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啟這一嗓子,驚得屋裡衆人都起身迎了出來。
沈之修瞪了他一眼,吓得他縮着脖子後退了兩步。
蘇清妤披着鬥篷出來,沈之修忙道:“你快進去,我去小書房拿點東西就回來。
”
說着,沈之修進了東次間的小書房,拿了封信出來遞給姜啟。
姜啟如蒙大赦般,轉身離開了。
離開之前,有意無意看了眼珍珠後腦的發髻。
那根赤金梅花簪子還插着,姜啟唇角有些壓不住笑意。
珍珠卻沒敢看他,站在蘇清妤身邊一直低垂着頭。
沈之修從小書房出來,見蘇清妤還在門口站着,上前牽住她的手。
“外面風大,怎麼不聽話呢?
”
蘇清妤笑道:“等三爺一起守歲呢。
”
兩人十指相扣,并肩進了内室。
蘇清妤又吩咐翡翠幾人,“你們都回去守歲,這兒不用留人了。
我讓小廚房給你們預備了幾桌席面,今兒晚上都好好熱鬧熱鬧。
”
翡翠福身應了聲是,又道:“夫人這邊,也不能一個人不留。
真有事找不到人伺候,成什麼了。
”
“奴婢們都商量好了,輪番去吃酒熱鬧。
夫人就不用管了,有事喊一聲,外面一直有人守着。
”
等到下人都退了出去,蘇清妤幫沈之修脫下大氅,拿來了常服給他換上。
沈之修換好衣裳,看見了桌上幾人剪的窗花。
拿起一個福字樣式的,親手貼在了窗子上。
蘇清妤還是第一次見男人貼窗花,燭光映着他線條分明的側臉,她一時看的呆住了。
沈之修是那種皮相好,骨相更好的男人。
但是一身權臣氣度,又總是能讓人忽視他的容色。
果然男人的氣度,都是被權力滋養出來的。
沈之修貼完窗花,見蘇清妤正盯着他。
便走到近前,一隻手攬住她的腰。
“夫人看什麼呢?
”
“看三爺怎麼長的這麼好看。
”
蘇清妤倒是說的磊落,絲毫沒有偷看被抓包的羞怯。
沈之修一愣,忽然開口問道:“我和姜啟誰好看?
”
蘇清妤錯愕地看着沈之修,不知道他怎麼和姜啟比起誰好看了。
沈之修說完,也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了。
輕咳了一聲解釋道:“我剛才在門口,聽見你誇姜啟了,順嘴問問。
”
蘇清妤想起剛剛姜啟那一嗓子,還有出去的時候沈之修看姜啟的臉色,頓時哭笑不得。
不過她也能理解,若是沈之修誇哪個丫鬟長的好看,她的反應會比他大得多。
這麼一想,蘇清妤立馬輕聲細語解釋了起來。
沈之修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聽說姜啟給人家珍珠偷着送了簪子,調侃道:“這小子還知道給自己找媳婦了,這點比文竹可強多了。
”
蘇清妤斜了他一眼,揶揄道:“還好底下這些人不跟三爺似的,不然都成了老光棍了。
”
沈之修忽然從後面環住她,“你說誰老?
”唇角貼着她的耳畔,“哪次你沒哭着求饒,還是說,為夫做的還不夠?
”
說着,又輕舔她微涼的耳尖,眼見着白皙的耳畔瞬間變紅。
蘇清妤身子軟了三分,但還是用手肘頂了他一下。
“三爺,還要守歲呢。
”
一聲帶着顫抖尾音的三爺,讓沈之修喉結不自覺蠕動了幾下。
雙手握着蘇清妤的腰肢,忽然把人打橫抱起。
“誰規定守歲必須坐那幹巴巴的守?
”
“為夫今日好好跟你守歲,保證你難忘。
”
*
蘇清妤幾乎一夜沒怎麼睡,大年初一又早早起身去給老夫人拜年。
之後下人們又去慶元居給阖府的主子們拜年,打賞的銀子一波一波的散下去,整個府裡充斥着新年的喜氣。
大年初二蘇清妤去了榆樹胡同,白天幾人打葉子牌,吃了晚飯才回府。
大年初三吃過午飯,又開始上妝梳頭。
今日賢妃娘娘設宴,招待二品以上朝臣家的女眷,還有皇室宗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