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先去看了莫名暈倒的井若雲才進内殿去看殷稷,蔡添喜怕殷稷沒能得償所願,心情不悅,會對謝蘊發火,所以進門前,好一番奉承囑咐才将她放進去。
謝蘊很是哭笑不得,他們是怎麼看出來殷稷心情不悅的?
但老人家這般用心,謝蘊也不好辜負,隻能一一答應着進了門,大約是她動作太輕,殷稷并沒有聽見,門闆被推開的時候,他正靠在軟榻上看折子,神情淡淡的,明明剛剛那麼狠的戲耍了逆賊一把,還順帶着擠兌祁硯一頓,臉上也不見得意,平靜得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謝蘊不太喜歡他這幅樣子,原本推開的門又合上了,她在門外跺了下腳這才再次推門進去,床榻上的人已經變了副樣子,折子扔到了一旁,手也捂着胸口,正在哼哼唧唧。
謝蘊嘴角翹了下,當做沒發現他的兩副面孔,故作驚訝道:“這是怎麼了?
”
殷稷看她一眼,氣若遊絲:“你剛才不是看見了嗎?
一個參知政事,竟然出爾反爾,你還非要留他......你看看剛才他那副嘴臉,朕早晚被他氣死。
”
“呸呸呸,别胡說。
”
謝蘊上前給他揉了揉心口,可這點甜頭顯然不能滿足殷稷,骨節分明的手指沿着床榻就往她腰身上摸,謝蘊瞥了眼還侍立在一旁的宮人,頭都不回地落下一巴掌,将那隻手給拍了下去。
殷稷悶哼一聲,抱着手翻了個身,正要繼續鬧妖,謝蘊就把宮人遣了下去,随即俯身壓了下來:“你剛才讓人送了什麼聖旨給祁大人?
”
殷稷下意識将她接進懷裡,手掌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一般,一下下開始摩挲謝蘊的後背,嘴卻還是硬的:“當然是罵他的聖旨,這麼愚蠢,被人幾句話就挑唆的要辭官,白瞎了朕栽培他這麼多年。
”
謝蘊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殷稷對人的要求從來不多,在暗吏調換了祁硯藥粉的時候,或許他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可即便如此,他仍舊給了祁硯一個機會。
也好在對方抓住了這個機會,否則怕是又要出一樁慘案了。
“那皇上罵了什麼?
”
殷稷咳了一聲,眼神一飄:“說了污耳朵,不能說給你聽。
”
謝蘊一笑,也沒追問:“好,那我自己猜猜......莫不是取消征蠻稅的事?
”
殷稷一哽,扭開頭沒說話,謝蘊在他胸口戳了戳:“喲,皇上還不好意思啦?
”
殷稷抿緊了嘴唇,假裝自己是個啞巴。
謝蘊伏在他身上笑起來,笑得殷稷沒了脾氣,一翻身就将她壓在了軟榻上:“這麼好笑?
”
他低頭親下來,謝蘊想着一旦出征他們也不好再親近了,動作間便多了幾分迎合,殷稷卻在緊要關頭停了下來,先前以為自己身上的是蟲子,取不出來自然也不會傳染,所以和謝蘊相認的時候他才會放肆。
可現在知道了是毒,那他就必須謹慎,他不能容忍自己給謝蘊帶去任何危險。
他克制着低下頭,在謝蘊頸側親吻,小雞啄米似的,一下又一下。
謝蘊有些納悶,他不要?
或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累了吧。
她也沒多問,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你現在可還能信任祁大人?
”
殷稷動作一頓,又在謝蘊頸側不輕不重地啃了啃才歎了口氣:“他知道先皇遺诏的事了。
”
他擔心自己會壓到謝蘊,很快就從她身上翻了下去,把人扒拉進懷裡再次摩挲起她的後背,謝蘊輕輕吸了口涼氣:“知道了你還敢給他機會?
太冒險了。
”
當年内亂時,暗吏周彪曾想過要和祁硯和盤托出逆賊的陰謀,可她阻止了,她就是怕祁硯這樣被聖賢思想困住的人會在關鍵時候犯糊塗,她不想給殷稷留下任何風險。
幸而結果是好的。
“如此看來,倒是我小瞧他了。
”
殷稷搖了搖頭,謝蘊怎麼會做錯呢?
“若是你當真小瞧了他,他今天就不會來辭官了,說到底還是我非正統,屈了他的才。
”
“那你打算如何?
”
殷稷搖了搖頭:“現在沒有時間理他,今天他隻字未提,想必還是顧全大局的,那就等伐蠻之後再說吧,到時候齊王都死透了,他有什麼想法也不重要了。
”
“我倒是有個主意。
”
謝蘊忽然開口,不等殷稷問她便湊過去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殷稷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随即面露嫌棄:“雖說這次确實留下了他,可也是真的不想瞧見他,你竟然要我帶着他北上?
這不成。
”
“不過是同行一段而已,後面就分開了。
”
“還是不成。
”
殷稷再次拒絕,為了表達自己的态度堅決,他還翻了個身,背對着謝蘊,他本以為謝蘊怎麼都要趴過來哄一哄他的,腰上卻忽然一癢,謝蘊竟然在撓他。
“你再好好想想,行不行得通。
”
“......”
竟然不是哄,而是嚴刑逼供!
殷稷滿腔氣憤,抵死不從,被謝蘊壓在軟榻上百般淩辱,動靜大得宮人恨不得捂上耳朵,紛紛躲遠了些,一個宮人卻逆着人群靠近,徑直走到了蔡添喜跟前:“蔡公公,昭陽殿異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