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修猛地站起身,臉色陰沉,“你說什麼?
太子想讓蘇清妤入東宮?
”
今日在城外,他就隐隐覺得太子看蘇清妤的眼神有些奇怪。
所以他特意叮囑了安插在東宮的人,讓他們最近不管大事小事,都要禀告。
還好他囑咐了,不然等他知道消息,黃花菜都涼了。
“三爺,您打算怎麼辦?
”文竹開口問道。
沈之修神色依舊如常,并不多慌亂。
手指無意識地扣着桌面,發出一聲聲悶響。
“開庫房,給我裝好聘禮。
”
“明日一早,敲鑼打鼓去蘇家下聘。
”
“明日我也不上朝了,我親自去。
”
整個沈家西院,燈火通明,下人們在廊下快步穿梭。
文竹辦事都是小跑着的,又是清點庫房,又是找人寫聘禮單子。
沈老夫人得到消息,連夜來了西院。
“之修,你想好了麼?
太子一旦登基,保不齊就會清算今日的事。
”
“他不見得多看重這個人,但是君威不可藐視。
”
沈之修站在門口,看着院子裡忙碌的下人,開口說道:“太子那人不是心胸開闊的,母親說的這個可能我也想過。
”
“但是如今皇上正當壯年,太子登基還為時過早。
真到了他登基的那天,我也會有應對之策。
”
“他一日未登基,就一日不會動我。
”
母親說的這些,他怎麼會沒想過,甚至做決定之前就已經在腦子裡都過一遍了。
但是那又怎樣,太子也不能明搶不是麼?
老夫人欣慰地看了沈之修一眼,“你既然想好了,就放手去做吧。
”
又蹙眉看向院子裡,“這是下聘?
怎麼看着像土匪搶親。
”
隻見院子裡的小厮們都是一路小跑,還一臉興奮的樣子。
文竹為了加快大家幹活的進度,還時不時的給衆人加油打氣。
“都快着點,三夫人能不能娶回府,就看咱們的了。
”
沈之修嘴角一抽,平日這些小子都挺穩重的,怎麼今天都跟喝了雞血一樣興奮。
老夫人說了幾句話,就回去休息了。
沈之修則一直在書房坐鎮,不少事都需要他拿主意。
“三爺,時間太緊了,來不及細分類。
我就從小庫房,一排一排裝的。
”
“一共是六十擡聘禮,這是聘禮單子,您過目。
”
“禮金方面,上次是五萬兩銀子。
但是咱們庫房沒那麼多現銀,倒是有五千兩金子,我給裝上了。
”
沈之修微微點頭,接過聘禮單子看了起來。
雖說看起來有些雜亂無章,但是好在他小庫房的東西還都算名貴。
趁他看聘禮單子的時候,文竹又說道:“三爺,這次下聘用了小庫房八成的東西。
”
西院小庫房的東西并不多,但是随便拎出一件都是價值不菲。
而下聘這種事,講究一個聲勢浩大,每一擡的東西都不能太少。
所以六十擡的聘禮,就算是家資豐厚的沈三爺,也掏空了家底。
他不在意地說道:“這些都是小事,大不了以後讓夫人養我。
”
文竹低頭掩笑,權傾朝野的沈閣老,等着讓夫人養,傳出去誰信啊?
等到六十擡聘禮都裝好,又貼上了喜字,系上了大紅綢子,已經是五更天了。
沈之修甚至沒回卧房,隻在書房小憩了一會兒,吩咐文竹天亮就出發。
蘇清妤絲毫不知道她将迎來什麼,大早上起來就看着梳妝台上的那個紅漆描金的盒子笑了起來。
珍珠進來伺候她起床,見她看着那個盒子笑,也湊趣兒地說道:“小姐,奴婢聽說昨兒小姐走了之後,雲夫人跟侯爺吵了一架,侯爺氣得甩袖而去。
”
原來昨日蘇清妤進府之後,就想起蘇承邺說的給她打造的首飾。
她自然不信,就讓人去打探了一下。
這才知道昨日是顧若雲的生辰,而蘇承邺晚上恰好拿了一個裝首飾的盒子去了韶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