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居高臨下地看着江塵月,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還真是招人疼。
别說男人,就是她看着,都想安慰一番。
沈之修卻隻掃了眼江塵月,便冷聲說道:“什麼都不求?
隻要個栖身之所?
那簡單,沈家在外面的宅子莊子多的是,我一會就差人送你過去。
”
見江塵月微微怔愣,沈之修冷笑了一聲,拉着蘇清妤坐下。
什麼隻求栖身之所,不過是想留下的幌子。
他雖後宅清淨,但是同僚之間聊天,這些事他也聽多了。
人性貪婪,可能這時候她确實不求什麼,但是慢慢的索求就多了。
就像那些貪官,入朝之前想的都是隻要能入朝為官,一定清正廉潔。
不求财不求色,隻求做一個頂天立地的賢臣。
到最後怎麼樣,還不是被無止境的欲望支配。
所以沈之修坐下後,便冷聲說道:“我會給你個身份,再給你一筆銀子,足夠你去京城以外的地方安身立命。
”
他竟是一回府,就要把人直接趕走。
在沈之修看來,這樣的人進府,隻會是影響他家宅安甯的禍端。
沈之修自認為給出的條件足夠豐厚,沒想到江塵月沖着沈之修重重地磕了個頭,哽咽着聲音說道。
“妾身既是被賢妃娘娘送給沈大人的,就是沈大人的人。
”
“如果沈大人真的瞧不上妾身,覺得妾身不配伺候大人,那妾身便一頭撞死在沈家大門口吧。
”
沈之修怒極反笑,手裡的老檀木珠子發出響聲。
竟然還威脅上他了。
“來人,打開沈家大門,誰要撞都不許攔着。
”
“别說一個,就是撞死一百個,爺也扛得住。
”
蘇清妤心裡也升騰了一股怒意,好說好商量,竟然還商量出冤孽了。
站在蘇清妤身後的翡翠,忽然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兩句話。
蘇清妤眉梢挑起,有些詫異。
正斟酌着怎麼辦的時候,就見江塵月跪着往前了兩步,到了沈之修腳邊。
“沈大人,求您給妾身一條活路。
”
“妾身什麼都不争,隻要跟在大人身邊,做什麼妾身都願意。
”
蘇清妤眼見着沈之修眉目間湧出不耐和厭惡,擡起的腳就要踢到江塵月的身上。
“來人,送江姑娘下去休息,這件事稍後再議。
”
沈之修雖不解,怎麼蘇清妤忽然要把人留下。
但還是收回了腳,嫌棄地看了眼被江塵月碰到的錦袍衣角。
蘇清妤發話之後,就有婆子上來,請江塵月離開。
說是請,其實跟強制沒什麼區别。
人都退下後,沈之修伸手握住蘇清妤的手,“清清,你是不是顧及賢妃?
其實你不必想太多,不過就是個宮裡的舞姬,死了也就死了。
”
他以為蘇清妤是顧及到這人是賢妃賞的,怕鬧大了不好看。
蘇清妤未等回話,文竹便進來禀告,“三爺,楊尚書還等着您議事呢。
”
聽說他還有事要忙,蘇清妤說道:“三爺快去吧,不過是些内宅的瑣事,你不用這麼擔心。
若是連個人都處置不好,我這當家夫人也不用當了。
”
沈之修見蘇清妤神色如常,這才安心離開。
他離開後,蘇清妤也起身回了主院。
進門後,隻留了翡翠伺候,其他人都吩咐退了下去。
等到屋内隻剩下主仆兩人,蘇清妤看向翡翠,“你坐下說,怎麼回事?
你說這江塵月有問題?
你認識她?
”
若不是翡翠的話,她不會攔着沈之修處置了江塵月。
但是翡翠不會順嘴胡說,她得聽聽翡翠怎麼說,再決定怎麼處理這人。
翡翠在蘇清妤對面坐下,低聲說道:“夫人應該知道,我是被三表少爺買回去的。
”
蘇清妤點點頭,“這事我知道,說是有人專門買小女娃,看這人擅長什麼就教什麼,教好了之後再賣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