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嬷嬷心裡大喜,連忙爬了起來:“老奴剛才聽清楚了,她說要去尚服局,咱們這時候去剛好能把人堵在裡頭。
”
她說着逐漸興奮起來,她就不信良妃親至,那些轎夫還敢胡作為非。
就算他們真的敢,可尚宮六局都是秀秀的地盤,她又算是良妃的人,到時候見良妃受辱,她一定不會坐視不理,那麼多人還收拾不了四個轎夫?
今天付粟粟一定會為她曾經的所作所為後悔!
一行人匆匆往尚宮局去,裡頭的人卻一無所知,謝蘊正拿着一支珠钗欣賞:“做得可真好,這是尚宮親手做的?
”
秀秀态度不冷不淡,看似已經忘了曾經和謝蘊有過交集,可當對方不看她的時候,她的目光卻會不自覺落在對方身上。
她仍舊記得那天這人給自己整理衣領時的樣子,那種莫名讓人想親近的感覺,至今還揮之不去。
“不是,尚宮做的都單獨收着,隻送到主子面前的。
”
女使替秀秀回了話,雖然姿态還算謙卑,可話卻有些不客氣,倒也不是她瞧不起人,隻是秀秀好歹是尚宮,正經的女官,怎麼可能會為一個連名分都沒有的人親自去做珠钗?
謝蘊也知道自己問的唐突了,隻是當年将秀秀送到尚服局後,她便鮮少過問她的事情,也不知道她的手藝如何,現在想來多少都有些遺憾。
“是我冒昧了。
”
她随手将珠钗放下,目光卻仍舊往旁處看了一眼,不多時就鎖定了一個櫃子,上頭的東西都用琉璃罩子罩着,和旁處隻用素錦遮着的首飾完全不一樣。
那大約就是秀秀做的了。
但她什麼都沒說,看女使剛才的态度,就算她說了應該也會被拒絕,就不必自取其辱了。
“你想看的話,可以去看看。
”
秀秀卻忽然開口,謝蘊有些驚訝:“我嗎?
”
這對她而言實在是意外之喜,她沒打算現在就和秀秀相認,雖然偶爾會流露出幾分熟悉來,卻絕不足以讓對方确認她的身份,可這種情況下,秀秀竟然願意通融。
“當真可以?
”
秀秀闆着臉移開目光:“既是皇上親口吩咐要對姑娘多加照料,本官自然要從命,請吧。
”
話音落下,她便轉過了身,手卻不自覺摸了下衣領,隻是等謝蘊追上去的時候,她的手已經放了回去。
“這些都是我做的。
”
謝蘊連忙垂眼去看,隔着琉璃罩子,她眼睛慢慢睜大,雖說先前的珠钗也很是精美,可和秀秀做的一比,卻完全不夠看了,她果然在這上頭極有天賦,哪怕用的是一樣的珠子,一樣的簪體,但做出來的東西卻完全不一樣。
“尚宮好手藝。
”
她贊歎一聲,盯着裡頭的一支繡球簪子有些移不開眼睛,那發簪十分簡單,可有顆雕刻的玉珠樣子卻像極了當年殷稷送她的玉玲珑,隻是小了許多。