然不咳了,便也沒多想。
而是轉頭看向沈昭,失望地說道:“你這是幹什麼?
為了個女人,就這麼威脅我?
”
“你就這麼想死?
想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麼?
”
老夫人說的時候,用力拍了下楠木桌案。
在一邊的沈之衡,低垂的眸子忽然泛紅。
轉瞬,又恢複了正常。
沈昭當然不想死,不過是仗着老夫人寵他,心疼他,以自己為籌碼相威脅罷了。
他哀怨地看着老夫人,“祖母,我從沒這麼喜歡過一個人。
求祖母成全,若是她這麼被杖斃了,孫兒後半生怕是都不好過。
”
他跪在地上,連着給老夫人磕了三個頭。
因用了十足的力氣,腦門處瞬間紅腫了一大片。
老夫人到底是心疼這個孫子的,見他這樣,就知道是動了真心了。
心裡更堅定了除掉江塵月的決心,隻不過為了沈昭,想緩一緩。
“沈昭先去祠堂跪着,江塵月先在平湖居禁足吧。
”
“此事先這樣,有什麼事明日再細說,今日就這樣吧。
”
怕李朝雲有意見,老夫人又把李朝雲叫到身邊安慰解釋了一番。
可李朝雲卻不認可老夫人的話,說什麼人肯定不能留,不過就是空話。
她今日能因為心疼沈昭,先留這賤人一命,下一步是不是就該給名分了?
若是拖上一個月,這賤人有了身孕又怎麼說?
但是李朝雲沒跟老夫人多說,嘴上表示理解,心裡卻另有了打算。
沈昭一聽保住了江塵月,高興的跟什麼似的。
又回到江塵月身邊安慰道:“你放心,我祖母說禁足,就不會再要你的命。
”
江塵月心裡卻沒底,沈昭被罰跪祠堂,到時候這些人再動手怎麼辦?
但是眼下這個結果,已經是最好的,江塵月也不敢再說什麼。
緊接着,沈昭被帶去祠堂,江塵月被送回主院禁足。
其他人,也都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就連李朝雲都匆匆離開了。
蘇清妤卻落後了幾步,走到老夫人身邊,“我送母親回去吧,路上還能陪母親說說話。
”
沈之修在婆媳兩人後面跟着,靜靜聽着不插話。
出了平湖居,老夫人對蘇清妤說道,“過幾日,我會找個機會,除掉那個女人。
”
“我以為母親是真的想保住她。
”
老夫人搖搖頭,“保不住了,我能容下她,郡主也容不下。
”
又歎了口氣說道:“這夫妻啊,最怕像他們倆這樣。
你瞧着吧,往後因為納妾的事,還有的鬧。
”
蘇清妤不解,“母親這話怎麼說?
”
老夫人被這事鬧的,也沒了困意,索性和蘇清妤聊了起來。
“這高門大戶的夫妻啊,分三種。
一種是不納妾的,有的是因為感情好,有的是因為家裡的規矩,還有的是妻子管的嚴,男人也認。
”
“總歸男人心裡都清楚,這妾室不能納。
”
“還有一種,是妻子同意納妾。
管好内宅,給家裡開枝散葉,這樣的占多數。
”
“這兩種都能夫妻和美,家宅安甯。
”
蘇清妤認真聽着,“那第三種呢?
”
老夫人沉聲道:“第三種就是沈昭和郡主這樣的,管不住男人,還強硬的要管。
家裡雞飛狗跳,不得安甯。
”
“這麼下去,隻有兩種結果。
一是李朝雲認了,以後安心打理内宅教養子嗣。
二是沈昭被李朝雲打服了,從此再不敢沾别的女人。
”
“但是有一點,李朝雲沒她母親的手段,所以結果如何,還猶未可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