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嬷嬷聽見了這句話,眼底閃過不甘,可到底沒敢再上前,這些人一看就是厲害角色,她可不想和那太監一樣挨上一腳,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人走了。
“嬷嬷,沒把人帶回去可怎麼辦?
”
趙嬷嬷眼神陰冷,片刻後卻冷笑了一聲:“帶不回去當然有帶不回去的好處。
”
良妃雖然身居高位,可素來很講理,若是這付粟粟聽話地跟着她去了長年殿,說不得真能編出個理由來糊弄了良妃,讓她不再追究。
可現在就不一樣了,她當衆打了長年殿的人,還拒不聽從傳召,足見她的嚣張跋扈,隻要她稍微那麼添油加醋一說,良妃一定會被激怒,到時候還指望她冷靜下來聽付粟粟的理由?
隻怕會當即就會尋個由頭把她送去宮正司。
她想着眼睛再次亮了起來,擡腳就往長年殿去,進門的時候還扯了扯頭發,又給自己臉上添了幾道抓痕,這才哭嚎着沖了進去:“娘娘,你可要給老奴做主啊!
”
窦安康正在喝藥,被這忽然的動靜驚住,手一抖,藥汁子險些灑出來。
奶嬷嬷很是惱怒,擡腳走了出去:“你嚎給誰聽?
驚擾了娘娘,你有幾個腦袋能賠?
”
趙嬷嬷剩下的哭嚎都被這句呵斥給堵了回去,臉色頓時一片青青白白,片刻後才谄笑着賠了罪:“嬷嬷見諒,老奴也是被氣糊塗了,您不知道,剛才老奴奉了娘娘的命去請那位付姑娘,結果她一聽是良妃娘娘傳見,當即就撂了臉子,還說,還說......”
“說什麼?
”
“那些話太猖狂,老奴都不敢學。
”
“不說就閉嘴,吞吞吐吐地吊誰的胃口呢?
”
奶嬷嬷不吃她這一套,趙嬷嬷也不敢再賣關子,連忙開了口:“那小賤人說咱們良妃娘娘是個短命鬼,這妃位遲早是她的,根本沒資格見她。
”
良妃的病一直是奶嬷嬷的痛腳,此事聽趙嬷嬷這麼一說,瞬間被激怒了:“什麼?
她竟然敢咒我家娘娘?
我跟她沒完!
”
她擡腳就要走,身後卻傳來一聲輕咳:“慢着。
”
窦安康扶着宮女的手走了出來,明明外頭天氣不冷不熱的很是舒服,她卻仍舊披了薄披風,一身的病弱遮都遮不住,比起三年前,她看着更孱弱了。
“嬷嬷,這麼大年紀了,穩重一些。
”
“這人這般缺德,讓老奴怎麼穩重啊?
天底下哪有這麼咒人的?
”
窦安康又咳了一聲,目光卻落在了趙嬷嬷身上:“她當真說了這些話?
”
趙嬷嬷俯下身,砰砰砰磕了幾下頭:“娘娘明鑒,老奴怎麼敢編排這種瞎話?
這就是那小賤人說的,老奴當時也氣急了,就想和她理論幾句,沒想到就被她打了,你看看老奴這頭發......娘娘,這種人絕對不能姑息啊。
”
窦安康靜默片刻才輕歎一聲:“既然如此,那就去見見吧。
”
她不介意旁人說她幾句閑話,但謝姐姐留下來的人,不能死得這麼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